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免笃定尤忤不会杀他,事实也是如此。
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突然降临,将暗卫们打退后快速将江免掳走了。
而在这之前,尤忤是可以动手的。
但他没有。
假意让暗卫包围他,好似也是为了做给谁看,
江免瞬间想明白了,在黑衣人来临前,没反抗的任由暗卫打晕自己。
昏迷前,他一直望着尤忤。
尤忤却没看他。
风声凛冽,再无交集。
风止,一切回归于平静。
尤忤这才缓缓转头,望向江免消失的方向,忽而,他捂住胸口猛的吐出一口黑血,随即身子一软往下滑,暗卫们忙大惊失色的来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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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
皇宫。
江免醒来刚一动,就有尖锐的声音惊喜道:“醒了,醒了!五殿下醒了!”
没等江免搞清楚状况,一群人立马涌了进来。
“儿啊,”一位年老体迈的老人由人扶着过来,抱着江免就是一顿哭,“都怪皇祖母,若非皇祖母没看好你,也不至于让你被歹人带走,一别数十年啊,皇祖母对不住你。”
摸到江免掌心的老茧后,太后更是心疼得紧,满眼的愧疚自责。
一旁的皇袍男子双眼湿润,扶住太后颤巍巍的身子劝道:“母后,身体为重,别吓到免儿。”
“是是是。”
太后擦了擦泪,爱怜的抚摸江免的脸,“免儿,你受苦了。”
江免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他们在干什么?
【五皇子生母最得宠,但早逝了,皇帝便将五皇子带到太后身边抚养,但在其三岁时被坏人掳走,从此了无音讯。】系统解释道。
江免懵了,“所以他们就把我当成五皇子?”
【是。】
“这也太随便了吧?”
【并不,是靠你背后的印记确认你是五皇子的。】
背后的印记?
江免立马僵住了。
这不是……尤忤给他弄上的吗?
“我并不是真正的五皇子,若皇帝知道真相后,我还有命活吗?”
【不一定。】
“什么意思?”
【你背后原先应该是有印记的,但是被挖去了,所以,你很有可能就是五皇子。】
江免更懵了。
这身份突然人上人了,让他有点不习惯。
“那尤忤把我送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中的毒是皇帝下的,没有解药,但皇宫里有一味药材能炼制出解药,能把命延续几年,而那药材得靠你才能得到。】
原来如此。
尤忤大抵早就知道他是五皇子,处心积虑的把他从岳王府弄过来,又假意想杀他,好让皇帝把他带走?
为什么要绕这么长的弯子,当初直接把他送进宫不就完事了吗?
想不通。
眉头紧蹙,江免哑声问:“那……尤忤对我好,也只是为了利用我?”
系统没办法回他,因为它没权限获取目标人物的好感度。
久不听系统回答,江免咬牙切齿的操了一声。
狗比渣男!
他还以为尤忤喜欢上他了,感情全部都是假象,只是为了利用他得到药材而已!
giao,气死。
头突然被摸,江免回神看向皇袍男子,这应该就是皇帝了吧。
皇帝看着江免的脸恍惚了一下,太像了。
跟他娘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忆起当年温婉可人的女人,皇帝心软得一塌糊涂,“免儿别怕,朕是你父皇。”
江免忙收敛眸内锋芒,故作瑟缩了一下,躲进太后怀里。
太后愣了一下后又惊喜不已,抱着他忍不住湿了眼眶。
皇帝见他似害怕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得背着手羡慕的看着母后,心想这大抵就是血缘了。
免儿小时候一直跟着母后,自是跟她亲昵些。
慢慢来吧。
……
王朝的风又变了。
曾盛宠一时的五皇子被找回来了,皇帝龙心大悦,大赦天下。
喜讯传开,众人纷纷对这五皇子抱有好奇。
除了岳王。
岳王都要气死了。
昔日属下一朝变成了侄子,身份高贵无比。
若让他同皇兄告状,诉说自己曾对他的种种,那该如何是好。
岳王越想越坐不住,连夜进宫面见皇帝。
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五皇子身份有诈的消息传到太后耳里,当即让她沉了脸色。
把皇帝和岳王都叫来,太后沉着脸道:“免儿就是五皇子,哀家确认过了,若再让哀家听到风言风语,哀家定不饶恕。”
见母后动怒,岳王与皇帝忙认错。
太后瞪着底下的两个儿子,岳王就算了,皇帝竟也因只言片语就怀疑免儿,当真是糊涂!
免儿从小便由她照养,她自然知晓免儿不止背后有胎记,手腕处也有颗痣。
而那天她也确认过了,不偏不倚,还是在老位置。
她的免儿身份怎会有假?
不管免儿从前如何,如今回来了便不该质疑,而寒了免儿的心。
正在这时,总管太监匆忙来报,边擦头上汗水边道:“启禀皇上、太后,五殿下他……”
“免儿怎地了!”太后紧张得立马站了起来。
免儿才回来,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下一秒,却听太监道:“殿下他把十二殿下弄哭了。”
众人:“……”
后花园。
众人赶到时,见江免已经把十二皇子哄好了,也就停在原地没过去。
这边。
江免看这小不点哭起来挺好玩,便又起了坏心思。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帮你救它们。”江免指着圆筒里的蝈蝈道。
十二皇子天真的问:“真的?”
江免点头。
十二皇子想着叫声哥哥也不亏,忙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江免听得心里一酥,笑着将手伸进圆筒里,突然,他哎了一声,“你要保你的常胜将军,还是无敌战神?”
十二皇子一脸紧张,“不能两个都保吗?”
“不能。”
十二皇子又想哭了,但好在是忍住,见江免催促,他忙道:“保我的常胜将军。”
却在这时,江免恶劣一笑道:“想不到吧,两个都没保住。”
“哇”的一声,十二皇子又哭得更大声了。
皇帝他们走过去,却见上一秒还哭得难过的人,下一秒就被江免给哄开心了。
看他们兄弟友恭的样子,皇帝满意的点了下头。
全然不记江免惹哭十二子的事。
宫女们见皇帝太后过来,并没有责备五皇子后,顿时知晓五皇子在这宫里的地位了。
对五皇子也更加恭敬小心。
皇帝以为江免是个乖巧的,但不曾想才隔一日,又惹出了事端。
他把六儿打了。
听着下方六儿的哭诉,皇帝一个头两个大,“行了,免儿也不是有意的。”
江免赶紧附和,“就是就是,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是存心的。”
“……”
皇帝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给气笑了。
这泼皮。
因江免刚回来,皇帝尚未为其取表字。
六皇子名江喜,字阙新言,在宫里,长辈们常唤他表字。
阙新言一听父皇要维护江免,立马不干了,闹着说父皇偏心。
皇帝脸色蓦地一沉,阙新言瞬间不敢闹了,不甘不愿的跟江免道了歉。
皇帝这才缓和了脸色,“你皇兄刚回来,你要让着他。”
阙新言:“……”
这心偏得就很离谱。
皇帝还有事要办,便将这两人都轰走。
但这两人又杠上了,从偏门出去时,两人非要并肩前行,谁也不让谁。
这就导致两人堵在了门处,都没能出去。
皇帝无奈扶额,别说这两倒霉孩子是他的。
见他们还是谁也不让谁,皇帝呵斥道:“你俩就不能错位出去吗?”
两人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互相换了个位置后,再次并肩前行,又堵在了门处。
皇帝:“……”
冕冥府。
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端着药进屋,见尤忤还在看信纸,便歪头想瞧上一眼,却见他及时收起,什么也没看到。
“小气鬼。”雅柏把药放在桌上,“喝了。”
“嗯。”
话虽应着,却半天都没动弹。
雅柏无语了,“你不想要你的命就别喊我来。”
尤忤把信纸看完才慢吞吞的喝了药。
看他很宝贝那信纸,雅柏问:“那信纸上记着的是江免在宫里的事?”
“咳……”尤忤咳了几声,把碗放好没回他。
雅柏撇撇嘴,“你就这么笃定,他能帮你拿那药材?”
喝完药,嘴里尽是苦涩,苦到了心里。
尤忤虚弱的靠在床头,清冷道:“不知。”
雅柏笑了,“还有你尤忤不知道的事?”
尤忤没理他,又拿出信纸看,看到江免将宫里搅和得一团乱后,他嘴角上扬,无奈的叹息一声。
又见他在宫里过得好,他心里总算放心少许。
雅柏沉思良久,叹道:“你有软肋了,你明知道这对你来说是祸事。”
尤忤慢条斯理的折着信纸放置胸前,淡淡道:“非也,他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祸事。”
没救了。
雅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江免在尤忤心里的分量,比他预想的还要重。
这就很麻烦了。
很多人都想要尤忤的命,以前尤忤没有软肋可要挟,无需顾忌什么。
可如今不同了,有了个江免。
偏江免还是皇子。
皇帝若知道尤忤对江免的心思,定不惜代价要了尤忤的命!
千算万算,雅柏也没算到,尤忤这煞神竟成了痴情种。
天要亡他了。
宫里。
阙新言虽不喜江免,但又忍不住来找他玩。
这天,他见江免没精打采的歪靠在窗前,便拉着他去靶场射箭。
阙新言叫了江免许久都没得到他的回应,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那是尤忤,最恶毒的世子,谁都不敢惹,连父皇都要忌惮他三分。”
见江免不理他,他又道:“你对他有兴趣?”
江免收回视线,还是没回他。
阙新言不计较他的冷淡,又道:“你猜他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江免拉满弓箭,总算开口问:“何事?”
“父皇想将七公主嫁与他。”
“咻”的一声,利箭正中靶心。
好厉害!
阙新言惊了,扭头正要夸江免,却见他铁青着脸,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阙新言瞬间被吓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