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马说这事不是圆木集团的不法分子做的,他说圆木集团的人不会对三岁的小孩子下手。
我知道瘸马不会乱说话,我问瘸马有根据吗?
瘸马说:圆木集团那些人,说白了就是为了买卖器官嘛,为了钱,他们图钱,就会避开小孩和老人,老人的器官衰老很严重了,弄下来也卖不出钱去,三岁小孩的器官呢,太小了,活性不高,很难保存,他们也不会去做。
而且现在每个小孩都是家里的一块宝,看管严得很,很难下手,图财的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不是圆木集团做的?”
“百分之百不是。”瘸马说道。
不是圆木集团干的,那是谁干的?而且我发现这瘸马,对圆木集团很了解啊。
我开玩笑的说:老马,你是不是在圆木集团里干过啊?
“没有!我一朋友干过,他跟那圆木集团干了三年活,专门给他们做手术,取人的内脏,后来他被法办了,直接枪毙,他临死前,把他从圆木集团里的见闻写成了信,发给我,说他很后悔,很害怕死,怕到了地狱,那些被他取了内脏的人的鬼魂会找他报仇。”瘸马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虽然那哥们是我朋友,但我不为他可惜,我觉得这人是活该,像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来缠。
我给瘸马竖起了大拇指。
下了几盘棋,我就回了家,家里的电视机开着在,游戏手柄也被扔在了沙发上,小和尚泡泡不见了踪影。
“莫非是睡觉去了?”
我顺着走廊,想去卧室看看,看看泡泡是不是自己睡觉去了,结果我走到厕所门前的时候,发现厕所门虚掩着,门开了一条缝。
我从那缝里瞧进去,发现泡泡在梳头。
泡泡是个小和尚啊,他梳什么头。
他一只手拿着木梳子,缓缓的梳着,一直梳到了肩膀的地方,像是他有一头长发似的。
接着,我瞧见泡泡在镜子里的脸,也变得妩媚了起来,看神情,真有点女人的味道。
他梳了几遍头后,竟然用极其清亮的女人声音,开始唱着一首十分老的歌: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我这个很爱听歌,而且很爱听老歌,泡泡唱的这首歌,叫《天涯歌女》,他唱的版本,也是最老版本的词,这可是一首民国时候的歌啊。
泡泡一边用女人的嗓音唱着歌,一边放下梳子,双手在衣服领口的位置做着钮扣子的动作。
他现在,就像极了一个民国时候的歌女,打扮梳妆,练着嗓子,等着登台表演。
我推开了门,泡泡回过头看我,依然是那副柔媚的女人模样,跟我唱着: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我猛地伸手一点,点住了泡泡的眉心。
泡泡一闭眼,接着睁开眼,人变得正常了,他见到我,就喊:小爸爸。
我问泡泡: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啊,忘记了。”泡泡说。
我现在发现,泡泡有通灵的体质,他的身上,会通灵。
泡泡刚才通灵,自己化作了一个“民国歌女”,似乎能和最近幼儿园里发生的怪事联系得上,但是有什么联系呢?目前猜不到。
我跟泡泡说时间不早了,让他去睡觉。
他喊住了我,泪眼婆娑了起来:小爸爸,我那四个小伙伴,又走了,他们离开了……而且,我们隔壁班的小女生小番茄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会回来的。”我说。
泡泡却拽住了我的衣服,哭了起来:不会!他们不会回来的,他们死了——下午警察到我们学校了,还有嗅嗅的妈妈也来了,她嚷嚷着说嗅嗅死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不爱跟我玩了,我才知道,他们都死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泡泡的头,不知道说什么。
泡泡哭着说:小爸爸,你很厉害的,你要帮我的小伙伴们——不然他们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的……小爸爸,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臭小子,这时候了还跟我拽佛经呢。
我蹲下身子,拍着泡泡的后脑勺,说道:泡泡,小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帮你,不会再让你那些可爱的小伙伴,再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好嘛!
“恩!小爸爸说话很讲信用,但是……还是要拉钩。”泡泡伸出了小手指。
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泡泡,有着十分独特的天赋,但很多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屁孩。
我跟泡泡拉钩之后,他才听了我的话,去睡觉了。
我一个人也睡不着,就出去溜达,溜达的时候,我在想这次“天童幼儿园”的血案。
那掏了小孩子所有内脏的人不是圆木集团,那他们到底图个什么?这个案子,又到底是人办下的,还是“阴祟”办下的?
被掏内脏的小孩又是怎么在家长的严格看管之下,失踪了的呢?
我三个点,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能肯定,这次小和尚接二连三的通灵,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我想了想,直接去了红玉茶馆。
红玉茶馆里头的江湖人多,我找伙计买消息,估计冯春生知道了要发火,我就去找那些江湖人打听打听算了。
这茶楼,晚上十二点打烊,现在时间还早。
我到了茶楼,让伙计给我来杯碧螺春,同时,我走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面前。
这老头姓龙,茶馆里的熟客喊他老龙头。
老龙头来茶馆久,知道的奇闻怪事多,我走到老龙头的面前,看了老龙头一眼:老龙头,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
“哎,最近过得安逸得很,小祖,你可从来不大晚上的来喝茶啊。”
我跟老龙头说:过来打听打听消息。
“打听消息?”老龙头问我:打听什么消息。
我问老龙头,川西有没有什么怪事,和《天涯歌女》有联系的?
老龙头说他听歌不看名字,他让我哼几句给他听听。
我酝酿了一下,开始给老龙头哼起了曲子: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我才哼了几句,忽然老龙头坐直,他像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汗毛都立正了。
他示意我别唱了,说道:有你说的怪事了。
他趴在了我的耳边,讳莫如深的说:小心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