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暮芸汐的这三胎,太后认为是天赐的福分,可不能因为任何疏忽,再酿造一个悲剧了。
天慧帝安抚老太太,“儿子什么时候为难过他们?对秦王妃,朕一直也是疼爱的。”
“不为难秦王妃,为难老五是不是?”太后眼睛一瞪。
“秦王妃就不会心疼夫婿?心疼夫婿那情绪就得不好,情绪不好就吃不下。”
老太太以前是从不会这样说皇上的,儿子做了皇帝之后,就不光光是儿子了,还是皇帝。
人前人后都得有威严,做太后的,也要维持儿子的这份威严。
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太后也都算了。
可瞧秦王妃似乎又瘦了些,定是担心吃不下饭。
叫老五挨板子,秦王妃能不心疼吗?
再者,让人这个时候回娘家去住,心里不知道得想多少事,日子过得这般担忧,这胎还能怀得安稳吗?
老太太要从源头上止住这些恶性循环。
现在表面上能刁难他们夫妇的,就只有这个皇帝老子了。
暗地里那些,防备是防备不来的,所以叫了人去守着。
“打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怀的是三胎。”天慧帝辩解道。
太后气结,“怎地?现在你孙子很多了是不是?都敢瞧不起一胎的了?”
“儿子不敢!”天慧帝见老太太着实紧张,便连忙安抚,“您放心,儿子以后绝不会无缘无故刁难他们,直到您的重孙子顺利出生?”
天慧帝揉了揉下颌骨,自打知道这事,就笑得下颌骨都酸软了。
可他对老五还是看不顺眼,毕竟这小子太不听话。
叫暮芸汐回娘家教训的不是暮芸汐,是他,当然,就这夫妇两人,脖子好似上了铜铁一般,倔得毫无妥协的余地。
适当教训,让他们知道,偶尔还是需要向恶势力低头的。
但是最后,是他向三胞胎低头了,可见这天下没什么家庭矛盾是孩子化解不了的。
但是这一次天慧帝没有生气,甚至甘之如饴。
暮芸汐从侯府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暮泰山高兴地几乎哭出来了。
他才回去辞官,皇上马上就恩准暮芸汐回府,这实在是天大的喜讯。
现在,他大女儿嫁给了秦王,次女要嫁给陆霆。
眼看都飞了高枝,希望庶女们也都能嫁个好人家,那他重返官场就有望了!
老夫人最不舍暮芸汐,不过,她能回去是高兴的事情。
只是,老夫人认为暮芸汐回去也未必会自在。
在她看来,暮芸汐在这个安侯府里安胎是最合适的,这里的人事,她都能压得住。
王府那边,她始终是鞭长莫及,很多事情若脱离了自己的掌握,就总觉得心中不安。
因此,暮芸汐好生安抚一顿,才叫老夫人安心。
东方翊也是一番保证,说以后绝不会叫汐儿受委屈之类的。
老夫人看着孙女的肚子,对东方翊的话表示了深切的怀疑。
但是,到底是嫁出去的孙女了,再不舍,也要回家的。
回王府的第二天,秦王府就热闹了起来。
从吃早饭开始,络绎不绝的人进进出出,听得说秦王妃怀了三胎,都过来探望,要沾点福气。
许多人之前都没来,自然是因为暮芸汐曾经服用茸明汤,大家认为她弱不禁风,出了任何事情都担待不起。
现在,怀着三胎的她更加的弱不禁风,可福分大啊,谁都想沾点福分。
其实又何止是福分?
简直就是天大的奇迹!
服用茸明汤,没有经脉损伤而死,反而怀上了孩子,且一怀就是三胎,这福气就像是从天上降临一般。
而这福气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呢?
可能意味着秦王是天选之人,日后是要飞天为龙的。
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大包小包地过来,暮芸汐这两三天,假笑得脸得僵硬了。
丞相也来。
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点小礼物。
那礼物依旧寒酸,加起来不值几文钱。
但是,人气势足,哪怕是丁点的礼,也是昂首挺胸进来的,仿佛抬着几箱子珠宝来的。
倒是给福嬷嬷的,他很是慎重,挑选的礼物都是极为精致,但是多半是少女喜爱的。
福嬷嬷也不挑,都收下,然后回一顿一碗汤或者是一份点心,丞相便喜滋滋地走了。
回王府的第三天,十万两黄金送了过来。
是暮琪惜和端王妃亲自送来的。
十万两,黄灿灿的金子装在箱子里,搁在地上,暮琪惜的气势很足,带着下人和端王妃进来的时候,仿若主母一般冷然骄傲。
这十万两黄金,她出了八万两,端王妃出了一万两,剩下的是端王自己凑的。
暮琪惜没说多少话,只是对暮芸汐说了一句,“别狗眼看人低,区区十万两黄金,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说完,她抬起依旧有些伤痕的脸,冷冷而去。
暮芸汐也没理她,心满意足的看着十万两黄金,笑的两眼冒星星。
丞相府有钱啊!
端王妃没走,她还要用药。
如今已经不需要挂针,她过来让暮芸汐检查一下,顺带说说话。
“没想到暮琪惜会跟着来。”暮芸汐道。
“这么多钱,不能随便叫个奴才送来,端王也不会亲自来,交给我,暮琪惜不放心,毕竟她出了八万两,而我才出了一万两。”端王妃笑着说。
“啊?”暮芸汐诧异地看着她,“你还出了一万两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端王妃笑了,“因为这一万两,我认为你会还给我。”
“oh,no!”暮芸汐连英文都飙出来了,她捂着嘴,改口道:“哦那个,我的意思是不可能。”
这点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自有安排。
端王妃也没听出她前面说了啥,一副落魄十足的模样道:“我如今积蓄不多,也不能一直问娘家要,这一万两,你还给我吧。”
暮芸汐看着她,“那你说说,为什么要给他出这一万两。”
“为了过点安宁的日子呀。”端王妃叹气,“给这一万两银子,虽然心疼,也不值得,可至少出了力气,他便不会一直为难我,我也有足够的日子去做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