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正要驳斥。忽然基地内炮声隆隆,震耳欲聋,一阵阵的迫击炮弹像雨点般掠过他们的头顶,飞入了冲上来的韩三师官兵的人群里,一炸就是一片,二团的官兵成排成片地倒下。
与此同时,从二团出发的集结阵地上也飞来了成片的炮弹,他们没有重炮,但是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和火箭弹却是铺天盖地地飞过来,将基地大门炸得火光熊熊,硝烟弥漫。法国军官没有防备,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大腿上的一块肉,痛的他嗷嗷直叫,仰翻在地。
两个法国士兵早在炮击的时候,就被弹片掀开了天灵盖,他们可是站在掩体外的。军医大喝一声:“傻小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救人!”愣头青到底是经历过血战的士兵,连忙拖着法国军官,将他拖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军医就为他包扎。
“快走——你们是傻子吗?保命要紧!你们和我素不相识,我们法国人和你们有仇,你们为何要救我?”法国军官也算是硬汉子,推开了军医的手,厉声说道。
“我是军医,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有义务救你。至于我的性命,没有关系,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能多救一个人,就是我的职责。你快替我将他的脚按住!”军医对愣头青喊着,手中却没有丝毫的松懈。法国军官眼中流出了泪水。
三师可是乘着辎重团的卡车来的,卡车上载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和补给,还未基地运来了好些重炮弹,只是没有携带重炮,无法使用。否则,基地大门前的防御工事顷刻间就要化作灰烬了。即使这样,法国人也受不了,瞭望塔被密集的炮弹炸得轰然倒塌,掩体的沙包也被炸得到处乱飞,法国人抱头鼠窜,叫苦不迭。
三师掩护的炮火成功压制了基地内的小炮群,俯卧在地的三师二团官兵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在下级军官的指挥下,端着冲锋枪和机枪猛打猛扫,嗷嗷叫着,像群饥不择食的饿狼似的猛冲上来。大门前的防御阵地眼看就要失守,法国人根本抬不起头来,如何招架?
二团长一看,在后面兴奋得拍手大叫:“冲啊——给我一鼓作气杀进去,连带叛军,全部杀光!”话音未落,只见黑暗的大门前忽然喷出了十几道火龙,“轰轰——”像十几把铁扫帚,将蜂拥到大门前的伪军轰得像龙卷风席卷过的打麦场,涤荡得纤毫不剩,士兵的血肉之躯都被轰成了粉末了。
“我的上帝,他们竟然有重炮,他们竟然会用重炮,他们竟然将炮弹的刻度拧到了零,出膛就爆炸。”娘啊,他们竟然给大炮安上了刺刀,远距离轰击变成了步枪射程内的排炮肆虐,二团长作为高级军官,对火炮的性能不说了如指掌,也绝不是门外汉。
他看的目瞪口呆,本来像狂蜂般聚集在大门外的三师官兵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仅如此,靠近大门的卡车上也被轰击得支离破碎,卡车被炸得在空中翻滚,成了支离破碎的残骸。那种情景真是太让人震撼了!卡车在空中飞起来爆炸,碎片乱飞!
前面的汽车箱里的汽油到处流淌,把停在公路上的卡车接二连三地点燃了。又是一片密集的炮弹砸过来,“轰轰轰——”卡车不断地起火爆炸燃烧,将公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远远一看,就像一条浑身闪着金光的火龙,谁还能靠近?钢铁都在燃烧融化,何况是血肉之躯!
三师二团官兵看得沮丧万分,仅有的通路变成了火海,公路外的旷野还埋藏着数之不尽的地雷,从何处可以攻击基地?基地近在咫尺,却似乎触手可及,可就是可望不可即,这好像面对一盘美味珍馐,却缺少一副好牙口,无法吃到嘴里,干着急没有办法。
远处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七师主力突破了山洪和山体滑坡,快要赶到基地来了。也许他们的合围已经完成,如果不能迅速攻克此处,天下之大,他们将无立锥之地。他们将会遭到两面夹击,覆灭就不可避免了,怎么办呢?
就在二团长心急火燎的时候,侦察兵传来了报告:“报告团坐,东西南三面都发现了敌人的部队,最近的距离咱们只有十公里。”
换做一般的将领遇上这种情况早就惊慌失措了,但二团长却不是这样,这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跳上了一辆摩托车,对着仰首凝视他的官兵大喊着:“弟兄们,古来有项羽破釜沉舟的故事,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天我们就是要从死地获得重。敌人的援兵越来越近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有我无敌。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再次攻击基地,不成功则成仁。”
他首先命令所属的火炮将横在公路上燃烧的卡车群全部炸开,为全军开辟一条道路,接着喝令将那些伤兵全部送上卡车,再次为全军打先锋。这些士兵虽已受伤,但此时没有抢救的时间,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让他们再度发挥余热吧。这真是一道残酷的命令。
“轰轰轰——”那些横亘在公路上的卡车被炸得东倒西歪,渐渐地清理出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但是地面上依然是燃烧着大火,还是难以通过。
“伤兵开始冲锋!”二团长冷酷地命令道。
三师军令很严,虽然这道命令很残忍,人人不满,但无人敢公然反对,那些伤兵就被推上了公路,他们所做的不是冲锋,而是就地翻滚,用身体将火焰扑灭,或者带着火苗滚翻到旁边的草地上,借此清理公路,伪军个个赶上志愿军的邱少云了。
韩国的士兵哪有这种勇气,就是志愿军中也不是个个都是黄继光、邱少云。他们被逼无奈,在火海里翻滚着,惨叫声震天动地,声震数里开外。好些伪军面色如土,两手冰凉,浑身战栗,目不忍视。
有几个伤兵哇哇痛哭,两脚颤抖,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求饶:“团座,请您高抬贵手,如果你要杀我们,就请动手,不要让我们烧成焦炭了。”
二团一抬手,就有机枪手对着他们一阵狂扫,“哒哒哒——”这几个伤兵浑身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身上到处迸出了鲜血,倒在地上一命呜呼。第二批伤员又被推上了战场,那些伤兵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着前面的同伴被烧成了焦炭,场面惨不忍睹。
“团座,这么做实在是太残忍了,他们可是伤兵啊,应该得到救治,我相信七师就是赶上来,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可是全师最后的一点种子啊。”副官上前进谏道。
二团长却眼都不眨地掏出手枪,“呯——”地一枪打在了副官的肩膀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时刻,你竟然为他们说情,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师不养废物吗?好了,你现在也受伤了,正可以率领他们进攻。我栽培你多年,现在就是你报效我的时候,去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团座是发疯了,连自己的亲信都能下手。真是狗急跳墙。副官却惨笑一声:“团座,我跟随你鞍前马后十年,你最后给我这么一枪,真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谢团座给予我机会,我定当精忠报效。”
话音未落,这副官忽然大叫:“团座,你看,我们的那些弟兄和他们法国人干起来了!”众人的眼睛都转过去望着军营。谁知身后忽然传出了两声枪响,骇然下,他们转脸一看,只见副官紧捂着胸前,怒视着二团长,仰面朝天地倒下。
再看二团长也用手紧紧的捂在左臂上,副官临死前,也给了他一枪,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混蛋,你竟敢朝我开枪,你真是死有余辜。我早该一枪毙了你!”二团长恨得咬牙切齿。
副官却竭力仰起头,怒视着他:“你这禽兽,连伤兵都不放过。我们师正是因为你们这些残暴的军官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我没有打中你的要害,不能和你同归于尽,但你要知道你残暴无道,逆天而行,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现在你也是伤兵,你真该身先士卒,带着伤兵去清理道路。”副官说完,头一歪,绝气身亡。二团长打中了他的要害。
二团长呆住了,副官说得不错,他也是伤兵,也该带着伤兵去清理公路,但是他没有这种胆子。这些军官即使再能征善战,也没有以身殉国的勇气,一将功成万骨枯,连他都死了,谁能成就辉煌?
“团座,跟我们一起去趟地雷,去用身体清理道路吧。”惊骇中的伤兵忽然转忧为喜,哈哈大笑,刚才的嚎哭声忽然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欢笑声,一呼百应,声震山谷。
“团座,我们跟着您踏平敌人的阵地,收复基地,快啊——”又是更大的笑声。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混蛋,都该下地狱去。机枪手准备,把这些胆大妄为目无尊长的混蛋全都给我毙了——”二团长扬着手枪大叫着,奇怪的是没有人响应。那些机枪手都在呆若木鸡,不敢抬头。
“呯——”二团长急红了眼,又是一枪,打翻了一个在他身边的机枪手,一脚踢开了他的身体,俯下身想要抢夺机枪。不想却被一个部下抢先夺到了手里。
“啊,你想干什么?”二团长抬起头,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那部下正端着机枪对着他,不仅是他,其他的机枪手都端起来机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二团长骇然变色,仰天咆哮:“我没有你们,就是一个人也要和七师的混蛋斗到底。你们这些懦夫,三师没有你们这样的军人,我为你们感到耻辱,我们三师是战无不胜的。”
那些面前围着的部下冷冷地说道:“团座,你没有机会了,我们要用你的脑袋去向七师投降。你这狠毒的将军,草菅人命,早该将你处死了。”二团长成了孤家寡人,还想着挣扎,却被几个彪形大汉从摩托车上拽下来,七手八脚地捆绑起来。
有人提出来反对意见,“这家伙留不得,如果七师放过了他,他就可能得到美国人的赦免。美国人不会杀他,还会继续利用他,他再次上台的时候,就是你我人头落地的时候,还是把他杀了吧。”
“不——不要杀我,我是你们的长官,是你们的团座啊。”二团长这时和平日里威风不可一世的模样判若两人,向着自己的部下求饶。作为野心勃勃的长官死在部下的手里,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发誓,我绝不会对你们秋后算账的,你们放过了我,我会当着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会对你们重赏的,给你们金钱,给你们美女,我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你们。我发誓——”二团长几乎是声泪俱下了。
“得啦得啦,你这种神情太让人恶心了,你还是省省吧,不过就是砍头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常常教育我们悍不畏死,难道你自己做不到吗?还是给我们再做个榜样吧。”一阵哄堂大笑。
“不要——美国人不会放过你们,七师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二团长还想说什么,身后冲上来一个士兵,手脚麻利地用砍山刀朝着他的脖颈剁了下去“我真是受不了你的废话。”“咔擦——”一个丑恶的人头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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