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没准这个变戏法的老戏师，就是那头鬼女人。
她想在这儿变戏法，玩的什么花样？
要想知道这老戏师玩多大的手笔，就得进他跟前瞧瞧。
“走，去最里头，瞧瞧这人玩的把戏。”我说。
邱继兵指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说道：这么多人，怎么进得去？强行挤？只怕咱
们挤完了，今晚上的戏法也演完了。
我笑着说：看我的。
我拿出了钱包，开始往里头挤，实在挤不进去的地方，我拿出了红一百，递给了前
面的人：兄弟，让个路！
这全天下谁的面子都能不给，但钱的面子，你能不给？
被我问过的人，都爽快的拿着我的红一百，把我让了进去。
我花了一千五，就到了最里层的位置，肩膀上站着猫六耳，轻轻松松的和那老戏师
面对面了。
没多会儿，邱继兵和田恬也有样学样，挤了进来。
田恬一到我身边，给我竖起大拇指，说：小祖哥，还是你有办法。
“这算什么办法？这不是……影响别人的利益吗？投机取巧啊。”邱继兵这个人，别的
地方都好，就是三观是不是太正了？
我瞥了邱继兵一眼，说道：人家心甘情愿给我让的位子，又不是我逼着他们换的――
“就是，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田恬一旁说道。
邱继兵叹了口气，说道：我常常因为三观端正，才和你们格格不入。
“少废话，一天到晚把三观摆面前，不知道变通的，这叫太耿直，你就好好看戏。”
我指着老戏师。
这个老戏师，虽然名字里有个“老”字，但其实他不老，他的面相，很年轻，甚至长
得还有点英俊，可惜是个“少白头”，不算太大的年纪，满头白发。
他穿着一件黑色袍子，两只手的手指，尤其长，巴掌特别大，比正常人大上两倍。
练古戏法的人，手上的活儿，练得出神入化，才算是推开了“古戏法”的门，才能接
着往下头练。
所以古戏法，很讲究天赋，手掌越大，手指越长，天赋就越好，行当里管这种大巴
掌叫“宽门”。
“有了宽门手，才见戏法真”，就冲老戏师这双手，这人变戏法的能耐，还真不弱。
一旁的邱继兵，眼力也高明，说道：这个人，天赋很好。
“是啊，天生练古戏法的料子。”我说。
“不！”邱继兵说道：我意思是――这个人练暗器，是一把好手。
“没错！”田恬也在一旁说道：手指颀长，巴掌宽大，如果他藏暗器，能藏十几发。
“嗯？”我问道：有这说法？
“那当然了。”田恬说道。
得――这老戏师，才跟他打了一个照面，俨然有一些神秘感了。
暗器天赋、戏法天赋，还和今晚复苏的头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人估计来头
还不小。
我们聊天之间，那老戏师已经开始变戏法了。
他从准备好的戏台底下，拿出了一盒饺子，跟众人嚷嚷了起来：兄弟们，我老戏
师，走南闯北，靠的是变戏法赚钱，没别的能耐，耍两手雕虫小技糊口，能力有
限，水平很次，待会戏法玩砸了，大家也帮忙捧个场，别拆我台，要是变得不错，
把大伙逗高兴了，使使钱，让我老戏师，也阔上几天。
这人真是老江湖，嘴里的“幌子”，说得不错。
众人开始嚷嚷，有让老戏师少嗦赶紧变戏法的。
有给老戏师喊口号助威的。
更是有土豪，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十万，拍在了老戏师的桌子上，说只要老戏
师今天的戏法，能让他拍手叫好，这十万块钱，就归老戏师的。
老戏师双手抱拳，说道：先给大家垫垫场，露个一小手。
他说完，扬起了面前的那盆饺子，举得高高的吗，说道：诸位，这饺子，大家都吃
过吧？
“废什么话，谁没吃过饺子？”观众笑骂。
老戏师接着说：哟，搞得大家都很懂饺子似的，那我问大家一事――这饺子，是男的
是女的？
“男的。”观众大部分人都蓦然了，但还是有几个人，说出了答案。
老戏师问：为什么啊？
“饺子有包皮。”观众说。
众人恍然大悟，再次大笑。
老戏师也笑，说道：我这戏法，就在这饺子包皮上呢。
说完，他抓起了那盒饺子，扔到了旁边一个透明的、装满水的玻璃缸里。
哗啦！
饺子一入水，白皮变金皮。
一个个饺子，都变成了“金饺子”，像一锭锭金元宝似的。
众人哗啦啦鼓掌。
“可惜啊，这戏法就是戏法，镜中花、水中月，等这些金饺子出了水，你们再看是
什么。”老戏师伸手对着那些金饺子一捞，然后扔向了观众。
许多观众伸手去接，结果一接到手里，发现这金饺子，是一只只的癞蛤蟆。
有些人嫌恶心，立刻就把癞蛤蟆给扔了。
老戏师拿着一把扇子，边给自己扇风，边说道:世人都说金子好，偏偏金子最腥
臊，命中无金强行讨，躲不过脖子上挨一刀！莫贪财，不然，恶心是小事，小命丢
了才打紧呢！
这老戏师还真有一些老江湖人的风骨。
老江湖人崇尚那句“说书唱戏劝人方”，甭管表演什么，都得劝人向善。
而且，这老戏师刚才这一手“金饺子”，在古戏法里，叫“水镜元宝”，有点意思。
只是，这个老戏师，显然是一个江湖人啊，我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和头鬼女人，
有什么联系。
此时，我“遁甲之眼”的状态，也差不多快消失了。
我攒足了浑身的力气，用遁甲之眼，对这老戏师望气，结果我发现――这老戏师啊，
头顶上，是一阵时间有气，一阵时间没气！
有气的是人，没气的是鬼。
但这头顶之气，断断续续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觉得，那复苏的头鬼，还是跟这老戏师有些关系，什么关系呢？
接下来，这老戏师的一个戏法，算是让我想明白了。
老戏师演完了“金饺子”的戏法后，身后去拿土豪支持的十万块钱，还问：兄弟，这
钱，归我了不？
“归你！你这戏法，是真精彩。”
老戏师把钱往裆里塞，旁边的观众，都笑着问：老戏师，你这钱塞裆里，不怕骚？
“嘿！”老戏师冷笑着说：怕什么骚？我晚上演完了，还得去城里夜总会里嫖去呢――
到时候，跟那些妓女、小姐结账，骚钱付骚妹儿，般配。
“哟，你个演戏法还挺好色啊。”
“我色？你要是不色，回家了别搂你老婆，搂你隔壁家的公狗去啊！”老戏师嘲讽了
观众一句。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邱继兵一旁听不下去了，问我：这演戏法的胡说八道，没人打他吗？
“当真你就输了，演戏法嘛，也是一种娱乐，现在就流行骚话多，这人，挺能玩。”
我说道：接着看吧，看他下一个戏法，演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