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夏日里穿的纱裙,不能穿着秋衫内的中衣试,那样穿完会显得鼓鼓囊囊,根本看不出效果,苏婉雅便利落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部分衣物,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并将脱下来的衣物挂去了门边的衣架上。
然而,正待她走回贵妃榻边,伸出藕臂,弯身要去取那条薄纱裙时,却突听身侧的窗子响了一下,下一刻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便立在了眼前。
“啊……唔……”
看了一圈,苏婉雅觉得房内陈设简单,并没什么可藏人、藏东西的地方,也没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香,就放下心来。
她关好门,上了栓,走进去将手中纱裙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然后就开始脱起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苏婉雅被这突生的变故给吓傻了,她刚要惊呼,却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被那男子一把捞过去,后背撞上了对方胸膛。
几乎是同时,那人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抬起捂住了她的嘴,而另一只则死死箍住了她的腰。
房间不是很大,不过十几平,门窗相对,里边那面墙的墙上,挂了一幅横幅的长画,长画下摆着一张贵妃榻,估计是为了方便客人们坐下来换衣裳用的,类似于现代社会里的沙发吧。
贵妃榻前边的墙角处,立了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铜镜磨得非常精细,光可鉴人,客人们换完了衣裳,就可以到那镜前去看看效果。
而自己站的,靠门这边的墙边,则放了一个衣架,应该是用来挂脱下来的衣裳的。
见娘点了头,苏婉雅就立即拿上裙子,带着灵烟,随霓裳阁的小丫鬟去了二楼的试衣房。
到了二楼,苏婉雅先叫那小丫鬟自去了,又叫灵烟候在外边,然后自己拿着裙子走进了试衣房。
苏婉雅手上小心地摩-挲着这条留仙裙,心想,虽是夏衫,此次宫宴穿不上,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入夏,但不妨她先穿上试试,先美一美啊。
于是苏婉雅就抱住裙子不放手了,她一歪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苏夫人,撒娇道:“娘,我要先试这条裙子!”
苏婉雅尤其喜欢其中的一套夏衫,是一条烟粉色薄纱留仙裙。
那是用一种很薄的,叫做轻容纱的料子,层叠着做出来的。
苏夫人跟苏婉雅母女俩进到霓裳阁后,先去了雅间喝茶,很快掌柜的就让小丫鬟将她们定做的春衫和夏衫拿了过来。
苏夫人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小姑娘果然都爱俏,上来就挑着最漂亮的一套要试,也不管此时时节能不能穿。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试一遍的。
虽然穿书已经有段日子了,但是苏婉雅还是没习惯被人贴身服侍,尤其是在换衣服和洗澡这种会被丫鬟看光光的时候,除非有些复杂的外衫,她自己实在不会穿了,才会唤丫鬟来帮忙。
这间试衣房是在二楼,倒不怕有人会扒窗户,她便只仔细检查了房内的情况,没去看那窗边。
像这件纱裙,几乎是贴身穿的,所以她想等自己换完,再叫灵烟进来帮忙打理飘带、披帛等一些细节。
进到房内,苏婉雅先四处查看了一番,因为她对昨日岐山伯府的事还心有余悸呢。
这种纱就尤如一位诗人在诗中形容的那样“举之若无,载以为衣,真若烟雾”1,看起来特华丽,特缥缈。
想必人穿上也一定会很仙吧。
紧接着,对方似乎突然觉出了哪里不妥,捂在苏婉雅嘴上的手没松,箍在她腰间的手却瞬间从一旁的贵妃榻上,拽过那条纱裙,几下缠在了她身上。
所有动作不过须臾,苏婉雅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呆呆地任着对方随意摆弄。
等自己身上都被纱裙盖住后,她才缓过神来,心里也镇定了些。
她转了转眼珠,心道,看来此人并非什么爬窗的登徒子,否则绝不会为她披上裙子的。
大概就是一个因故无意间闯进来的江湖侠士吧。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原剧情的力量又来了,哪怕自己昨天躲过了岐山伯府的那场局,今天也要换种方式让她非失身不可呢。
还好,还好,不管身后这人为何会闯进来,但至少他是守礼的。
苏婉雅终于从刚刚的惊吓中完全冷静了下来,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身后那男人身形异常高大,自己靠在他怀中就跟一只小猫似的,手臂也十分有力,箍在她腰间,勒得她这身细皮嫩肉都快疼死了。
而他掌间那股清冽的松针气息,极具侵略性,这会儿已经完全充斥了她的鼻息。
等等!这身形、这气息,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但还没及苏婉雅细想,她身后那男子却先开口了。
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得出,对方是刻意掩饰了自己的本音。
“别出声!我不会伤你,等追我的人过去了,我就放开你。”
苏婉雅立即点了点头,就算对方不威胁她,她也不敢喊啊,真喊来了人,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去,那她的名声不就全完了。
于是她乖巧地一动不动,任着对方挟持。
咦,奇怪!这声音怎么感觉也有些熟呢?虽然对方刻意掩饰了,但她还是听了出来。
那男人见苏婉雅这么上道,倒还满意,便将注意力全放到了窗外的动静上,可两只手臂却一点没有松开,仍是一只扣在她腰上,一只捂着她嘴。
就这样,两人紧紧贴着,静静地站在了靠近窗子的墙边。
不一会儿,在最初的紧张感消失后,两个人身体的感官便愈发强烈起来。
苏婉雅此时脸都红透了,甚至连身上都泛起了红。
这薄纱留仙裙虽说是遮在了她身上,可那轻容纱实在也太薄了,除了能遮住些视线外,感官上几乎与什么都没穿也没差。
她虽说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却一直都是个黄花大姑娘啊,哪里被人在这种几乎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如此亲密地抱过。
于是苏婉雅又羞又气,心里把身后之人不知骂了多少遍,就希望追他的人赶紧过去,好让他也能尽快放开自己。
另一边,她身后之人此时也在不好受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荣王贺邵衡。
他今天本来是去查一件重要的事,结果打草惊蛇了,但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立即除掉对方,因为他要查的事还没查出,便只好逃跑。
可对方却紧追不舍,于是被追到霓裳阁后,贺邵衡便躲了进来,只因他与这阁主还颇有些渊源,进来后,本想偷偷遛去找阁主,然后坑对方一套衣衫,等换一身打扮后,再光明正大的离开。
哪成想,一进屋就遇到了这只小狐狸,还是只褪了毛的小狐狸,那身白晃晃赛雪似的冰肌,差点没给他晃个跟头。
又见她下意识要喊,他便连想都没想就将她拽进了怀里,捂住了嘴。
可这丫头身上没衣裳,他这么一抱,手上立即像是被她那身滑腻的肌肤给烫着了般,只好赶紧拽过一旁的裙子给她遮了住。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比普通人都要敏感,现在隔着薄纱,他依然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何等娇软的小家伙。
甚至这一次,比上一次他在屋顶压着她时,被屋内的浪声浪语撩得更磨人。
于是他低头看了看遮在小狐狸身上的那条裙子,心想,这小狐狸到底做了一条什么破裙子,怎么会这么薄?
难道她真敢穿这么薄的裙子出门?
不行,以后他得告诉霓裳阁阁主,小狐狸再来做衣裳时,不许再给做这种穿了跟没穿似的裙子。
贺邵衡越想越觉得有这么做的必要,因为他此时握在她腰上的那只手,隔着薄纱都能体会到那份软弹的手感,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令他心悸。
而另一只捂在她嘴上的手所连的上臂,此时正压在她身前,虽然隔薄纱和肚兜,但那宣腾腾,如刚蒸熟馒头般的触感,还是让他浑身绷紧,头皮发麻。
贺邵衡心中不禁苦笑道,看来他和小狐狸还真是有缘,霓裳阁这么大,自己不过随意挑了一间屋子跳进来就能遇到她,还是遇到了这样的她。
唉,若说之前几次是他唐突她了,那么这次,恐怕就不止唐突那么简单了,他眼下几乎该算是毁了她清白了吧。
虽然事出不得已,且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这次他该负责了吧……
负责?也好!
那就娶了她吧!反正他早就想将她逮回去自己养了,且外祖母那边也正在催婚催得紧。
嗯……想想……若是娶了她,以后每天都能逗着她玩,好像……那样的日子应该也不错,怎么感觉还有些期待了呢……
正当试衣房内的两个人,在各怀心思地僵持之际,贺邵衡突然听到窗外有声音传进来了。
才不过须臾,追他的人就已近在了咫尺。
那些人似乎正在挨个窗子查看中。
贺邵衡心急之下往屋内扫了一眼,只思忖一瞬,他便抱起苏婉雅,飞快地趴到了墙边的那张贵妃榻上。
紧接着,他用身体结结实实地压住了苏婉雅,一是避免她乱动,二是要将她全身遮住,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狐狸被旁人看了去。
对,既然已经打算娶她了,那这只小狐狸就是他的了。
这时窗外的动静更大了,贺邵衡只想了一瞬,便一把拽下自己脸上的布巾,然后迎着苏婉雅震惊的目光,俯下身,拿开捂在她口鼻上的手,低头以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唇。
然后他微微弓起身体,双手拉下自己上衣,快速褪至腰间,又扯掉覆在苏婉雅身上的纱裙,反手盖在了两人身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让苏婉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但在对方拿下面巾的一刻,她就认出了他,而刚才所有的熟悉感,现在也都可以解释通了。
苏婉雅此时脑袋里一片混乱,尤其是被对方突然吻住后,瞬间宕机。
她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情形下遇到荣王,她昨晚还在思量着,要怎样才能抱到这条粗大腿呢,结果办法还没想出来,今天自己就居然与这人滚在了一起,还被他这般吻住。
随着这个吻的持续,一凉一热,双唇相欺、呼吸交缠的暧昧,和一软一硬,身体紧贴、肌肤相亲的触感,令贺邵衡渐次沉迷,却令苏婉雅愈加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某雅:躲人一定要这样躲吗?
荣王:主要我觉得这么躲最香艳。
某雅:爬!
1出自陆游《老学庵笔记》
见到几套新衣裙,苏婉雅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不禁心中暗暗感叹道,可真好看呀,件件都跟艺术品似的,不怪这霓裳阁阁主那么拽,不管多富贵的人家都不肯上门-服务,人家是真有大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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