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船,装扮的华丽无比,远远朝着这边驶过来。后面紧跟着王伦派的那两只小船。
渐渐近了,陈圭听清是让前面的船停下来的意思。但是前面的大船不管不顾,反而一阵嬉闹。陈圭听着那一阵轻浮的浪荡声音,就感觉不大对劲。
他打个手势,让那些婆子们赶快将小船划回来。青松也看出了不对劲,丢了那节藕,汲着水往岸上走。陈惜几个,开始还不理解突然往回划,听得那开始高声调笑,声音都压过采菱角的热闹了。才发现,有艘大船在逼近。
她们几个,现在衣裙都有些湿,见不了外人,一见大船驶过来,都有些心急,林若晴拉住三房两个庶出小姐的手,小声安慰着。
陈圭眼见着那大船驶过来,也不管压坏了湖里的菱角,惊得收菱的女孩儿们惊慌失措。更有甚者,木盆没有掌稳,落在湖里,衣衫都被侵湿完。在湖里翻腾的少女,被湿衣服紧贴的身段,高低起伏,显得格外玲珑。要不是今日有自己姐妹在,陈圭又何尝不觉得这是人间美景……只是看着还在往岸上划的小船,他就想骂娘!
陈圭到了这大明朝,第一次发火:“划船的手脚快点,平时养你们这些婆子,除了会碎嘴,也不知是有啥作用!”
本来陈二少,在府里和高邮,就是出了名的孤高,脸冷的,常常能浇灭你一腔拳拳报效之心,若说是陈府里下人心中,最怕的是谁,陈二少显然是当仁不让的状元郎。这点上,就算是三太太掌家,也比不上陈二少的,这是气势的问题。
近来陈圭时常笑眯眯的表情,迷惑了不少眼光不敏锐的下人,这个时候发起火来,才知道二少爷不但没变,那声音戾得比以前吓人的多!
这下子,使出吃奶的力气,这些婆子媳妇,居然比男子力气暴涨许多,两艘小船船速一下子就提起来。堪堪在大船来时上得岸来。
陈圭看着,就陈惜玩的最开,衣裙湿了大半,看着极是不雅。他皱了眉的样子吓人,陈惜就有些不敢看,谁知这弟弟,转手就将外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对着身边人吼道:“还不快点扶着小姐们进屋去,再去两个人,去大船上寻了干净衣物。若是有差池,仔细个人的皮!”
因林若晴是外客,他当着人发飙,不成样子,歉意对她笑笑,后者对他露出理解的笑意。众仆妇簇拥着陈惜几个,背影都还在屋舍门口,那大船就抵到岸上来,这也罢了。
立在船头的穿着一身红绸衣的男子,合了他的玉骨扇,出言调笑道:“小娘子们,莫要走那么快啊?许了人家不曾?”
陈圭见着他那大船上,影影绰绰都是男丁,想发作怕起事端,弄将出来不可收场。忍了一肚子气,对着那男子一抱拳:“内眷在此,还望兄台行个方便!”
那男子,不过也是二十上下,眼虚无神脚轻无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烟花巷里的大行家。又比不过王伦这种真名士,不将主意往良家女子身上打,见着窈窕的小姐,满嘴都是胡言乱语。他打量个陈圭,一身衣服也没甚出彩的地方,想也不是什么显宦之家,转而他自己都失笑,小小高邮,哪里有什么大龙!
想到这里,他对陈圭笑道:“小舅子,你家穿蓝衣的姐姐可许了人家?许把我做个二房如何?”他房里,堆着的有名分的,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哪里是缺二房的,只是见着刚才穿蓝衣服的少女,模样儿生的好不说,身段才是美,就想先抬了回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你想做几房就做几房。
他这话一出,别说陈圭,就是留下的媳妇子们,都觉得生生受了侮辱!陈家三房的嫡小姐,开口就要被要去这来历不明的人要去当妾,这还了得?!
陈圭眼睛眯了几眯,听他声音,不似本地人。然敢在别人地头这般嚣张的,陈圭觉得,若不是个二百五,就是个有仰仗的。看样子,多半是后者了……只是,这又如何?惹了老子,照样让你有去无回!他上辈子就是个护短的人,为了那个从小身量矮,爱被人欺负的弟弟,不知道拿着砖头同人打了多少回架。后面入了职场,他天分极高,又肯努力,不出两年,处起事来圆滑无比,但只要一扯到家人,还是会脸红脖子粗!
这二百五,他刚想着,王伦派的那两只小船,终于是赶过来,一左一右地逼着这大船。
一个领头的,顾不了水深,跳下船趟着水过来,一脸愧色小声说道:“小的们拦了,他们船上有精通航船的,没拦住。”
陈圭不是和王伦打了一两日交道的,王伦家里做的买卖,也没甚刻意瞒他,他知道王伦手下的一些人,很是得用。这个眉角有个白疤的胡老三,也是个狠角色,既是他都说了船上有狠角色,自然就是真的有了。他见不到这样的英雄汉子,低声折了腰骨,因而也不愿怪他。
想到白疤胡说的狠角色,王伦就觉得头痛,最近高邮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的蓑衣客,就让他小心许久。最近老是冒出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要不是今天他出门才决定来王伦说的荷花荡,都会怀疑这些人是故意来堵自己的了。
那红绸衫的轻浮男子,叫被人逼着船,又见这小子久不答话。想着一会儿要来的大人物,早就没了和他纠缠的想法。许不许有甚关系,明着抢人又不是一两次了,这便宜小舅子,不要也罢。他一招手,船里跃出许多人来,乌黑黑的刀鞘,在秋阳下发出幽幽的反光。
两边人数倒是相当,但是陈圭这边的,今日是游湖,又不是行凶,带什么武器,现在看着人家统一的配备。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这下红衣男极是嚣张,大笑着说道:“小舅子,我看着刚才穿藕衣的小娘子也不错,也是你家姐妹?”
陈圭听得,他还扯上了林若晴,那一腔火,起得要从头上腾起雾气来。他觉得自己眼睛都烧红了,偏偏极是清醒。抬手对红绸衣的男子招招手,笑得很是谄媚。
绸衣男,并不是草包到二百五的地步,见着这两船人,那色心就有些收了。但他见陈圭此时的笑容,步了陈家下人们的后尘,被迷惑了。以为陈圭见着形势,自己先软下来。一存了这个想法,他只觉得那身段迷人的蓝衣少女,都在对他招手。
又见陈圭岸上只有手无寸铁的两个男子,其中个“小舅子”也只是个半大少年,想到自己一船配了精良兵器的人马,他的戒心就去了八分。
三两下跳下船来,正打算开口让陈圭等人先让个地方,下来再说美人的事情。
不料他这看着半大少年的小舅子,冷不防跳起来,不知砸了个什么东西在他头上,几乎要将他痛昏过去!
白疤胡,比陈圭更未熟练这种勾当,不待吩咐,娴熟地将倒在低下的男子踩在脚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船上的人跳下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时,陈圭拿着那把蓑衣客送的匕首,刀尖都抵在了红衣男下额!
一时风动人不动,地上染了血的乌翘,越发的暗红诡异起来。
狐狸这推荐效果,真是很渣啊。估计这周完了,要没推荐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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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是个新人,说句实话,人品渣,写书也渣,码字的速度那实在是渣中之渣。但是狐狸摸着良心说句,码字时,对待书的认真程度,绝对称不上渣。
希望可以尽力还原个大明朝风土人情和有关漕运的点滴,讲的故事大家能接受,能喜欢,狐狸别无他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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