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申信在那个家住了二十多年。
总有那么几个是听他话办事的。
萧奶奶有没有生病，他心里很清楚。
“我找到李院长了。”
“你说什么！”黎雨心头一紧，“李院长在哪里？”
“我派人过来接你，到了再说。”
黎雨没听出他话音中的隐晦，“好，那我现在去接果儿。”
不等黎雨把手机放回包，又一通电话打来。
“黎小姐你好，我是蓝鸽育儿的老师。”
“老师您好，有什么事吗？我正要……”
不等他说完，对方急切打断，“果儿现在不见了，可以请您过来一趟吗？”
对方顿了顿，“已经报警。”
嗡——
黎雨脑子一片空白，灵魂似要被剥离。
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勉强扶着墙，“怎么会……”
“连同一起不见的还有一位保洁人员。”
学校一直遵守安全第一的原则，孩子不可能私自跑出去。
“事情经过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您在哪儿，我们派车来接……”
黎雨一把挂断电话。
飞快往前奔跑。
安静的操场时不时传来老师呼喊果儿的声音。
耳畔风声呼哧作响。
黎雨跟着茫茫然喊道，“果儿，果儿！”
“果儿妈妈，你先杯喝杯水。”
接待黎雨的是一名年轻帅气的男老师。
他被黎雨苍白的脸吓了一跳。不免担心。
“事情发生在十分钟之前，这里是录像。”
平板电脑刚伸出去一角，被黎雨猛地夺过。
正值下课时间，画面上果儿以及别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去厕所，三位老师陪同。
就在这时候，一名保洁打碎了走廊上的花盆。
从厕所出来的孩子纷纷都跑去瞧。
果儿也出来，老师赶紧过去维持秩序。
片刻的疏忽，只见一抹白色身影抱着果儿从画面上一闪而过。
“不排除是绑架。当我们发现果儿失踪，第一时间拉响警报，封锁了整间学校。”
黎雨心脏骤缩，身子僵直。
她机械抬眸，发红的双眼令人心惊，“其他监控呢？带走果儿的人呢？你们学校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吗？”
“您别激动。
校门口监控显示并未有人离开。”
班级每个十分钟清点一次学生人数。
对方也来不及撤离。
“学校已经全员出动在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果儿！”黎雨咬咬牙，风一般往教学楼跑。
男老师一惊，赶紧跟上。
“果儿，你在哪里？妈妈来了！”
带着哭腔喊声回荡，“果儿！”
一层，两层……
到了第三层，黎雨声音逐渐沙哑。
一位女老师叫住她，“林老师，果儿妈妈，操场和教学楼已经找完了。”
“食堂呢？”男老师询问。
“还没去。”
“那，那就去食堂。”黎雨的声音都在颤抖。
此刻食堂阿姨也都接到消息。
“找过了，没有找到。”
黎雨闻声，一阵头晕目眩。
“果儿妈妈，你还好吗？要不要先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黎雨艰难摇头，“你可有带走果儿那人的照片吗？”
脑子里回忆起之前果儿说的话。
一道声音破壳而出。
“有。”见黎雨这么慌张，男老师也不敢耽搁。
“我们还拍摄了她的证件。”
“张桂芳？”黎雨念着身份证上陌生的名字，瞪大眼睛。
照片上的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卢丽花！”
黎雨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卢丽花的电话，好几次按错键。
一次又一次，无人接听。
“果儿妈妈，你认识这人？”男老师讶然。
“她，是果儿的奶奶。”一句话耗尽她浑身的力量。
电话响起。
不等她开口，对方急切的声音传来。
“你先别慌，徐阳马上带人过来。
黎雨，果儿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
“是卢丽花做的！果儿肯定有危险。”黎雨哽咽道。
对方沉吟片刻，“我现在让人把顾明涛也带过来。卢丽花只是为了救他的儿子，她绝对不会伤害果儿……”
听到他的安慰，黎雨鼻尖发酸。
之前建立起的防线好像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并没有表面看着的那么坚强。
“萧先生，李院长拜托你先帮我照顾。”
“你放心吧，李院长不会有事。”对方轻声道。
男老师已经召集了所有食堂人员。
“林老师。”大家都认识他。
“今天这个人有没有来过？”
随后他把卢丽花照片放在众人面前。
“张桂芳？”
“你们认识？”林老师神色紧张。
工作人员齐齐点头。
“张桂芳虽然是负责打扫教学楼的，但却经常过来和我们唠家常。”
“她呀，谈论最多的就是她那恶毒的儿媳妇。”中年女人在这方面能达到共识。
“你们今天真的没见过她？”男老师有些失望。
“没有没有。”众人忙不迭摆手
就在这时，监控室那边的人来电话。
“七分钟前，张桂芳抱着果儿往食堂东门去了。”
那边有一间超市。
“跟我来。”男老师知道黎雨着急，立即带路。
“林老师，你怎么来了？”小超市卖的都是一些日用品和饮料。
“张桂芳今天来过吗？”
林老师问完，售货员目光一闪，“没，我今天没见过她。”
“事关重大，你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法律责任。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售货员一个激灵，改口道，“我好像是看到她从门口走过去，但我不太确定。”
“朝哪边？”
“后门。林老师，她会不会已经逃了。”
林老师没有立即走，扫了一眼储物间的位置，对身后匆匆赶来来的食堂阿姨们道，“麻烦大家彻底搜查。”
“放心吧，林老师。”
黎雨双手覆在心口的位置，眼泪偷偷打转。
一番搜索，什么都没有。
嘟嘟……
“林老师。”
黎雨手上一紧，“卢丽花给我发来的短信。”
卢丽花拍了果儿的照片。
配文是，“果儿在我手里，你现在立即让萧申信把我儿子放了，宣布你不再追究当初的事。否则我要你女儿付出代价。”
黎雨回拨电话。
又一条短信发来，“如果你敢报警，我马上把果儿丢进河里。”
还有一张河的照片。
“东水湾，是东湖路。”林老师呼吸一滞。
“学校到东湖路最快也要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