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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五这个狗杂种,要搞是吧,好!老子就玩死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三哥咬牙切齿的说话。
三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小二爷他们的人啊。当我问三哥这句话的时候,险儿他们也全部都把脑袋凑了过来,安安静静的期待着电话里面的回答。
三哥并没有马上回答,话筒里面只有一些细微之极,却又让人听着非常压抑的电磁波动声。良久过后,我听见电话那头好像响起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叹息,就在我试图仔细分辨的时候,三哥的说话已经传了过来:小钦,你千万记着,我现在来不了,我这边还有事。我马上给我的朋友打电话联系,你等着。千万千万不要乱搞,现在不是出事的时候。听到没?你等我的消息,我会办好这件事的,小二爷没得问题,你不用担心。就在那里等着啊。别乱搞!我马上就给你回信。
三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电话里面交代着,直到我明确答应之后,他才挂了电话。
面对着兄弟们期待的眼神,我强作镇定地告诉他们说:三哥现在联系人,马上就会给答复,到时候他会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
但是在兄弟们看不见的内心深处,我却感到了一阵透骨的冰凉。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可依我对三哥的了解,我几乎可以明确预见,三哥今天不会为我们出马办事了。从跟了三哥的那天开始,三哥就不是一个没有肩膀的人,他认为要负的责任,不管多苦多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扛起来。
今天,如果三哥要出手的话,他也会明确的告诉我,马上就到。而且,就算他自己实在是来不了,他也一定会派明哥或者癫子他们过来。
但是,三哥都没有说。
他只是说让我们等着,他会联系朋友。
联系朋友?这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其实三哥准备做的应该就是找一个他和方五共同认识的人,居中转圜调解,先把大事化小而已。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能够摆平,只要小二爷和元伯可以平安回家,我认为也未尝不可。
日子还长,其他的仇恨与恩怨,今后再算也不迟。
但是能摆平吗?
我不是三哥,三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所有一切,但是我胡钦清楚,我知道莫之亮和我之间纠缠多年的仇恨,绝对不可能就是这样简单罢休的。
光凭旁人两句调解的话语,小二爷他们今天不可能回得来。
而这一切,我却都只能闷在自己的心底,不能告诉身边的兄弟。
如果我说了,那么,从今之后,我们和三哥之间,必将会出现无数我绝不愿意见到的波澜。
经过了异常折磨人的十来分钟等待,叮铃铃我手上的手机在空旷黝黑的江边黑夜响了起来,分外刺耳。
一看号码,是三哥打来的,我迫不及待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钮:喂,三哥。怎么搞得?
哦,小钦,你听我说唦。我联系了我的几个朋友,他们说了帮忙,现在也都正在周旋。你放心,小二爷和元伯绝对不会出事,方五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也不要急,现在这么晚了,我的那几个朋友说联系人也没有那么快。不过,都会尽力办的,明天早上之前一定会放人。你放心!你们要不就回九镇,要不就找个好点的宾馆开个房,先休息,明天一早和小二爷一起走。其他的事,有我在这里盯着的。你看要不要得?你也莫急,听我一句,安心休息!小二爷如果出了事,我杀方五的全家。
电话那头三哥的声音有些低沉飘忽,没有了之前的惊讶和愤怒,就像是平日里一贯的冷静从容。
但是,电话这头的我却越听越心冷。
三哥的话,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心底仅剩的一线希望也因此而彻底破灭。
说实话,我相信三哥的保证,我相信三哥已经找了人正在给方五施压,但毕竟不是切肤之痛,人托人的事,这个施压的强度和力度真的是可大可小,谁也不好说。
同样,我也相信小二爷不会出大事。
毕竟有三哥和将军在,方五也确实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办一个并不重要的小角色。
但是这漫漫的长夜里,小二爷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谁敢保证他不被打?而且,如果是挑了一根手筋,剁了两个指头,这算不算大事呢?
我更相信,三哥说的假若小二爷出了事,他会杀方五全家的话。其实,我胡钦也敢保证,真的到了那一步,死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方五全家,我还要送莫之亮和他的马子一起陪葬。
可问题在于,万一小二爷真的出事了,就算这些人全部死光了又有什么意思?
最后,我在三哥的话语里头,还听出了三哥隐藏在帮忙斡旋的背后,另外一个虽然不曾明说却呼之欲出的含义:现在是公路招标的关键时期,一切以招标为主,一定不能把事闹大。有事,等招标完了之后再说!
无论如何,我胡钦也是在江湖上打滚了一两年的人了。
三哥的话对我来说依旧重要,但我却也不可避免地有了自己的思考。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遇到了这样的事,除了听三哥的话之外,也就只有硬抢人这一条路走了,而今天的形势明摆着硬来的话,是绝对搞不过方五的。
再如果,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弟马仔,我也会听三哥的话。但我觉得,我胡钦除了是三哥的弟弟之外,我还是身边这群兄弟们的大哥。
这几年以来,从最开始懵懵懂懂的无意为之,再到跟随三哥,又结识了老鼠、将军、洪五等等这些各有家业的一方大哥之后,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我开始苦心积虑的暗自学习。渐渐地,我明白了一些通往权力最高峰的手段和方法,并将这些手段方法用到了属于我自己的这个圈子里面。
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刻意,让我得到了很大的益处,在我的圈子里面,我已经开始感受到了自己日趋巩固的威权。
所以,我的兄弟,我一定要救!现在就救!我等不了明天早上。
因为,时间越久,小二爷和元伯受的罪越大,就越发显得我胡钦无能,兄弟们的心也就越凉。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经营了多年的地位。
我绝对无法接受,也万万不能承受这一点。
我一定要当大哥!
第一个电话里面,三哥告诉我他会找朋友帮忙的时候,我当时就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面,在我接触过的所有江湖人物当中,只有这个人才有着真正翻云覆雨的压倒性实力,也只有他,才可能仅仅凭着两句调解斡旋的话语救出小二爷。
但是,现在通过话筒那头三哥话语中的意思来看,我确定三哥并没有去找这个人。
三哥为什么不愿意找他,我可以想到一些理由,我也能够理解。
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能够说服三哥去找那个人的话,那么对三哥,对我,甚至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都是最好的选择。
短暂了思考了两秒之后,我咽了口口水,这才一字一字倍加小心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三哥,你,你能不能找找廖老板。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他如果可以出面的话,方五就根本不是问题了,小二爷马上就能够回来。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时有时无的悠长呼吸声,良久过后,耳边终于再次传来了三哥的声音,听起来隐约有些干涩发紧:小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靠廖老板的。什么事都找他,只怕今后我们哪个也都走不出他的圈子了。你懂吗?你放心,小二爷的事,明天之前我会搞定的。
我完全的明白了三哥意思。
一直以来,单从外表来看,三哥和廖光惠绝对是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生意上他们合作无间,私底下彼此尊敬有加。都是追名逐利的江湖人,却从来就不会为金钱和利益闹半点矛盾,甚至偶尔有了生意上的分歧,双方也都是彼此谦就体谅,生怕自己占了不该占的便宜而让对方寒了心。
但是,我毕竟是三哥喊了一二十年的弟弟,以我对于三哥的了解,我早就看出了很多外人看不见也不敢去看的东西。
我知道,三哥并不是一个永远都甘心屈居在他人之下的人,无论是三哥的能力手段,还是他的魅力气场,都注定了他和廖光惠一样,都是可以开疆辟土,雄霸一方的人杰。
所有,有很多事,三哥如果找了廖光惠,都能够很好的解决,比如公路招标的事情,但是三哥却从来不找,只是默默的积蓄自己力量。
而这一点,如果连我都看得出来,那么雄才大略的廖光惠更加不可能不了解。所以,其实他也一直都在防着三哥,他只是在玩一个危险的权利游戏。一方面,他不得不在某些地方借重于三哥的帮助,比如当年替他扳倒最大的对头,李杰;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在时时刻刻的削弱或者制衡三哥的发展,比如在三哥的头号劲敌老鼠一出狱之后,立马和老鼠合作开了另一个啤酒机场,让老鼠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一跃成为了谁都不敢忽视的一股强大势力。
廖光惠把与老鼠合作的消息通知给三哥的那天,我在现场。
当时是廖光惠每个星期都会例行来九镇视察场子生意的日子,把现金和账薄等一切公事都交接完毕之后,廖光惠动身赶回市区,我和三哥送他上车。
就在他的车前面,我刚刚替廖光惠拉开车门,他一手扶在车窗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上去好像很不经意的样子,给三哥说:哎,义杰啊,我给你讲件事。
嗯?
是这样,我之前那个酒吧唦,黑玫瑰,记得吧?装修也搞了好几年哒,确实也过时了,而今市里面酒吧又越来越多,搞得这段时候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一分钱没得赚,我还时不时要倒贴。海燕他们说想要重新弄一下,再装修一次。我前前后后仔细考虑了几天,干脆算了。开那个场子的时候,手里也没得什么钱,当时盘下来的面积也不大,再装修也是花冤枉钱,搞不出个什么名堂来。过段时间啊,我准备学广东那边的新鲜搞法,在市里开个大型的夜总会,酒吧舞厅ktv休闲一条龙,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市里新修的那条步行街旁边,黄金地段。义杰啊,你看哈,有兴趣没得?有的话,我们两兄弟赚就一起赚,亏呢,也算是老哥哥我有私心,找你分担一点。
哈哈,廖哥,只要你看得起,我就傍着你从碗边上刮点油。
哈哈哈哈,那要得,到时候,我告诉海燕一声,安排他和你,你们两个人直接接洽就要得了。
嗯,要得要得,廖哥,多谢了。
我们之间不讲这些。廖光惠点点头,对着三哥一笑,弯下腰做出了上车的姿势,满心替三哥高兴的我也赶紧往旁边挪动了两下脚步,生怕挡了这位财神爷的路。
没想到,他的腰刚弯下,却又挺了回去,再次扭过头看着三哥说:哦,对了,义色,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我早就想给你说声的。
嗯,廖哥,你讲。
老鼠啊,前几天找了我一趟。
当廖光惠嘴里刚说出老鼠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立刻看了三哥一眼,三哥脸上的笑容还是依旧灿烂,看不出丝毫异样。但不知为何,冥冥中,我却硬是感觉三哥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改变了,变得像是一个寒冰雕像,僵硬而冷冽。
廖光惠却似乎没有丝毫和我一样的体会,依旧用那种轻松语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我欠了他很大的一个人情。他才出来,既然找到我份上了,于公于私,我都要帮他一把。也没得其他合适的项目,我就考虑,而今啤酒机的生意这么好,反正也还要再开好几家的,下一家我就干脆给他做算了。义杰,你这边没得问题唦?
笑容终于彻底僵固在了三哥的脸上,甚至在三哥的眼神里面,我居然还看见了几许不可抑制的愤怒和慌乱,这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现象。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些对话的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三哥会不会真的就当场和廖光惠翻脸。我只晓得,不管是什么人,如果要和廖光惠直接翻脸,那都绝对是一个必将后悔终生的选择,哪怕那个人是三哥也一样。
我很想干预,但我明白,此时此刻,我胡钦根本就没有半点插嘴的资格,我只能忐忑不安,无比担心的看着他们两人。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三哥和廖光惠之间并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样友好。
廖哥,我和夏冬当时的事,你也晓得。
义杰,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女人嘛,而今你在天上,他在地下,就算了吧。
廖哥,不是女人不女人的事,我和夏冬也都几十岁的人了,我们之间但凡有半点可能的话,我也想算了。但江湖上的事,你明白,身不由己,不管是我还是他,只怕都算不了。
我会和老鼠再谈谈,这个方面,义杰,你不用考虑太多。我而今年纪也还不大,不是出门被车撞的话,离死还早。
廖哥,我生在九镇,半辈子也在九镇,今后还是打算就在九镇,我离不得这里。夜总会的事能不能给他去做?我们可以换一下。
哈哈哈,义杰,不是我没有想,夜总会不是小生意,他才出来,哪里拿得出钱啊?在商言商,我是个生意人,再帮忙也不可能白给唦,对不对。
廖哥
三哥试图再说的时候,向来给人感觉温文尔雅极有礼貌的廖光惠却表现出了少有的无礼,他直接一弯腰,钻进了车内,他的动作也顿时让三哥把没有说完的半句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面。
坐定了之后,廖光惠伸出一只胳臂抓住了车门内侧的把手,在关门之前,他抬头仰望着三哥,脸上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和蔼微笑,说:义杰,我已经答应他了。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你不是非要让我难做吧?
那一刻,极近的距离之下,我看见三哥的两只上眼皮猛地一弹,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双手抱拳对着廖光惠一揖,打了哈哈说:哈哈,廖哥,你怎么说怎么算。好走啊!
说完,三哥调转身子,连我都没有招呼一声,就扬长而去。
如果换做在平时,三哥的想法和顾虑我完全能够体谅。
但,不是在今天这个夜晚。
三哥忘了一点,小二爷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喝了血酒,发了毒誓,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对方的血液。我就是他,他也是我。
为了我,三哥就为什么不能破例找一下廖光惠呢?
一时的求助,并不至于就会被廖光惠永远控制到底吧。
而且,如果三哥可帮这个忙,我敢保证,不只是我,我其他的几个兄弟也同样都会更加死心塌地的感谢三哥,跟随三哥的。
可惜,三哥终归还是没有同意。
我很听话的在电话里面答应了三哥,我说那好吧,三哥你一定要尽快的把小二爷搞出来,出来越晚他受的罪越多。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吃晚饭,等下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休息算了,等三哥你明天的答复,你一定要尽快啊。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小二爷的被抓,三哥态度的暧昧,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完全的孤单。
所有的事,都需要我自己一个人来掌控。
何去何从,我只能靠自己!
当奋发图强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的一刹那,我依然有些颤抖的手恢复了稳定,我要变成平时的胡钦,甚至要比平时的胡钦更加聪明厉害百倍。
在焦急等待的兄弟们出口询问之前,我抢先一步,吩咐他们就在原地等待,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到了漆黑的源江岸边,对着波光粼粼的源江水,我极度纠缠焦虑地思考了很久很久,在扔下了满地烟头之后,我终于横下心来,做出了一个并不知道将会引起什么后果的艰难决定。
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我的一个兄弟和一个小弟,才有可能不寒其他兄弟们的心。
第二,和三哥不愿意找廖光惠的理由一样,我也想要摆脱任何人笼罩着我,完全掌控着我的阴影,包括我的父亲,或者是三哥!
我明白如果三哥知道了我接下来将要做的事,也许不见得就一定不会同意。但不管怎么样,都会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某些影响。
我不希望这些影响变成现实。
所以,为了小二爷,为了我的兄弟,也为了我和三哥之间的感情,我只能欺骗三哥。
直到今时今日,想起当晚,我依然感到愧疚,但却从未后悔。
我决定玩的是一个危险游戏,我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比三哥老鼠都要更加难以对付的人。
这个人,我见过他很多次面,也和他一起吃过很多次饭。
不知道是因为三哥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真的很欣赏我。他一直都对我很不错,经常说我很像年轻时候的他,说他要是像三哥一样有我这么一个弟弟就好了。连我在他场子里面第一次打小兵儿的事,他知道之后,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连责备都没有一句。
但是,我却可以说完全的不了解这个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爱好什么,讨厌什么,我根本全都不知道。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不简单的人。任何人能够走到他今天的这一步,
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所需要运用的智谋,都万万不是一个平凡人所能够想象。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我想要求他办事,那我就一定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对于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我想,他一定是不屑一顾。
我所拥有的绝大部分东西,对于这个人来说都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是,我知道我有一样东西,也许可以和他谈谈。
这是一个危险的代价,但是为了小二爷。
我必须要这么做,也只有这样做,才有一线打动那个人,并且让他同意出手的可能性。
小二爷,你等我!
你死,我们兄弟陪你,你不死,我们就一起纵横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