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婆婆说:我孙子方博开车到了酒店里头,去找黄思薏。
可酒店那么大,那么多房间,去哪儿找黄思薏呢?
他人也老实,又不敢闹,就坐在了酒店的沙发上,望着对面的电梯门,干等。
那电梯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他始终没瞧见熟悉的身影从里头出来,终于,在他
等了两个小时之后,电梯门再次开了。
这次电梯里,走出了黄思薏和一个中年男人。
这一刻,方博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了面前桌子上的烟灰缸,猫着腰,冲到了两
人的面前。
这时候,黄思薏也看到了方博,吼道:方博,你怎么来了?
方博没说话,一把将黄思薏给推开了,然后抡起了烟灰缸,狠狠的砸那中年男人的头。
但他也仅仅是砸了一下,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抓他手的人,就是黄思薏。
接着,黄思薏一巴掌抽在方博的脸上。、
方博有些不敢相信,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面前的女人,结果女人和人偷情不说,
还打他!
他捂着脸,瞪大了眼睛,打着哭腔对黄思薏说:你打我?我这几年对你怎么样?你
要买车,我给你买车,你要买房我给你买房,你跑这里来会奸夫,还打我?你还是
人吗?
黄思薏瞪圆了眼睛,又给了方博一耳光,骂道:不中用的男人,你买的什么车?什
么房?一俩polo,一套小商品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多好似的。
她这边凶起来了,那边本来感觉有愧的奸夫也抖冲了起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衣
角,大摇大摆的要走。
那方博不让他走,把烟灰缸扔了出去,打到了奸夫的后背上。
这下子,奸夫的火气也被打起来了,他回过头,揪住了方博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
的扇,把方博摁在地上打。
那奸夫身材高大,方博的个子有些瘦弱,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这时候,那黄思薏
还在一边帮忙,时不时打那方博几下。
要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丈夫抓奸,却被奸夫和老婆按着打。
这场闹剧结束后,方博回了家,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不知道为什
么自己掏心窝的对老婆好,却被老婆背叛得彻彻底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世道变了,抓奸的被奸夫打成狗,偷情都偷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一下子没想明白,猪油蒙了心似的,在卧室里上了吊,死了。
烧纸婆婆说到这儿,眼泪没止住,骂道:孙儿真是没出息——多大点事啊,还有什么
比活着更重要的吗?
我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寻短见自杀的,大多数都只是想着那些不爱他的人,但他们
总不去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爱着他的人呢,方博至少还有一奶奶爱着,单位有
真正和他关系好的哥们等着他一起出去喝酒、聊天打屁!
他为这么一个女人、为了一次被羞辱就去寻死,实在是不明智,他的死,估计也是
亲者痛,仇者快啊。
烧纸婆婆说:方博死了,那女人直接就跟那奸夫好上了,我们一家人要去找那奸夫
闹,结果奸夫很有能量,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先是找了一堆混混,把方博的父母,
都打了一顿,然后又找了政府那边的人,给方博父母施加压力。
他们的意思是——你儿子是上吊自杀的,跟那奸夫没关系,别找他们闹,不然你们的
工作保不住。
孙子死了,日子还得过啊,而且的确如那边领导说的,方博是自己上吊的,和奸夫
那边有间接的关系,但不是直接的关系,你去哪儿告也没用,你去打他们,也打不赢。
形势比人强。
最后呢,那奸夫拿出了两百万,赔给了烧纸婆婆一家人,而且还警告烧纸婆婆一家
人,别到处乱嚼舌头,如果坏了奸夫的名声,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烧纸婆婆骂道:两百万!哼哼!妈了个比的,那两百万,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钱。
“本来就是你们的钱?”
“对!”烧纸婆婆说:我孙儿是真爱那个黄思薏,他拿了家里的钱,给黄思薏买了一
套房子,市里头买的,三室一厅,总价值就有一百七八十万了,还给黄思薏买了
车,车不值什么钱,也有十来万,加起来就有小两百万了,他不管是车还是房,都
只写了黄思薏的名字!我孙儿死了,那黄思薏根本就没有把车房还回来。
“那奸夫送了二百万过来,其实只是变着样的,还了我们家车房。”烧纸婆婆说:搞
得那良心狗肺的奸夫淫妇像是大好人似的。
我问烧纸婆婆:那个奸夫是什么人,你知道吧?
“知道!”烧纸婆婆说:那奸夫叫赵木雷,市里头有钱有势,我们家里人惹不起,所
以现在只能躲啊!我们越是躲,那黄思薏就越嚣张,经常在这条街上走动,大摇大
摆,招摇过市,有时候见了我,她还主动骂我几句。
烧纸婆婆说:一个淫娃荡妇,摇身一变成了街道妇联的干事,还成了道德模范!呵
呵……这叫什么世道。
我一听,也听出来了,原来黄思薏现任的老公赵木雷,不过是前些年和她偷情的那
个男人,现在两人过一块儿了,结婚了,挺好,至少不祸害别的家庭了。
他们这样的野鸡色狼,好好的在一起,那就是替天行道。
烧纸婆婆又说:不过!贱人总是有天收啊,那黄思薏下贱得可以,但她也遭了报
应,听说她这几年,她想着给那赵木雷生一个儿子,可是,怀了三次胎,每次怀胎
怀到四五个月,保准掉胎,这就是报应。
我点点头,说这些消息我明白了,明天上午,我把十万黄陵钱,送你家去!
“好!”烧纸婆婆下车前,还嘱咐我,说:李大师啊,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别跟别人
说……我儿子、儿媳妇都是在正规单位上班的,经不起那帮有钱有势的人折腾啊。
我点头,说记得。
等烧纸婆婆离开后,我给“白事店”老板发了个消息,让他明天给烧纸婆婆送十万黄
陵钱过去。
我把款子和地址,都打给了那老板了。
老板在微信上回了我一个“好”。
我这才开车,回了家。
龙十六在后座上,说道:没想到那黄思薏是这么一个人啊,看上去挺有涵养的。
我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不过,我越来越发现,黄思薏是不是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她找到了古怪的法子,画出了那张凶画,用来害死她老公。
只是她为什么要找我来演这场戏呢?
“哎!不明白。”我发动了车子,回了家。
我进小区的时候,瘸马把头从岗亭里伸出了出来,说道:小祖,晚上过来杀几盘啊?
我说杀几盘。
“好叻!凉菜、啤酒,都准备好了,只差棋友了。”瘸马哈哈一乐。
我说好。
我把车子开到了地库,让龙十六带着泡泡去睡觉,我去了瘸马那边,找瘸马杀棋。
我到了岗亭里,瘸马递给我一瓶啤酒,我一边喝,一边吃凉菜,然后和瘸马下棋,
下着下着,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烧纸婆婆说黄思薏这两年怀胎老掉的事,我也是碰个
运气,问瘸马知不知道黄思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