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陆怀洲的视线太具有压迫感,刀疤男转身就想跑,但陆怀洲没给他机会。
“乖乖在这站着。”他拍了下她后脑勺的马尾。
“你要做什么?”许梁宜问。
等人往前走,她心道,不好。
他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混身只剩一股强烈的痞意,三两步冲过去拦住刀疤男,对方没想过陆怀洲会追上来,眉目变得狠厉:“臭小子。”
陆怀洲一脚往他脸上踢。
刀疤男似乎练过拳脚,他躲过了这一踢,往陆怀洲腹部横去一拳,陆怀洲躬身躲过,再闪直回身往刀疤男的鼻子用力砸了一拳,速度之快,刀疤男反应不及。
两人又过了几招。
刀疤男脸上多了青紫,只有陆怀洲还是原来那样,没受一点伤。
刀疤男意识到情况不妙,随手抹了下鼻下的血,抽身想跑,再次被陆怀洲拦住。
夜凉如水,这边的激战吓跑好几个路人,许梁宜静静地看着,很听陆怀洲话地没有上前。
过了会,刀疤男被陆怀洲制服。
却在这时候,对方摸出一把钢尺,往陆怀洲手臂用力一划。
许梁宜皱起眉。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刀疤男挣脱开陆怀洲跑了。
“别追了!”许梁宜跑过去拽住陆怀洲,目光投到他被划出好长一条口子的手臂上,心惊肉跳。
男人停下来,掀起眼皮看他,视线触及许梁宜那张挂了紧张的小脸时,眼底的戾气消了不少。
那边,从车上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拦住了想跑走的人。
可两个当事人无人在意,男人只看见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臂,声音的气息微颤:“走,我们去医院。”
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两个人去警察局做笔录。
刀疤男被陆怀洲打得鼻青脸肿,也是走了一趟医院才去的警察局。
“名字。”
“刘虎。”
“身份证号。”
“xxxx……”
“为什么身上会带着把钢尺?”
“买回家量东西。”
“量什么东西?”
“墙,我像买幅画,得量好尺寸。”
虽然刀疤男伤势要比陆怀洲重些,但一进警察局,许梁宜就将全部过程讲述出来,警也是她报的。
刀疤男对她所说没做什么狡辩,承认了,还做了一个很迷幻的发言:“其实不能怪我,都怪这个小姑娘长得太招人了。”
不等许梁宜开口,警察严肃又气愤地将刀疤男口头教育了一顿。
刀疤男有过前科,又因为故意伤害他人和尾随跟踪这两项行为,最后被拘留。
许梁宜和陆怀洲签过字后,被放人。
走出警局,许梁宜目光落到陆怀洲裹了纱布的右边手臂上。
男人垂眼瞧她,唇角勾起弧度,俯下身,靠进她的脸,“心疼我?”
“……”
许梁宜才不会承认她在心疼他,波澜不惊地移开目光,没说话。
陆怀洲往她脸上捏了下,“走,回家。”
许梁宜道:“回锦竹小区?”
“不然呢?”
许梁宜:“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怀洲:“什么叫你自己回去,我家也在那,你还不准我回家?”
“……”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许梁宜道。
陆怀洲:“我不。”
“……”
好吧。
两个人打车回到锦竹小区,爬楼的时候,陆怀洲把自己的手机丢给许梁宜。
“做什么?”许梁宜不解。
陆怀洲:“自己看。”
许梁宜视线投到手机屏幕上,发现上面是一个租房信息。
一个离她上班的杂志社很近的地方。
陆怀洲道:“等会把东西收拾了,我帮你搬家。”
“…………”
怪不得在出租车上他一直在那刷手机,是在帮她找房子吗。
许梁宜道:“我……不想搬。”
陆怀洲停下来,语气变得很不好,“许梁宜,都遇见色狼了,你还有胆子住在这破小区?”
“……”
她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严肃过。
“今天要不是我正好过来,你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吗?”陆怀洲道。
“可是他好像在地铁上就盯上我的,并不是在附近。”许梁宜道。
陆怀洲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口气痞冷:“我不管,你今晚必须得搬走。”
“……”
男人靠近她:“许梁宜,虽然现在,你只是我前女友,但我也不想,你再遇到之前那种状况。”
“明白吗?”他嗓音很混。
许梁宜愣了下。
这个地其实没有陆怀洲想的那么差那么不安全,只是它离杂志社的距离通勤需要一个多小时,这个通勤时间其实还算可以,但许梁宜现在工资涨了,想过找处通勤距离短一些的地方,这样每天可以多睡会觉,陆怀洲刚才给她看的那个房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索性今晚就搬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许梁宜妥协:“行吧。”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许梁宜在自己租的小套间里收拾出一个行李箱和三包东西,陆怀洲在对面等她。
陆怀洲即便右手受伤了,还是坚持用左手给她把行李箱拎下楼,剩下的三个包,她慢吞吞地往下拿了两个,还有一个在陆怀洲给她搬完行李箱后折回去,给她轻松拿下了楼。
夜深了,被外面的凉风一吹,许梁宜才清醒一点过来。
不是,她可以找搬家公司啊,为什么还要欠陆怀洲的人情?
这让她今后怎么还!
但是她的东西都被陆怀洲塞进他的车后备箱里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负伤帮她搬家,这个时候,她也没办法矫情。
许梁宜硬着头皮拉开后座的门。
陆怀洲喊住她:“等会儿。”
许梁宜扭头。
男人走过来,丢给她一个车钥匙,“我成这样了,还想让我给你当司机?”
他道:“你开车。”
“……”
有种别扭劲说不上来,这种别扭,或许来自于她前几天还在沉浸于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今天他却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然后现在她还要承担开他车的这个任务。
许梁宜安静了下,没拒绝,道:“行。”
“我去,我去,劳斯莱斯,幻影,这小妹妹牛逼啊,我说你哥喜欢人家,怎么不行动,原来人家名花有主的。”阳台上,景宁看着下方,说道。
杜燃特:“你不也想追她来着?”
这时候,女孩已经绕到驾驶位,上了车,男人嘴力叼着根雪茄,朝副驾驶走。
景宁痛捂胸口,“所以我他妈现在好难过,还没付出什么行动,就被迫失恋!艹!”
杜燃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但是——”景宁看着下方,用力握了下阳台栏杆,“我现在灵感爆棚,有好多好多想法涌现出来!”
杜燃特:“又想写歌了?”
景宁“嗯”了声,快步离开了。
杜燃特:“……”
或许,被那漂亮妹子这么一刺激,一首伟大的歌曲即将在华语乐坛诞生?
“那辆保时捷,你记得叫人过来开走。”把车开出停车位的时候,许梁宜说。
陆怀洲夹着烟伸到窗外,掸了掸烟灰,朝许梁宜说的那辆车瞥了眼,声线懒散:“行,你不说我都忘了。”
“……”
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忘了。
之后车里的空气安静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了,陆怀洲懒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靠背上,兀自吞云吐雾。
抽完手里那根,他没抽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许梁宜用余光看了看他。
很快,又收会目光,没再看了。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陆怀洲给她找的新住处。
这里的环境的确要比锦竹小区好得多,小区门禁也严,与锦竹小区哪哪都写着“我很破”天差地别。
楼里按有电梯,在搬运行李这件事上,就没有来时那么费功夫。
租房手续陆怀洲似乎都让人给她安排好,他们进楼时,门口的前台交给许梁宜一串钥匙。
“女士,如果您觉得钥匙麻烦,可以设置密码或者指纹锁哦。”前台小姐姐说。
等行李箱和三包东西都搬进新家,许梁宜突然想到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还没问:“这里房租多少?”
陆怀洲懒慢走到沙发上坐下,左腿翘到右腿上,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燃,“你可以看着给。”
许梁宜:?
“为什么。”许梁宜问。
陆怀洲瞭起眼皮,呼出口青白烟雾,“因为房东是我。”
“…………”
许梁宜突然觉得,她中了他的圈套。
她今晚真的好糊涂,他让她搬家她就搬了,这么急冲冲地,她为什么这么乖!
女孩像是生气了,沉默了一会,走过去骂人:“陆怀洲,别以为你今晚帮了我,就可以又继续掌控我了,我们已经分手好久了!”
陆怀洲道:“我哪里是在掌控你?”
“你没有吗?”许梁宜反问。
陆怀洲:“没有。”
他回答得倒挺坦然,许梁宜目光触及陆怀洲裹着纱布的右臂,气焰一下子消掉。
她突然,一点也气不起来了。
“算了,”许梁宜道:“那你给我算一下房租,我会支付你房租,不会白住在这。”
男人笑了声,样子很痞:“怎么,难道你还想不付房租?我当然不会让你白住。”
“…………”
“那可太好了。”许梁宜气势不让,阴阳怪气。
陆怀洲突然问她:“许梁宜,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许梁宜道:“没有啊。”
陆怀洲:“是吗,那为什么那个刘虎身上会带着钢尺?”
许梁宜愣了下,道:“他不是因为觊觎我的美貌才尾随我的吗?钢尺……他不是说买回家量东西的吗?”
陆怀洲呵了声,“最好是这样。”
许梁宜不太懂陆怀洲什么意思了,难不成那个刀疤男尾随她,还有别的目的?
“我发现你还挺自恋。”男人说。
“……”
许梁宜道:“过去四年跟你学的。”
说完,许梁宜意识到哪里不对,氛围好像变了。
她就不应该嘴快。
她发现陆怀洲在盯着她看,眼底很直白,许梁宜变得很不自在,眼珠子移了移,“你看我作什么?”
陆怀洲变得有些吊儿郎当,棱角分明的脸似笑非笑,唇角勾了下:“许梁宜,你亲我一口,我就不收房租了。”
“……滚。”
男人嘴里叼着烟,懒洋洋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许梁宜问。
“你不是让我滚吗?”陆怀洲道。
“……”
许梁宜无语了一下,道:“你,你回来。”
“这个房子是你的,你滚去哪?手伤成那样,在这里先凑合一晚洗洗睡了吧,要滚,明天再滚。”
“你睡床,我睡沙发。”
许梁宜也不是个忸怩的人,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说完,走过去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洗漱用品。
陆怀洲却没领她的好意,笑了声,他懒痞地把嘴里没抽完的烟捻灭,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道:“我可不敢住在这。”
许梁宜:?
陆怀洲道:“我怕你控制不住,跑去房间里睡我。”
“…………”
许梁宜额头滴汗:“你想多了。”
“算了,我还是去附近找个酒店住。”男人坚持。
许梁宜只能顺着他逻辑,说道:“你可以锁门。”
她可不想他这么个伤号大晚上的还要跑去外面找住宿的地方。
男人嗓音里透着一股坏劲儿:“你撬锁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陆哥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哈哈,虽然手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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