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保护心脉
蒙南莲期盼地看着外公。
然而汞元洲缓缓摇头。
“丫头，我老头子年纪也大了，不可能一直在，你该学会放手了。”
蒙南莲猛地摇头。
“不会的！外公这么厉害，还可以活好久好久！陪着南莲！”
“外公你说话不算话！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
汞元洲看着乖巧贴心的外孙女，也是眼眶一热。
但是他深知自己确实没有命活了。
转移话题，微笑道：“有些可惜的是，你还没有学会外公的游鱼鬼剑……”
就在这时，林天突然开口：“没关系，以后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跟着老爷子学。”
他收了手，脸上露出淡笑：“没什么意外的话，以汞先生习武的底子，恢复以后还可以再活十几年。”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难言的寂静。
蒙南莲颤抖着说：“林医生，你说的是真的？”
林天淡然一笑：“我会为我说出的话负责。”
汞元洲微微皱眉，有些不敢相信：“你说，我得的是什么病？”
林天道：“您老不是生病了，是中毒了。”
蒙南莲立马捂嘴惊呼：“中毒？！”
“可……”
“可以前的医生从来没说过有关毒的事情……”
“都说是神经性的问题，可能是和个人身体特征相结合，产生了一种变异的渐冻症。”
“或者是以前比武留下来的病根……”
“从没有人提到过一个毒字啊！”
蒙南莲倒也不是不相信，但是这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方面，让她不得不震惊。
“包括外公自己，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中毒了。”
林天没有回应，只是拿出了自己的针灸包，从里面挑出一根非常细的银针。
在床边摆放的火盆上烤了起来。
蒙南莲看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
汞元洲给了蒙南莲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阻止，让林天放手做。
见火候差不多，林天拔出银针，翻过汞元洲的手，一针扎进了手掌心。
没入之深，感觉好像要刺穿整个手掌。
蒙南莲本能地想要上去阻止。
汞元洲制止道：“没事，让林医生来。”
“本来我也浑身僵硬，感受不到疼痛。”
固然是因为一针下去吓人，蒙南莲他们是森国人，没见过这架势。
而同样也是因为蒙南莲来空境之后对中医也多少有了点了解。
一般不是说针灸要配中药进行调理，不会立马施针么？
怎么刚一见面就动上针了呢？
但是看外公态度坚定，蒙南莲终究还是没有上前阻止。
林天一直静静地看着银针，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动，飞快伸手捏起了那根几乎穿透手掌的银针。
看到银针的瞬间，蒙南莲脸色一变，惊呼：“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毒？”
原本银白的细针，被林天烧红了扎进汞元洲的手心，拔出来的时候，没入皮肤的部分全都变成了一种澄澈的冰霜颜色，泛着淡淡的蓝。
汞元洲没有开口，看着银针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没错，这只是其中的一小点。”
“汞先生中的是寒毒，而且随着经年的累积，现在扩散到全身。”
“刚中毒的时候，可能只是觉得身体某一小块部分运气不畅，有些寒冷。”
“但被寒气淤积的地方，气血难以通顺，久而久之会连着周围的地方一起堵塞，蝉食全身的阳气，最后造成全身仿佛被冰冻的样子。”
“这种霸道的寒毒，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恐怕是某种至阴致寒的天才至宝，造成的效果。”
“但这种东西在没有入药之前就已经非常冰寒，轻易不会让人觉得有可食用的余地，一般来说也不会轻易中毒。”
“汞先生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常年习武，身体健硕，运气通畅缓和的结果了。”
“还有就是大量进补，以及这些取暖的方式，缓解了病症。”
“换做普通人，不用一两个月恐怕就已经被冻成冰雕去世了。”
“但要是再不有效驱散寒毒，恐怕老先生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蒙南莲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带着煞气：“林医生可以看出是什么天才至宝引发的吗？”
“嗯……”
林天沉吟一下。
倒也不是他判断不出来，只不过这种东西特征明显，能够让汞元洲毫无防备地服用，就只有十分信任的人能够做到。
而以汞老爷子的个性……恐怕有八成可能性是亲人做的。
他只能看着汞元洲：“下毒之人，恐怕汞先生心里已经有眉目了吧。”
“咳咳咳……”
林天话音刚落，汞元洲突然一阵激烈的咳嗽。
紧接着浑身弥漫起一阵寒气，在房间里散开一阵白色雾气。
瘦削的老人脸上满是痛苦，但不太像是因为身体而造成的痛苦，而像是发自内心的，被人背叛的痛苦。
下一秒，汞元洲猛地捂住心口，倒在床上。
“危险！”林天立马上前，“寒毒发作了！”
蒙南莲一时间手足无措，从来没看过这么严重的发病样子。
林天却是知道，老爷子应该是知道了给自己下毒的人，心寒了，更加纵容了寒气，就攻心了。
如果林天不出手，可能汞元洲真就给气死当场了。
蒙南莲下意识想要上前扶老人。
林天阻止了她：“拿一盆热水和毛巾来！”
蒙南莲不敢推辞，立马跑了出去。
而林天很快将针灸包往旁边一摆。
大手划过，就拿出了一把银针，在汞元洲的心口周围的穴位上扎了了一圈。
首先要保护心脉。
紧接着又在躯干和四肢的几处重要穴位上施针。
顿时一股白色雾气，顺着银针飘散而出。
蒙南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外公原本煞白扭曲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而这些年来一直惨白如将死之人的嘴唇，居然也染上了一丝红润。
身上仿佛被冰冻的青色，似乎都退下去了一点。
片刻，在蒙南莲激动的眼神中，汞元洲缓缓睁开了眼睛。
神情中是同样的激动。
“我好像……恢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