此次去锦国,道远而任重,为了让我能更快赶去锦国,冷霜焰特地选了几个武艺高超的侍卫保护着我,马车也选了千里宝马,坐在马车里,我已经无法将心情理出个头绪来了,我希望马车快点走,同时也有种退缩的感觉,如果换作是以前的我,要面对什么,我会害怕的?但这世界上我唯独亏欠着宿魅,等有了债务的存在,我就无法理直气壮起来。
为了赶路,我们星月兼程,披星戴月,一路狂奔,甚至连用餐的时候都排得很短,而我基本上是没有胃口,这边要担心着宇儿,这边要担心着水烈寒,还要担心着与宿魅的重逢,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与宿魅之间的感情,可是,经历了那样的伤害,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紧握着手,揪紧着衣袖,马车在奔跑,而我的思绪照样能走神,以至于,到了哪里,我都不知道,当我马车前面的侍卫向我报告着,此时离锦国的路程只需要两个时辰时,我整个人都震荡了,两个时辰,这是何其短的时间,用了四五天都没有整理好的思绪,只有两个小时,更让我慌乱不已,我自已都发现,这次生小孩还说胖了一点,这几日的思想折磨完全将我整个人瘦了下来,真是很好的减肥药呢!
如今出现在锦国的街道上,那繁华若市的景象让我实在陌生,但是,同时,流入进城的难民更是让我触目惊心,那些衣不遮体,形容瘦削的人们,让我即同情又寒心,一个国家的兴旺,无疑是靠百姓的幸苦,锦国虽然领土无数,可是,也让有些人无家可归。
可能是我也刚生了孩子,对于那些幼小的孩子有着特珠的感情,只见一个抱着几个月孩子的妇女行走在人群里,突然倒地不起,我心跟着一震,立即喊马车停下,来到这位妇女身边,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太饿了,而她怀里的孩子也因为没有奶水而变得面黄瘦小,我心底不由怜惜不已,从怀里掏出几绽碎银递给她,希望她好好对待孩子,走在人群里,只听到抱怨声无数,有很多老人家因为儿子阵亡,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而出来乞讨,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我突然感觉自已浑身都充满了勇气,我想见宿魅,我想问问他,身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有可关心过这些疾苦的人们?
马车一直来到了锦国的皇宫,站在门外,我将我的名字通传上去,只见那些士兵一听到初雪两个字,都多打量了我几眼,最后,匆匆忙忙跑入了皇宫里面,我站直着身子挺着胸膛,等待着宿魅的训师问罪,无论眼前将要面对何种景况,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大不了,也就一死。
当这扇沉重的宫门再次开启时,那一点一点推开的门里,我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此时的他,皇袍加身,珠玉横眉,十足的王者,由于他前面成排的珠帘,让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怔怔的站在那里,而我静静的盯着他,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过多的表情,我等待着,焦急的等待着。。。
却也因为心底太强烈寒的思念,而泪流满面,而激动,而狂喜,站在人前的他依然是他,就近在眼前,而我却不敢有勇气去见他,对望了将近一分钟之久,我猛然回神,是啊!眼前的他是皇帝,而我只是一个百姓而已,是不甘愿,是不情愿,我心底泛起苦涩,双膝缓缓跪下,望着对面的人影,我颤声道!“民女初雪,参见皇上。。。”
垂着首,我在等,心却凉了,冷了,是啊!我不该出现的,我更不应该来见他,是我自已太把自已看重了,在他心底,初雪早已经死了。。。
正当我失落的收都破碎了,只感觉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起,那触摸在我肩膀真实的温度,那滚汤的颤抖,让我心底惊慌不已,宛如小兔一般站在他面前,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弱小,蓦地,一句低哑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及莫名的狂喜响在耳畔,“初雪,真得是你?”
无法回应,我被用力扯入了那个早已冷却的胸膛,但是他的心跳是那么的强劲,高健的身影崩紧,感觉他血液在奔腾,身子在颤抖,紧贴在他的怀里,揪紧了他的衣袖,什么话在此时都显得多余,任何情绪都崩溃,只有揪紧他,只有泪流。。。
拥抱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不愿松开,想再贪恋,但是,一想到我来此的目的,我整颗心都清醒了,我推开他,别开脸道!“皇上。。。”
“叫我宿魅。。。”他语气霸道的纠正。
“宿魅。。。”我声音埂咽起来,这两个字每晚都在心底念着,但喊起来却显得这么生硬。。。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需要一个足于让我相信的理由。”狂怒的声音震响在耳畔,温柔的动作却那么的小心,将我再次拥入怀内,大手缠在我腰间,几乎让我窒息了。
在此时此景,我还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用力抱紧他,埋入他的怀里,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真想待在他身边,永永远远,永生永世也不要分开。
我和他进入了皇宫,回到了我的宫殿,朱雀殿,这里的任何东西依然未动,和原来一样,感动自然无法言语,站在殿内,往日所有的一切记忆都绯徊在脑海里,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仿佛这两年的时间不存在,仿佛我依然在宿魅身边,只是今日与昨天的事情。
我望得入神,身后宿魅自身后环抱而来的手臂,还有他吹在我耳畔暖昧的呼吸,泛着深情的低问,“为什么回来?是为了我吗?”
我好想说是,但是,真实的却不是,我骗不了我自已,我更不允许自已去欺骗他,与他之间,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欺骗,我想与他坦诚,就算是我的想法也好,见我久久未语,搂在腰间的手顿时收紧,他低声责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是,你回来是为了我。”
他的责问我无权反驳,他得霸道却是那么的痛心,他是不是也猜到了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想来也是,我这次回来的这么明显,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就在水烈寒出事之后就回来?我庆幸我没有回答,以他这么敏锐的洞悉力,我那点小心思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又能藏到哪里去?
他松开了我的手,却将我整个人扳过去面对着他,大掌毫不温柔的抬起我的下颌,让我无法选择的面对着他,触到那深邃如海的黑眸,我心底暗凛,是的,现在的宿魅比起以前的他多了阴恨,多了凌厉及狂傲,但是,唯有那抹深情依然如故,不曾减少,我没有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所索要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强悍,让我一时之间傻瓜了。
突然,他托起我的下额,薄唇就这么霸道的覆下来,我没有防备的只感到心惊,慌乱之中,已经无处可逃,承受着他几近惩罚性的激吻,那毫无怜惜的掠取,那么的姿意,那么的放纵,我机械式的配合着他的索要,不知道手要怎么放,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是太久了,生涩了,还是不习惯这样霸道的占有,因为这会让我想到我以前的过往。
红唇吻肿了,充血如赤,而他眼底也泛起了一抹怜惜,痛苦的眼神满是宠爱,抚着我的面容,他低喃不已,“对不起。。。对不起。。。初雪。。我不该这样对你。。。”
一句对不起却让我泪水涌眶,这原本是我该说的话啊!伸手抚上他俊雅依然的面容,我低声苦笑,“你有什么错?错得人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
“初雪,以前的一切我不问,也不追究,只要你回来,肯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里,珍爱无比。
我只感心一阵阵刺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伤害他这么深?他不骂我?不怪我?甚至还要向我道歉?这叫我怎么能不内疚?就算他治我的罪,就算他朝我吼,大声的责问我,我想那也是我活该,可是他没有,却让我更心痛,更内疚,更不好受。
“初雪。。。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回来到现在,你为什么都不说话?”他急了,俊脸闪过急切,眼神紧张而自责,剑眉几乎拧在一起。
我伸手擦去眼敛的泪痕,哽咽出声道!“太激动了,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哭。。。”是实话,我真得怕我说话就会哭,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权力再说任何的话,我已经做好了充分打算,让他骂的。
他听了,俊脸一片温柔,宠爱的点了点我的鼻端,低哑的责怪,“傻瓜,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傻瓜。。。”
“你才是傻瓜,为什么不责怪我?为什么不骂我?你难道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我不客气的反驳道,心底却是满满的欢喜。。。
“不,初雪,责怪你我怎么舍得?我怕你会再次离开我,我怕会伤害到你,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想将你藏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痛爱一辈子,永远看着你。”
“就算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你也不怪我?”我终于说出了内心里的实话,迎起头,急切的想要看着他的反应。
“你想救水烈寒?”果然,我的话让他的脸色顿时阴鸷冰冷,就连那抹温柔也荡然无存。
“我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你与水烈寒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就算看在那点兄弟情份上,你也不该杀他。”我低低出声,心底也不想再一次和宿魅闹僵,但是,水烈寒曾经那么帮助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同母谁说只能是兄弟?他现在身份只是我的仇敌,杀他是迟早的事,就算你现在来求我,以后我依然会杀他。”宿魅的声音里多了一种凌厉和坚持。
“你变了,变得让我觉得好陌生,锦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你为什么还要造不必要的杀戮?你看看你的子民,你的百姓,你是威风了,可他们呢?残得残,死的死,你只看到你的春秋霸业,你可有想想战争给民间所带来的疾苦?”我一口气说完,我生气,很生气,我不要宿魅变成这样,不要看见他变成恶魔。
“初雪,你又何偿未变呢?你知道看到那具焦尸,我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不得杀光全天下的人,恨不得让世界与你同葬,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吗?你知道我什么这么嗜战吗?因为你,这世界上没有了你,就算我杀光全世界的人我也不会心痛,就算成为世界霸者,我也不会开心,只因为没有了你,只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杨初雪,你知道吗?”低吼过后,他上前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俊脸变得狰狞不已。
“你。。。?”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话句句如刀,一刀一刀惋去我的心,脑中充斥的只有他的话,就算杀光全世界的人我也不会心痛。。。就算成为世界霸者,我也不会开心。。。只因为没有了你,只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了杨初雪。。。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不想接受,却也要接受,是啊!爱情让人一个人疯狂,爱情比毒药还毒,如果没有了宿魅,如果谁告诉我宿魅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的心也会死,我的世界也不在完整。
这一刻,我张开了双手环住他的腰,抱紧,我只想好好拥抱他,好好让他感受我的存在,不要因为我而失去活下去的意义,不要因为没有一个杨初雪而放弃整个世界。。。不要。。。
努力的平静下来已经是好久的事情了,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这两年来的寂寞都添补了,我想告诉他,我们的孩子,但是,我又想暗地里给他一个惊喜,以是,隐忍着,直到最后的爆发。。
让我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原来自我离去之后,因为子嗣的事情,宿魅却将宫内的三个妃子全部废除,到现在,别说是子嗣,就连妃子也没有,听到宿魅说这句话的不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我真得惊住了,是不想迁就那些老臣,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我还没有寻问出声。
蓦地,只听寂静的殿外传来一句响亮的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一听到太后两个字,我整个人都颤了,我猛地从宿魅怀里坐起身,目光定定的望着殿外,看着太后风华绝代的身影步入殿内,看着她眼底的震惊及惊诧,我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她走进来,心底却止不住冷笑,这就是太后所想要见到的后果吗?宿魅的发狂,他满意了吗?宿魅后宫无后,到头来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她是不是该醒了?但是,另我惊讶的是,就算宿魅没有后宫,她依然不肯来找我,为什么?就真得这么害怕我会加害宿魅?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有些爱情是可以存在的呢?
“初雪见过太后娘娘。。。”我语气淡淡的出声。
太后的面容瞬间有些苍白起来,望着我,笑容十分勉强,语气不自然道!“初雪。。。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你。。。”
听着这句话,我就知道宿魅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上次离开是因为太后的按排,她可真守得住秘密啊!即然我回来了,我也就不想再惹事,已经过去的就过去了,太后也受到了应有的教训,我笑道!“谢谢太后娘娘如此记挂,初雪让您担心了。”
“哪里的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笑逐颜开,上前十分亲密的拉着我的手,一脸慈爱模样,接着,目光朝宿魅望去,“魅儿,我与初雪有些话要说,你可以让我们聊聊天吗?”
宿魅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点点头,正好我也想问清楚太后几个问题,宿魅轻应出声,抬步便朝殿外走去,在确定宿魅离去之后,太后神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初雪,你这次回来可是有原因?”
“是啊!为了你的儿子水烈寒。”我直截了当。
老夫人显然也很担忧这件事情,苦叹出声,“这次魅儿是铁了心要除去烈寒,你回来也没用的。”
“老夫人,你现在应该高兴了吧!宿魅已经是一方霸主,锦国也挤身世界强国之首,只是子嗣的问题似乎依然没有得到解决啊!”我有意淡淡嘲讽出声。
太后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她突然泪涌眼眶,朝我泣声道!“对不起,初雪。。。是我害了你。。。你要怪就怪我吧!魅儿什么也不知情,这两年来,你受苦了。。。”
“我不苦,因为有水烈寒照顾着我。”我故意说得坚强,太后这副我见犹怜的面容的确让我很厌烦。
“啊?你说烈寒?”太后面容顿时一变,很是惊讶。
“不错,你的儿子水烈寒。”我强调着。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曾经让人找过你,可是,一直没有你的下落。。。想不到你主动回来。。。真是让我又惊又喜。。。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做为母亲,我的确不够格,对你,也太残忍,我后悔了。。。可是,却无法弥补什么。。。”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语气可见她这两年的确后悔了,后悔自已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想想,冷清的后宫,她又能有多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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