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耐心听你胡编乱造,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你们法国人也就这点德行,就像你们投降了德国法西斯,还觍颜假称是反法西斯的英雄,天下还有你们这等无耻的人嘛?真让我看着恶心。”
这其实是不公平的,法国政府是投降了,但戴高乐为首的“自由法国运动”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不仅在法国本土,还在北非、西西里协同盟军作战,和投降的贝当政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且他们确实建立了很多功勋。麦克森说的话太伤人了,没有理智。
“哼,你要不是仗着韩国人人多势众,我今天就连你们一块收拾了,可惜关押在地下仓库的更应该是你这种狂妄自大的美国人,你来迟了一步,只能说是你的幸事。”
“我和你们拼了,你这狗杂种!”保罗听得怒不可遏,咆哮如雷,挣扎着想要和麦克森玩命,被美军士兵拦住了。麦克森吓得退后了一步,摇摇头:“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那些法国人见到将军都被逮捕起来,怒喝着想要反抗,可是葛高利大喊着:“各位别胡来,千万别动手。你们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清者自清。让他们将我们缴械吧,这也算是对那些枉死的美国人的一点道歉。我们身上的冤屈不能越来越黑,我们要一个还我清白的机会,各位忍耐吧。”
听到他这么说,法国人也感动了,纷纷放下了武器。其实葛高利部下的上千人见到林飞的七师,就心存感激,他们不想和救命恩人动手,首先放下了武器。在他们的带动下,保罗手下的官兵也跟着放下了武器,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没有了工程机械,美国人就押着赤手空拳的法国官兵去抢救美国伤员。这一回,是他们的将军带领着走在前面,他们的身后就跟着两个美国大兵,用枪顶着他们的后腰,怎么看都像是对待战俘。保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让他们在场,是担心法国人骚乱,有他们的长官带队,可以约束他们。但这种形式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法国人愤愤不平,个个横眉竖目地怒视着美国人。
“麦克,这么做有些欠妥,还是解开他们的绑缚吧,这会引起法国人对我们的群情激奋的。他们毕竟是两个将军,身份非同一般。”林飞在一旁劝说着。
“我恨不得将他们都毙了,哪里还会放了他们。”麦克森狠狠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来人,把他们的绑绳解开,再给他们每人一件工具,让他们带队劳动。”这可比解开绑绳还让人尴尬,真是当他们是战俘了。麦克森这是报复。
挖掘工作开始了,没有机械,靠人力进行的非常缓慢,但是人多力量大,也能将堆积的巨石搬开。搬开了一块巨石,下面是让人惨不忍睹,压成了肉饼,肢体不全的尸体,那些美国人的脑袋都被压成了烂泥,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
再挪开一块巨石,哇,下面竟然是堆积的三四具尸体,可见这些人身前还想着相互救护,然而巨石压下来,将他们彼此的身体强硬地压进了战友的身体里。内脏搓碟,肋骨纵横交错。有的人的脑袋被压进了战友的背部,整个地探进了对方的后心,像是嵌在里面了。有的人肚腹里塞进了一个人脑袋,人脑袋也是血葫芦,还是扁的。
哇——在场的人从未见过这种情景,丢下工具,弯下腰哇哇大吐。
随着挖掘的开展,又挖开了一层浮土,进入了地下仓库的外层,移开了碎石和泥土,下面是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个个缺胳膊少腿,脸上全是泥土,鼻子眼睛全都看不到了,仅能凭着方位辨别这是鼻子,那是嘴巴,个个都成了泥塑了。林飞在旁看着,感觉好像又在参观后世的秦始皇兵马俑了。
挖掘不时带出了鲜血的泥土,带出了泥土污染的肠子和脑浆,就像是到了地狱进行开挖。这种挖掘工作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每当挖掘出一具尸体,站在高处监视的美国人都是泪如雨下,有的人嚎啕大哭。麦克森也是眼中含泪,泣不成声。
“何必一定要将他们挖掘出来呢?让他们死后也得不到安生,不如将让他们长眠于此吧。他们在我们国家战斗,安葬在这里岂不是人生无处不青山吗?”林飞也看不下去,轻声劝说着。
可是麦克森坚定地摇着头,“不行,我们美国人在世界各地死的人太多了,战死者应当留下他们的遗物,应该看到他们的姓名牌。现在我们连哪些人死了,都不清楚,回去怎么交代?难道说他们失踪了吗?这在我军中是得不到抚恤金的。”林飞就不再言语了。
葛高利一边挥汗如雨地挥着锄头,一边向林飞说道:“师座,我们可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我是功臣,不应该得到这种待遇啊。请你向美国人多美言几句,这里面是有误会的。”他向来养尊处优,干这种体力活,真是让他郁闷若死,虚脱若死。
林飞点点头,将他叫过来:“你们做做样子也就行了,你和保罗都下来休息吧。”说着将一根香烟递到了他的手上。葛高利双手接过来,连声称谢。
保罗不声不响地伸过手来,一下子将葛高利送进嘴里的香烟抽了出来,丢在地上,怒视着林飞:“我们不是战俘,你们不能如此无礼,这算什么,是怜悯我们嘛?我们不需要!”
“保罗,你这是干啥,难道你希望全天下人都与你为敌吗?误会没有解释清楚,我们就是有罪的,有罪自然该受到惩罚,别忘了七师可是拯救了我们全军。”葛高利大声和保罗吵了起来。
“那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是我的,我没有必要向他卑躬屈膝。哼,向下贱的韩国人低头,我还做不到,我向来秉性刚直,你们想要怎么样,悉听尊便!”保罗像吃了枪药,不依不饶,连带林飞一块恨上了。
葛高利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和这种没脑子的家伙搭伴,真是倒霉到家了。
麦克森斜着眼睛向林飞笑笑:“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想要为他们解脱的法国人,根本是冥顽不化嘛,还自诩什么高贵,我看他们才是真正的下贱。我真是怀疑法国政府的糊涂,这种人怎么会做到了将军。”
“呼呼呼——”天上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是几架美军的运输直升机来了,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众人停下了手中的活,都在仰头观望着直升机缓缓地降落。飞机上下来了十多个美军陆战队士兵,个个身形体格都快赶上后世的施瓦辛格了。
从他们的后面出现了一个美军少将,他快步走向了麦克森,向他点头说道:“我是唐纳少将,美军军情处的参谋。麦克森少将,上面对你的这次调查很不满意,在你的眼皮底下,屡屡发生了几次重大事件,而你却全无察觉。我奉命将你们所有当事人都请到指挥部去进行讯问。”
麦克森早已为原以为是镀金之旅的调查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备尝艰辛,备受白眼,损兵折将,却讨不到好。他真是身心疲惫啊,感觉自己随时会倒下,会气得中风,气成脑梗阻。这里的那件事事先和他商量过,都是骄兵悍将,都是自行其是,他又不是诸葛亮,还能未卜先知。
听到这种训斥,他木然没有反应,呆呆地坐着。保罗却放声大笑:“看来你也没有好下场啊,咱们是难兄难弟,不分彼此。兄弟,到时我们可以在监狱里尽情地较量,拼个你死我活,我们的账还没完。”麦克森也没有回答。
“你们这是干什么?”见到麦克森魂不守舍,美军少将奇怪地问道:“那些人都在干嘛呢?啊,我的天,这么多的尸体,什么!还都是我们美国人!天哪,麦克森,你这是倒霉鬼啊,跟着你的士兵竟然死了这么多,你这将军是怎么做的,难道你们在这里进行了一场血战吗?”他大吃一惊,下面挖出来的都是美军的尸体,横七竖八,摆放了一地。
“我们中了法国人的圈套,这都是他们干的好事!是他们坑害了我们这么多人,他们都是叛军,我们要群起而攻之。”麦克森忽然像醒悟过来,跳起来大叫着,如痴如狂。
保罗当然不肯束手待毙,他也像发狂的狮子般向着麦克森扑了过去,被美军士兵用枪托砸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那些法国士兵见到本国的将军遭到殴打,怒喝一声,抡起锄头和铁锹,就要和美国人搏斗。
美军少将本来还趾高气扬,一见这场景,吓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下面就有好些美国人和法国人抱着在泥泞里,在死人堆里摔跤。法国人可是比在场的美国人多多了,群殴之下,美国人处在下风。韩七师的士兵没有林飞的命令,也不敢贸然动手。林飞冷眼旁观着,不动声色。
“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恨不得一枪打碎了你的脑壳!”麦克森拔出手枪,朝着保罗的额头比划着,这当然是吓唬,他也不敢贸然枪毙一名法国将军,可是保罗嚣张的样子让他实在是受不了。
“胆小鬼,比划着算啥好汉,有种你开枪啊。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保罗毫无惧色,大声骂道:“你叫麦克森是吗?真是给你英雄的大伯丢脸了,你这家伙也就是靠着你大伯的人脉上来,你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看来阿斗在世界人心目中都是没用的家伙。这可触到了麦克森的痛处。
本来还是吓唬保罗,现在他也受不了,他是阿斗,也不能让别人当面耻笑,他也是男人。他搬开了机头,照着保罗的额头就要开枪。保罗眼都不眨地怒视着他,咆哮着大骂着。
美国人对付保罗,保罗愤怒的像头狮子,这时谁也没想到葛高利这窝囊的家伙会忽然跃起身来扑向了麦克森,一下将他的手枪夺到了手里,将麦克森的胳膊反拧过来,枪口顶住了麦克森的太阳穴。谁也没想到葛高利的身手还不错,擒拿的功夫到位哦。
麦克森痛的龇牙咧嘴,大叫着:”你们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干掉!“美军的枪口呼啦啦对准了葛高利的。林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放了保罗,放了我们法国人,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没有做过这些罪恶的事,你们不能强加给我们,如果你们再是如此施暴,任意凌辱我们法国人,我们将奋起反抗,即使投降北边的中共也是有可能的。”人到了愤怒到极点,还有什么话不敢说?
“啪——”地一枪,葛高利吃惊地望着林飞身后的美军少将,那少将手中的枪口正冒着青烟,他一枪就打中了葛高利的胸脯。葛高利没想到这少将还是一个高手,颓然倒下。林飞也很吃惊,美国人真是狂妄的没边了,那可是堂堂的法国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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