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寇接走了除脚皮的工具后，坐在了凳子上，把鞋子、袜子脱了，他那双脚啊，臭
是真的臭，上头生了各种各样的疮，不堪入目。
很快，房间里的味道啊，散的到处都是，实在是坐不了人了，张寇也有自知之明，
陪着笑说：领导，有点臭吧？你们在外面等我呗，我弄完了就给你们……反正我也不
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用我的脚皮，但我肯定把这事，负责任的做好。
小姨奶奶估计也是熬不住，顺坡下驴，把我们三个人，带了出去，站在窗口处，观
察着里头的张寇。
张寇毕竟还是服刑人员，也担心他逃跑。
我跟小姨奶奶说：这张寇，看上去挺老实的，心地也好，怎么就成了重犯呢？
重犯的脚上，才带着镣铐嘛，张寇两条腿上挂着一条巨粗的镣铐。
“杀人。”小姨奶奶说。
“他这模样不像杀人犯吧？”我说。
唐潇说：不会是臭味把人给熏死了吧？
“嘿，我跟你们说，别看现在这张寇，身子极臭，但他三四年前入狱的时候啊，不
但不臭，而且小伙长得特别帅，很精神。”小姨奶奶还说：张寇入狱前是一名健身
教练。
健身教练怎么就杀人了呢？
我问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说：要不说张寇是个可怜人呢。
她歪着头，小指挠着头皮，说起了张寇的身世。
张寇是川西本地人，生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
他母亲曾经和村里的恶霸发生了口角，那恶霸带着自己两个如狼似虎的儿子，用铁
锹，当着张寇的面，活生生的把他母亲给打死了。
张寇的父亲呢，是个怂包，他去上头闹了一阵，没闹明白后，迫于村霸的凶悍，让
村霸赔了一笔钱后，这事就揭过了。
当时张寇只有四岁。
四年前，张寇在市里的一家健身中心当健身教练，挺有前途的，他谈了一个女朋
友，两人见家长的时候，未来岳母听说张寇从小没娘，就死活不答应女儿跟他处。
“为什么不让处啊？”邱继兵问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说：张寇未来岳母对单亲家庭有成见，再加上张寇是个健身教练，体格超
棒，她怀疑张寇有暴力倾向，就没同意女儿和张寇搞对象。
张寇的女朋友，就这么吹了。
这事呢，对张寇是个双重刺激。
第一个就是女朋友吹了，爱情没了。
第二个呢，就是被对方嫌弃单亲家庭，又刺激了他的回忆，母亲被人一铁锹一铁锹
的打死的画面，在张寇的心里，又清晰的出现了。
他待在了出租屋里，两天两夜没吃饭、没睡觉，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又睡了一天一
夜，醒过来后，去了楼下，吃了一大碗牛肉面，去五金店里，买了一把铁锹，坐了
车，回了老家。
他到了老家，摸到了村霸的家里，把村霸和他的两个儿子，全部给活活打死了。
小姨奶奶说：他是替母亲报仇呢！而且这个张寇，挺爷们的，除了当年打死他母亲
的恶人，村霸的家人，一个都没碰，杀完人，他就去派出所自首了。
“也是个爷们。”我说。
小姨奶奶点头，说：谁说不是呢……以前汉朝推崇孝道，替母亲报仇的人，无罪，但
年代不一样了，他被判了死刑，不过这个案子吧，中间几经波折，一直也没枪毙他。
邱继兵问：那张寇这一身臭气熏天的，是牢房里的狱友，教训了他？给他搞臭的？
“怎么可能。”小姨奶奶说：监狱里头有监狱里头的江湖，很多新进去的囚犯啊，都
得挨打，但张寇没挨，监狱的管教，在张寇刚进监狱，就给所有的牢霸打好了招
呼，说了张寇是为什么进来的……牢霸是很佩服张寇替母报仇的行径的，还放了话，
谁要是动那张寇一根手指头，他就要谁好看。
她说张寇这臭气熏天的状态啊，其实就是张寇自己精神有些错乱了，不愿意洗澡，
大小便也失禁，不过，他对别人倒是挺客气的，不管见了谁，都要笑脸相迎，打招呼！
“是个可怜人啊。”小姨奶奶说。
我笑着说：小姨奶奶，你都这么同情人家了，干脆找个理由给他放了呗？
“放了？那是我管得了的吗？”小姨奶奶说道：虽然同情，但法不容情啊，该关着还
是得关着。
“杀人不过头点地嘛。”唐潇也说。
小姨奶奶苦笑，说我们这群人都是草莽，但监狱、法庭不是草莽之地，可不讲究快
意恩仇呢。
我们几个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我回过头，瞧见走廊楼梯口处，过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西服，带着墨镜，身材
很扎实，另外一个，就是凌晨时候，被东皇太一教杀得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星官！
“星官！”我眯着眼睛。
“李兴祖……你特么害死了我几百个兄弟，你就是个人渣！”星官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邱继兵回了星官一阵：狗日的，骂什么？
“你特么翅膀硬了？老子也敢骂？”星官现在跟疯狗似的，见谁咬谁，他不但骂人，
还要打人呢，他冲上来，要找我的麻烦。
唐潇一个鹞子翻身，反手拔出了唐门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对准了星官，呵斥
道：这儿是你放屁的地方吗？
“你又是哪条狗？”
“我不是狗，我是人，追魂盗唐潇，蜀中唐门弟子，你星官不是能蹦跶嘛？我告诉
你，你那身法，躲不了我的暴雨梨花针，不信，你往前再走一步试试。”唐潇十分
嘚瑟。
星官是知道唐门的，他还真不敢走了。
唐潇冷笑，说：料你没那胆子，小心爷给你钉成刺猬。
星官虽然不敢动了，但嘴里依然叫骂，骂我：李兴祖，你给我的心毛之物是假的，
根本杀不了十不残……我们阴人组，就是因为杀不了十不残，才全军覆没，你得负责！
“负你马逼！”邱继兵被星官的话，气得都爆粗口了。
搞了半天，这星官是来甩锅的，他要把阴人组团灭的锅，甩到我给他的心毛之物头
上？真是不要脸。
邱继兵是听我说了星官和东皇太一教战况的，阴人组怎么团灭的，他是一清二楚，
现在，这星官满嘴瞎话，过来把锅甩我头上，邱继兵自然也是明白个彻底。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啊，是因为觉得丢人，毕竟他曾经竟然跟着星官这种毫无担当、
信口雌黄的野心家卖过命。
现在见识了星官的真面目，邱继兵恼火啊，他指着星官，说：你个王八蛋，能不能
有点担当，当年，我被扎巴尔害了，亲手打死了我的战友，这事我认了，我在这件
事上，没说过半句谎话！结果你星官，不敢承担这次阴人组的团灭之责，还跑过来
侮辱小祖？你还是人吗？
唐潇也冷笑，说：阴人组团灭就是因为杀不死十不残？你们阴人组被那巫人密罗，
化作妖树，被那残袍的鬼媳妇暗中背刺一大半的事，也怪得上十不残？而且小祖可
有跟你担保过，说那心毛之物必斩十不残吗？你就是一个怂包，没出事的时候，在
我们别墅里威风着呢，现在出事了，就赖小祖？你当什么狗屁执剑者，我要是你，
早就舔脚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