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缚最终还是被坂离救下了。
坂离其实不想管他们的破事,就怕伤了人最后还得自己来救,那不如及时止损,不用来回折腾。
况且,坂离觉得江免应该也舍不得真弄死楼缚。
劝了他们几句,坂离就回屋睡觉了。
江免面无表情的看向楼缚,“这会儿还冷吗?”
楼缚一脸痴呆的盯着他。
江免以为他还在装,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他,“你他妈还玩这套!”
“疼疼。”
撒娇的声音响起,江免更气了,揪着他耳朵骂,“撒娇没用了,老子今天不把你打……”
“呼呼。”
呼尼玛。
记住网址.com
江免抬手要打,却在与他对视后愣住。
楼缚眼神呆滞,跟傻子似的,却还记得对他笑……
嘶,不对劲。
江免拽着他去踹坂离的门,“快起来,他好像真失忆了。”
“他不是一直失忆的么!”坂离暴躁道。
“这次是失忆到成傻子了,快看他。”
坂离气得黑雾乱窜,不耐烦的扯过楼缚的手把脉,眉头却忽而皱紧了。
“他吃了滞魂丹。”
“那是什么?”
“能让人变痴呆的。”
江免眉头紧蹙,扭头看向楼缚,“你他妈吃那玩意干嘛?”
楼缚只傻盯着江免笑,根本不懂怎么回答。
操!
江免的心在呕血。
这厮装失忆时,起码还能对答,真傻了简直对牛弹琴,费劲得很。
面对这副局面,一时间,江免竟不知该做何表情。
坂离揣测道:“大抵是怕你发现被骗后不要他了,就直接把自己整傻,然后你就不会轻易丢下他了,啧,完美。”
“……”
坂离:“真的,这种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都算计的狠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江免抬眼看向楼缚,楼缚的视线依旧随着他移动而移动,只是眸中空洞,像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心揪疼了一下,江免又气又无奈,问:“有法子救没?”
坂离摇头,“很难,我尽量。”
听他都这么说,江免的心沉了下去。
想到些什么,他将楼缚推给坂离,“帮我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坂离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江免的人影就不见了。
杉窎宗。
锘米梵在梦中被打醒,睁眼看到一身煞气的江免,心里咯噔了一下,“干……干什么?”
“滞魂丹是不是你给他的?”江免冷声问。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锘米梵暗自心惊,正想法子敷衍过去,脖子一凉,青棪剑抵在他大动脉处。
江免威胁道:“我劝你识相点。”
“识……识识,必须识,那什么丹的确是我给他的。”
“解药呢?”
“没解药啊。”
“他妈的没解药你还敢给他!”江免吼道。
锘米梵哭丧着脸,也吼,“他妈的不给他,他就要杀了我啊,不是他傻就是我死,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
看到七尺男儿眼眶竟红了,江免眼角抽了抽,收剑拍了拍他肩膀,“行吧,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
没再威胁他,江免转身消失在原地。
……
为了不让楼缚继续痴呆,江免什么方法都用尽了。
甚至都求得帘绯出手。
可帘绯炼的丹药也只有江免能咽得下去,苦到爆炸还大得能噎死人的丹药,楼缚怎么都不肯吃。
即使被江免逼吃下去了也拉了好几天肚子。
人都拉脱相了。
见楼缚虚脱的躺在榻上,帘绯心虚的咳出声,“那什么,看来为师的丹药对他无用。”
看出来了。
江免无奈,不得不带他外出寻神医救治,耗时月余方才找到医治之道。
而趁楼缚还傻着,江免可劲的欺负他。
把特制的鞭炮塞他手里,江免指着不远处对他道:“看到那坨牛粪了没,去,把这玩意扔牛粪里。”
楼缚傻盯着他,许久没动作。
江免耐心解释道:“拿这个,扔那边那个黑湫湫的东西里,你滴明白?”
这会楼缚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手里的鞭炮,又望向他指着的东西,抬步缓缓走过去。
江免坏笑着跳到树上往他那瞧,见他把鞭炮扔牛粪里后还好奇的蹲下来看,顿时笑得肚子痛。
笑够了,江免静等鞭炮爆炸,可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他咦了一声跳下去,试探性的走近打量。
“这鞭炮坏了……”
吗字没说完,鞭炮当着他俩的面炸了。
炸,炸了……
操?
江免从震惊中回神,望了望自己,再看了看楼缚。
两人身上和脸上都沾了牛粪。
啊啊啊!丢你老母啊!
看到宿主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系统笑出猪叫声。
【妈的,你怎么这么逗比,够老子笑一年的,哈哈哈哈哈。】
“……”
迅速使了十多道清洁术清洗干净,江免还是觉得隔应,拿出刷子拽着楼缚去小河里洗。
楼缚差点被他搓下一层皮。
可即使皮肤被搓红了,他也一声不吭的任由江免洗刷。
江免边刷边洒香料,等刷了不知多少遍,他终于是停下了。
换上新衣找了间客栈住下,两人皆是累得不行,倒下就睡得死沉。
又是一个月。
江免点了楼缚的穴,将熬得浓黑的药灌他嘴里。
楼缚反胃想吐,被他眼疾手快的放倒堵住嘴。
这一幕莫名熟悉,想起以前被他喂丹药堵住嘴时,江免快意的笑出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渣渣,味道如何?”
回应他的,是楼缚极快的呕吐声。
“……”
咦~
又喂了半个月,不知是不是江免的错觉,总觉得楼缚比之前好很多。
这天夜晚,江免正睡得香甜,突觉有人摸他,便不耐烦的推开,暴躁道:“莫挨老子!”
惹人恼的骚扰未停,紧接着,身上压了一个重物,令江免不得不睁眼。
待与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时,怒火骤然变惊讶,“楼缚?”
“嗯。”
“你何时恢复的?”
“刚才。”
江免顿时清醒了,刚想撑起身,却被他死死压住。
“滚犊子,之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任打任罚。”
楼缚搂紧他,将脸埋在他肩窝处猛吸,“就是这个味。”
江免冷笑,“为了雨露均沾,你不得凑屁股后边闻会儿?”
“……”
半个月后。
楼缚左手提着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烧鸡,右手拎着糯米糕、梅花香饼、蜜饯桂圆,任劳任怨的跟在江免身后。
特别有眼力见的看到他吃完枣泥糕后,空出手来将梅花香饼递到他嘴边。
江免斜了楼缚一眼,伸手抓过边啃边沉思。
他后来才得知,当初伤楼缚的老虎,以及那害自己中.药的妖风,全是楼缚故意为之的。
为此,在这半个月里,他一直对楼缚爱搭不理的,可楼缚这疯子就好这口,黑化值蹭蹭的往下降。
倒把江免给整无语了。
在人间游玩得差不多了,江免回了魔界。
江免去哪,楼缚就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江免抬手阻止他。
楼缚抓着他的手亲,“你在哪,家就在哪,同不同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
江免收回手,阴阳怪气道:“可不敢,这要是再被你骗几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楼缚当即下了一道噬心誓,“以天道为证,我楼缚若再骗江免,定不得好死,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生生世世遭受……”
噬心誓是最恶毒的誓言,若有人敢违背,定死得极惨,不,已不能用惨来形容。
永坠恶渊,万劫不复。
世上无几人敢下此誓,这会儿听他竟敢下这毒誓,江免脸都吓白了,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颤着音道:“疯子!你他妈就一疯子!”
楼缚舔了舔他的手心,抬手覆上他手背沙哑道:“只因你而疯。”
“……”深井冰。
一年后。
玉掌门再次来到山脚下,恳请帘绯回杉窎宗。
帘绯忙着炼丹没搭理他。
瞧着玉掌门黯然神伤的样子,江免抓了一把瓜子塞嘴里,转眼问楼缚,“你师尊跟我师尊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楼缚笑而不语,专心给他剥瓜子壳。
看他不想说,江免撇撇嘴,既然问不出什么,那他就自行脑补。
玉掌门跟师尊以前肯定是虐恋情深,他爱他,他不爱他,他爱他的他爱他……
等等,混乱了。
嘶……没法脑补,可结局肯定be了。
能be就好,猥琐的玉掌门配不上仙风道骨的师尊。
五十年后。
黑化值还剩一个值。
修士的修为越高活得越久,而江免身为魔君,寿命也长。
无聊的养老生活,无非就是睡觉吃饭打楼缚。
楼缚正喂他吃饭,突被他一巴掌打在腿上,嘶了一声后委屈问:“我哪惹你了?”
“你呼吸了!”
“……”
面对他的无理取闹,楼缚还能怎么办?只能宠了。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我不呼吸了,我憋死我自己。”
“……”倒也不至于如此。
江免反省了两秒,轻咳一声问:“我师兄来了没?”
“没有。”
其实来挺久了,只是楼缚不愿让他跟他师兄见面。
因着极强的占有欲,江免连跟他师尊说话,楼缚都要吃半天醋。
像他这样易吃醋的人,就该去卖醋。
又是三十年。
江免与楼缚切磋武艺,打着打着打累了,便耍赖躺椅子上,“不打了,老腰都要折了。”
楼缚跟他挤一处,笑道:“我给你揉揉。”
狗男人的按摩技术一流,刚开始还按得江免挺舒服的,只是后来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迫使他睁眼瞪过去,“再瞎几把乱摸,我喊非礼了。”
“喊啊,来,这有传音玉符。”
“……”
江免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正在嬉闹的两把剑。
“青棪别理牧寒那个小色p,瞧着挺漂亮的一把剑,专不干剑事。”
牧寒:“……”你别指桑骂槐,我可是把好剑!
郁闷完,牧寒又幽怨的“看”向自己的主人。
能不能管管你媳妇!
似感受到它的怨念,楼缚笑出声,抱着江免狠亲。
江免嫌弃的推开他,“对了,还没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楼缚眼含笑意,“你猜。”
“猜个几把,爱说不说。”江免暴躁道。
楼缚连忙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免立马红着脸狠掐他胳膊,“禽兽!老子就说你为什么上了崖就躲着老子!感情你他妈还做了更不要脸的事……臭流氓!”
楼缚大笑出声。
见他还敢笑,江免掐得更狠了。
……
楼缚必须得飞升了。
飞升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哄着江免这个咸鱼跟他一起上去。
可江免太懒了。
就是因为他懒,才耽搁了楼缚这么多年。
但楼缚无怨无悔,若不是非必要,他可以再等江免几十年的。
听到系统报告说黑化值降为零了,江免瞬间不懒了,忙骗楼缚说今日一起飞升。
楼缚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为飞升做准备。
临到最后,江免哄着楼缚先飞升上去,自己则坐在剑上慢慢悠悠的高空处飘荡。
余光不小心瞄到底下,如深渊巨口般徒然让人心生恐慌,江免紧张的吞咽了一下,顿觉头晕眼花。
操啊,老子竟然恐高?
越害怕,眼神就越不受控制的往下瞄,实在没忍住,他试探性的往下瞧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然后他便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