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宣掩嘴笑,“瞧您说的,太子您就看上这些礼了么?”
“别的好处还没看到,就看到这些金山银山了。”东方翊笑容满面,秦王府也一朝暴富了。
卫宣谨慎地道:“这几天送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十分名贵的礼品,以后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安放好。”
东方翊摇头,“直接拿去当铺,换成银子,留几件好玩的玩意儿,给孩子们做玩具就行。”
“卖掉?”卫宣一怔。
“这些都是巧夺天工的手艺,这翡翠的成色,虽不如九千岁送给太子妃那三颗,却也是极好的,还有这扇金包玉屏风,若是往外厅堂一搁,那叫一个尊贵,还有这些摆件,精致得无与伦比。
这些多好的东西啊,以后有银子都未必能买到,万万不能卖啊,暴殄天物,这就开始败家吗?”
东方翊一扬手,“卖了卖了,都换成金锭银锭才能体现出价值呢!卖的银子,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给父皇小金库,一部分”
他回头瞧了瞧,压低声音,“给本王也准备个小金库,本王要存点银子。”
“这可不行,太子妃千叮万嘱,太子不可有小金库,这是原则问题,她若是知道了,你的下场恐怕……”卫宣摆手。
东方翊:“卫宣,你叛变了!”
“这是太子妃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的。”卫宣也压低了声音。
“不过,做事也不必一成不变,得学会变通,太子不能有小金库,属下可以有啊,反正太子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多半是属下先垫支之后再问账房报销的。”
东方翊笑了笑,“有见地,其实以后有没有小金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商摄政王夜华马上要来北楚了,本王不能太寒酸。”
“那是,那是。”卫宣两边讨好,小算盘打得溜溜转。
过了两日,暮泰山真去找了东方翊。
东方翊最近都得去祭司楼,跟司徒染学习治国之道。
这是天慧帝严令要他去的,东方翊暂时不担任任何的职务,只一心学好治国之道。
另外九千岁也每日督促他去。
这比东方翊当京兆府府尹的时候的还要累。
天黑以后,东方翊刚从皇宫出来,暮泰山就把他堵住了。
“有什么事直说。”东方翊把他带上了马车。
“我”暮泰山一看到东方翊这副沉冷威仪的模样,到了唇边的话,生生咽下去了,没敢说出来。
东方翊也不催促他,任由他自己嗫嚅了半响,才迸出一句话来。
“太子殿下,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帮我谋个差事?”
东方翊就知道他是为这事来的,淡淡地道:“城门那边还缺个守城小将,你如果愿意去,本王就为你奔走奔走。”
暮泰山肩膀慢慢地垮下来,心里有气不敢撒,他堂堂侯爷岂能去守城门,于是苦着脸道“那不劳殿下费心。”
暮泰山下了马车,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他寻了个小酒馆,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暮泰山有些寂寥绝望,心里越发的郁闷,抬头就灌下去了大半壶酒,所为酒入愁肠,很快就朦朦胧胧了。
“哟,这不是暮侍郎吗?”忽地,听到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暮泰山抬头,只见一名穿青色锦缎衣裳的中年男子,带着侍从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竟是吏部吴侍郎。
暮泰山心中顿时一虚,这位吴侍郎的夫人,曾是他的相好,给他送过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吴侍郎今年五十了,原配夫人在他晋升时,以善妒名义休了出去。
再娶了如今的夫人,后又不断纳妾,加上府中没名分的,也有七八个,由于正房夫人常年的干涸,给了暮泰山行云施雨的机会。
吴侍郎走过来之后,耻笑道:“差点忘记,你如今可不是兵部暮侍郎了,得叫一声侯爷,听说你得病辞官,这是病好了吗?”
曾经考核的时候,暮泰山犯下了点错,且晋升为兵部侍郎本来就走了后门,一直担心考核过不去,他便求到吏部吴侍郎的府中,求他在考核的时候高抬贵手,礼送了不少。
但是吴侍郎贪心不足,要求他再送三千两银子。
“吴大人,多谢问候,病是没什么事了,您有心了。”暮泰山对这些人,已经是习惯性地巴结示弱,纵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和轻蔑,也不敢反驳,只是陪着笑脸道。
他是堂堂的侯爵,但是对吏部那边,哪怕是一条看门狗,他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侍郎了,人家手里捏着他的前程呢。
“暮泰山。”吴侍郎笑着坐下来,脸上充满了讽刺与嘲弄,“你堂堂侯爷真是连狗都不如,狗还懂得看冲人咆哮呢,你这种窝囊废,还真不如死了去了。”
对吴侍郎的忽然发难,在暮泰山的预料之中。
倒不是因为他夫人的事情,而是因为当初三千两银子没筹够,他去吴侍郎家中求情,谁知正好遇到吏部尚书,他知道后把吴侍郎一顿斥责警告。
吴侍郎从此就记恨上了他,处处与他作对。
这也导致之后每一次考核,暮泰山都得找关系托人情。
面对吴侍郎那张憎恨的脸,暮泰山即便喝了酒,也不敢撒泼,也只能是讪讪地道:“吴大人真喜欢说笑。”
“废物!”吴侍郎见激怒不了他,意兴阑珊地骂了一声。
暮泰山只盼着他快点走,因此没有搭腔,只一味谄媚地看着吴侍郎笑。
“吴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裕王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
两人猛地抬头,裕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侯爷有封爵在身,即便不是朝廷命官,也容不得你这般轻慢!”
这酒馆里头人多,裕王如此斥责吴侍郎,叫吴侍郎顿时脸上无光,却也不敢辩驳。
他只站起来讪讪地拱手,“王爷教训的是,往后一定谨记王爷教诲,下官告辞!”
“滚!”裕王冷道。
这一个滚字,让吴侍郎心头不忿,却也不敢面露怒容,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小侯见过四王爷,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暮泰山从没见过吴侍郎这般吃瘪,心头不由得大快,连忙对裕王行礼。
“侯爷不必客气”裕王扬袍坐了下来,“本王本实在看不惯他阴阳怪气地模样,正好斥责一顿。”
暮泰山谄媚地一笑,这笑容是习惯性的,他自己都毫无知觉地流露出来。
笑笑之后,暮泰山才想起,知画的事情是裕王设计的,心底不由得又有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