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应该在忙。如果这时候打电话过去，可能会影响她。我想还是不要了。奶奶，我先陪您吃饭吧。”
赵心蕊侧身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
好像受尽委屈，往肚子里咽。
“真是个好孩子。”萧奶奶温柔的看着赵心蕊，越发觉得这姑娘不错。
约莫凌晨一点。三人才离开医院。
寒风扑面而来，黎雨更紧的抱住果儿。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顿了顿，萧申信把外套脱下给黎雨盖上。
鼻尖萦绕着冷凌的淡香，黎雨神经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麻麻……果儿没事。”果儿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
“没事就好。”黎雨微微一笑。
“麻麻，果儿饿了。”小果儿探出半张脸，嘟了嘟嘴。
萧申信正好这时候回来。
黎雨带着孩子上去，“等会儿妈妈给果儿煮粥。”
想到萧申信还没吃，黎雨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这么晚了……
“萧先生。”酝酿许久，她还是决定发出邀请，“你要不要……”
“再坚持一会儿。”萧申信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十分钟后，萧申信带黎雨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看着像是私人住宅，隐约还能听到水流声。
风中有玫瑰的香味，和着露水，沁人心脾。还有饭菜香。
这难道是饭店？
门口的围栏打开，“进去吧。”
到里面黎雨才知道别有洞天。
她小心翼翼护住果儿，走进屋子那一刻，整个人都暖和了。
入眼是古典中式风格，粗略估计有三百平，多采用木质，包括厨房
厨房在屋子正中央，现代化风格，每一样食材一览无余，许是太晚的原因，没几个人。
“萧先生，你来啦，还是跟以前一样吗？”老板多看了黎雨两眼。什么都没说。
“嗯，另外一碗粥。还有……”
萧申信随意点了几样，黎雨的关注点在孩子身上，对其他不甚在意。
几人被送到包间，独立的空间，装修又是另一番风格。
这家餐厅大概有七八个包间的样子，古色古香，门口的名字都不一样。
像是他们所在的这间，叫梅香阁。
里头摆着各色梅花，艳而不俗，雅而不媚。
“萧叔叔，这些花花真好看。”小果儿仰着脖子，深吸一口气，餍足的笑弯了眼，宛如两轮小月亮。
“这个季节应该没有梅花吧？颜色这么多，绿色黄色，红色……”黎雨抬眸看着梅花摆成的各色画，心中微动。
“萧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好奇怪，明知花是假的，可空中的香味却不假。
黎雨伸手碰了碰的花瓣，冰凉的触感，表面光滑，细腻如绸缎。
“这是加了蜡吗？”材质看着不像是塑料，也非纸张。
花束下面是一个青花瓷瓶，两者互相衬托，光彩皆不被掩盖。
“对。”
萧先生优雅的抿了一口茶，轻声解释，“香味是从这里来的。”
“茶里？”她试探的伸出手。
果不其然，清茶如口，浓香四溢，却不腻味。唇齿留香。
“还有那里。”萧申信看着她惊讶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香薰？”
青烟丝丝缕缕沉下。
“好神奇！萧叔叔，果儿好喜欢这个香味。”淡淡的，像是真的鲜花。
果儿兴致盎然，她是女孩子，即便还小，但对美好的东西已经开始抱有向往和期待。
“喜欢，就带一些回去。”他平静道。
“不用不用。”黎雨惊慌失措的摆手。
“萧先生，你不用理会果儿，她还只是个孩子。”
“没事。”萧申信抬了抬眼皮，“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和这里的老板应该很熟，可是……果儿还小，我不想让她以为只要想要，就一定能拥有。”
黎雨咬了咬唇瓣，自卑感从心底散开。
果儿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深吸一口气，看看黎雨，又瞧瞧萧申信，“萧叔叔，我不要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小果儿低了低眼睑，像泄气的皮球。
萧申信眉心紧蹙
“先生，饭菜来了。”
服务员敲了敲门，等着屋内的人应声，这才鱼贯而入。
这家餐厅的味道是没话说。
黎雨担心果儿，特地试了试她的粥。
看着明明只是一碗素白粥，她却吃出浓郁的肉香。
里外搅动勺子，一碗粥里没有半粒油珠子。
“这里面加的都是富含维生素c的天然食材。”
黎雨手上一颤。
原来是这样。
“萧先生，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黎雨一边喂果儿吃饭，尽量保持语气平静自然。
“你已经说了太多遍。”
“嗯？”
“不客气。”萧申信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她所有小心思，瞬间曝露。
“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报答你。”暂时她还没有钱。
“萧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打扫卫生或者做饭都可以！
“不用。”萧申信声音冷硬。
“可是……”
说什么将来有机会再报答这种话都是假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萧叔叔，谢谢你。”果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别看她年纪小，其实什么都明白。
“嗯。”目光落在小家伙红彤彤的小脸上，萧申信心头一软。
“果儿可以跟我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儿，黎雨正襟危坐。
“果儿，你不要害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好。”
现在的托儿所离白金山公寓近，口碑也很好，是物业的人介绍的，黎雨送果儿，来回只需要十分钟。
“今天我和李琴琴一起玩，她说……”
“说了什么？嗯？”黎雨给她理了理领口。
“她说，我们家漏水活该。
还说麻麻和萧叔叔坏话，旁边的人都在笑，我……就打了她一下。”
说到这里，果儿顿了顿。
怯生生的抬起半个脑袋观察黎雨的神色。
说她可以，但就是不能说麻麻和萧叔叔的坏话。
“麻麻，我做的对吗？”果儿仰着小脸，双眼写满热切，等待别人的认可。
黎雨摇头。浑身血液僵硬。
她原以为是别人的错，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