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爆炸(1 / 1)

没错,罗盘的指针发疯似的乱动着!它在剧烈地摇摆着,像患上晕眩症似的,一跳一跳的,把罗盘表面的各个点都跳到了,还没完没了地在继续跳动着。

根据公认的理论,地球的磁力层从不是完全静止的;地球内部物质的分解、潮起潮落以及磁场作用,都能造成磁力层的变化和不停的震动,只不过这一切居住在地球表面的生物感觉不到而已。因此,对于罗盘指针的这种疯狂状况,我并不觉得可怕,至少没有因此而产生恐惧的想法。

然而,很快便又出现其他一些特别的情况,让我不敢掉以轻心:爆炸声越来越频繁,且越来越响亮,那声响如同马车疾驶在石板路上所发出的声音一样。这是持续不断的雷鸣。

受到雷电影响的罗盘指针更加疯狂地在晃动,这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磁力层可能会出现断裂,花岗岩块可能会合拢,裂缝可能会合并严实,空隙可能会被堵死,我们这几个可怜兮兮的些微生物肯定就会被挤扁压碎的。

“叔叔!叔叔!”我大声喊道,“我们完了!”

“又怎么了?”叔叔十分平静地回答道,“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您瞧呀!石壁在抖动,石块在断裂,温度灼热,水在沸腾,蒸汽在聚集,罗盘指针在疯狂跳动,这是地震的前兆呀!”

叔叔轻轻地摇了摇头。

“地震?”他不信地说。

“是呀。”

“你想错了,孩子。”

“怎么?您难道看不出这些征兆……”

“是地震前的征兆?不,我想比地震要好些。”

“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火山爆发,阿克赛尔。”

“火山爆发!”我惊呼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火山管里呀?”

“我想是的,”叔叔微笑着说,“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大好事?叔叔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他为什么这么镇静,而且还面带微笑“什么?”我惊惧道,“我们真的碰上火山爆发了?命运把我们真的给抛到炽热的岩浆、滚烫的岩石、沸腾的海水和所有火山喷发物的必经之路上了?

我们将随着岩石块、火山灰、岩渣雨,在火焰中被推来抛去,被喷射到空中,这是大好的事呀?”

“是的,”叔叔透过眼镜上方看着我说,“这是我们回到地面的唯一机会!”

我脑海中浮现着成百上千种各式各样的想法。最后,我觉得还是叔叔说得对,完全正确。他正在镇定地预期着、计算着火山爆发的可能性。我觉得自己还从未见过叔叔像现在这样地坚定沉着,信心满怀。

我们仍然在继续往上升,而且都这么往上升了整整一夜了。周围的爆裂声更加地响亮;

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憋闷得厉害,仿佛感觉到生命就要止息了。不过,人真的是很奇怪,这种时刻,我竟然在搜索自己的童年往事。可我又无力摆脱这种浮想联翩,只好任由自己的思想去自由驰骋。

显然,我们是因火山爆炸的推力而被推着往上升的。木筏下面是沸腾的水,而水的下面则是混杂着石块的岩浆,岩浆流到火山口,就会向四下里喷射而出。可以肯定,我们正是在火山管里。

然而,我们此次可不是置身于斯奈菲尔死火山中,而是处于一座正在发威的活火山里。因此,我便不由得猜想着我们这是在哪一座火山里呀?我们将会被喷射到什么地方去。

毋庸置疑,我们肯定是被喷射到北方地区。罗盘指针在疯狂晃动之前,是一直在指着北的。自打离开萨克努塞姆海角,我们已经往北走了上百英里了。我们此刻是不是已经回到冰岛的地底下了?

我们将会被赫克拉火山喷射出来呢,抑或是被该岛的另外七座火山中的一座给喷射出来?

在这个纬度上,我只知道西面的美洲大陆西北岸有一些不知道的火山,而东面则只有一座名为埃斯克的火山,位于北纬九十度的让·麦扬岛,离斯匹兹堡不太远。说实在的,这一带火山很多,一支庞大的军队都能被喷射出来。可我们究竟会被哪一座火山给喷射出来呢?

我脑子里就一直在这儿胡思乱想。

黎明时分,我们的上升速度明显地在加快。在接近地面时,气温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在继续升高。这是火山的影响使然。至于我们因何会往上升,是什么力量在推动我们,这我已经非常清楚了:这股有好几个大气压的巨大推力是积聚在地下的水蒸气产生的。然而,这股巨大的力量也使我们面临着许许多多的危险。

很快,垂直的火山管逐渐地在变得又宽又阔,里面迅速出现黄褐色的反光。我看到管道两边有许多很深很深的坑道,如同一根根巨型管子,在往外喷射浓浓的蒸汽。而且有火舌在舔着坑道的侧壁,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你快看,你快看,叔叔!”

“嗯,那都是含有硫磺的火焰。火山爆发时,自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这火焰如果聚在一起,把我们包围住,那可如何是好呀?”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即使不被包围住,也可能让我们窒息而死的呀?”

“不会的。火山管在逐渐变得宽阔起来,万不得已,我们也可以弃木筏而钻到裂缝中去躲躲的。”

“那还有水呢!水还在继续往上涨!”

“已经没有水了,阿克赛尔,有的只是一种黏稠的岩浆,它在上升的同时,也把我们给推上火山管的出口了。”

水确实是没有了,被黏稠而沸腾的火山喷发物所取代。气温高得灼人,难以忍受,如果用温度计去测试一下,肯定达到摄氏七十多度!我已汗流浃背,幸好,上升的速度很快,否则必闷死无疑。

不过,叔叔并没有像刚才所说的那样,弃木筏而躲避,他这么做是对的。那几根胡乱捆扎在一起的树干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宽大而平坦的坚实立足点。

将近上午八点光景,一个新的意外出现了。我们骤然间停止了上升。木筏一动不动地停住了。

“怎么了?”这骤然一停,我差点被摇晃倒下,不禁惊讶地问道。

“暂时停止上升了。”叔叔回答道。

“是火山终止爆发了?”

“但愿没有。”

我站稳了,往四下里望去。也许是木筏突然被突出的岩石卡住了,所以暂时地抗住了火山喷发物的往上的强大推力。如果真的如此,那就得赶快想法让木筏从卡住的地方挪出来。

然而,情况并非如此,是火山灰、岩渣和碎石本身停止了上升。

“是火山爆发停止了吧?”我忙问道。

“嗨,别担心,孩子,”叔叔咬紧牙关说道,“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暂时的,已经延续了有五分钟了,马上就又会继续往火山口升上去的。”

叔叔边说边不住地看看计时器。这次,他的判断又证明是正确的。不一会儿,木筏又开始不规则地快速地往上升去。大约往上升了有两分钟的工夫,就又停了下来。

“嗯,”叔叔看了看计时器说,“用不了十分钟,它又会往上升的。”

“十分钟?”

“是呀。这是一种间歇火山。它是在让我们同它一起喘口气,歇歇脚。”

叔叔简直是金口玉言。到了他估计的时间,我们又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去。速度太快,必须紧紧抓住树干,否则肯定会被甩出去的。随后,上升再一次地停止了。

对于这种奇怪现象,我琢磨了很久,总也没太弄明白。不过,我觉得,有一点是很明显的,我们所在的坑道并不是主要的喷发管,而是一个靠近它的次喷发管,因此才受到主喷发管的影响,被推力向上推去。

这种升升停停的情况到底重复了有多少次,我说不清。反正,我知道每次重新往上升时,推力都在增大,我们则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喷发物,被往上喷射着。每当木筏停止上升,我们就立刻感到憋闷得受不了;可是,在快速上升时,空气炽热,我们也同样是喘不上气来。我梦想着此刻身在北极严寒地带,零下三十多度,那就太美了!

我在这么梦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北极那冰天雪地,真想在它上面又跳又蹦又打滚!

可是,这种反复的骤停,总让我每次都得狠撞一下,脑袋被震得都快要裂开来了。幸亏汉斯总在关键时刻用他那有力的大手将我拉住,否则我的脑袋早在花岗岩石壁上撞开了花了因此,对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所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并不清楚。我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爆炸声不断,岩石一个劲儿地在颤动,木筏在旋转着。在那如雨一般的纷纷落下的火山灰里,木筏在随着岩浆的波浪忽上忽下地一起一伏,周围满是呼呼叫着的火焰。波浪扇起风来,把这地下火焰吹得越来越旺。汉斯的面庞最后一次映照在火光之中,我看着感到心里发毛,我感到那就像是一个被绑在炮口的罪犯似的,炮声一响,他的身体将在空中四分五裂,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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