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没有与钱向军过多纠缠。
他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了,天色已晚。从五点到现在已有四个小时,大家面对着喝斥、软禁、捆绑、威胁,一颗心七上八下无处安放。
钱向军前倨后恭,不停赔着小心,说要请大家吃饭压惊,李朝阳却不愿再与这种小人计较。
他看了眼手腕,红肿淤青一片。今天下午右手手腕关节被常老大扭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一轮捆绑,再不治疗恐怕明天会完全动弹不得。
再检查了一下四个学生的手腕,都有不同程度的瘀伤。李朝阳拉长了脸,对钱向军说:“赔罪的话不必再说,先送我们去医院治伤吧。”
钱向军叫人开上车,将师生五人送到县人民医院,将值班医生拖出来,敷上药膏,绑上纱布,每人手腕上都多了一圈雪白。
苏岭举着手腕对着光看了一眼,开着玩笑:“只是一般的软组织挫伤,这么郑重对待好像有点过了?搞得别人以为我们受了重伤。”
李朝阳抚了抚自己的手背,轻声道:“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手腕就会舒服多了。那牛筋绳捆着肯定会受伤,认真点总不会错,听话。”
苏岭忙收了笑,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一行人再次回到县政府招待所,走路都有点打飘。这一天,太累了!
早上6:30就起床收拾,7点坐吉普车出发,路上吃的干粮当早餐。中午在溪谷县参观了一圈之后,建委王主任请吃饭,之后匆匆赶到仙灵县。
还没有与建委邵主任聊上几句,便被郑福民拖进了古城墙保护的旅程。冒着大雨和拆迁队对抗、斗争,好不容易回来洗个澡,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又进了公安局。
最折磨人的,是环境给予人那无形的、精神上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