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麟山,
深夜,
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内。
一名白发赤瞳的矮个子少女从赤红色的营养液中缓缓苏醒。
这是少女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同一张白纸的她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少女眯着眼睛,暖色调的灯光温馨柔和,却令她觉得有些刺眼、略有不适。
少女对温度很敏感,营养液的温度让她感觉非常舒适,而且,她也很喜欢这股味道。
这种特殊的“营养液”,有一点咸,有一点甜,还有一点淡淡的铁锈味……
须臾,
少女终于完全的睁开了双眼,她的视线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由于身处于赤红色的营养液中,所以,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片鲜红。
少女伸出了食指,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玻璃舱门,坚硬的触感让她迅速把手指缩了回去。
“咔!”
这时,一道开门声突然响起,让少女受到了惊吓,她本能的把自己向后缩了缩,像是一只胆小的小白兔子一样。
可营养舱就那么大,她无处躲藏。
观星的手中拿着一条柔软的毛巾和一件洁白色的连衣裙,走了进来。
关好门后,观星先是把营养舱内的液体放了出去,然后打开了舱门,用白毛巾把少女身上的淡红色水滴擦干,最后帮她穿上衣服,把她抱了出来。
期间,白毛赤瞳的少女非常的乖巧听话,一直任由观星的摆布,不敢反抗。
少女还不会走路,她蜷缩的坐在柔软舒适的坐垫上,仰着头,怯生生的看着观星。
她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面前的长腿小矮子很可怕。
少女的皮肤滑嫩雪白,如同牛奶,身材小巧玲珑,纤纤弱质。
然而,那双赤红色的双目却颇有嗜血妖异之态。
观星把一瓶鲜奶和一瓶鲜血放在了少女的面前,接着后退了一步。
半晌后,
少女发现观星并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意思,她的内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少女凭借着本能,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瓶鲜血,她见观星没有任何的举动,也渐渐胆大了一点。
少女双手捧着瓶子,试着吮吸了一下奶嘴,然后她又立刻抬起了头,看了观星一眼,待她发现观星无动于衷时,终于放下了心,舔了舔嘴唇后,喝起了鲜血。
观星静静的俯视着面前这位长得几乎与她一摸一样的少女,柔声细语道:“星前月下,相不由人。然,命由己造,运由己生。从此后,汝名为月下。”
或许是观星的嗓音温柔动听,或许是鲜血的味道美味可口,月下虽然不明白观星说了什么、表达了什么意思,但她竟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月下的笑容很甜,就是看起来傻傻的。
……
书房中,
伊甸一边轻声哼唱着歌曲,一边帮助梧桐修剪着黑色的花枝。
自从痊愈后,她的心情始终都很不错。
伊甸认为,修剪花枝就如同修剪人生。
人,总要学会恰到好处的剪去不好的枝桠和叶片,才能拥有郁郁葱葱的人生。
放下过往的痛苦,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放下内心的枷锁,才能重新认识自我。
想要改变这个不完美的世界,要先学会如何做好一个人。
谷/span这个世界从不美好,有的人选择了怨天尤人、随波逐流,而有的人却选择了为之奋斗,希望亲手把它变得美好。
或许,正是因为现实的残酷、冰冷和糟糕,才会让这些人为之而奋斗终生。
如果世界本就美好的话,还努力什么?
人类之所以奋斗,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未来不用那般辛苦。
懒惰,是人的本性,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动力。
在伊甸看来,梧桐就是一个特别懒的人,他的梦想跟大多数的人都一样,那就是能够安心的吃喝玩乐。
这个梦想很远,远到遥不可及。
此时的梧桐正站在窗边,闭着双眼,他的指尖上飘浮着一朵妖艳而神秘的黑色花朵。
书房中很安谧,只有伊甸轻声哼唱的旋律,醉人的歌声能够让人们平心静气。
少焉,
花瓣的根部位置终于出现了一抹象征着希望的白色。
纯净的白色自下而上,逐步的“净化”着黑色的花瓣。
然而,当白色即将“走”完“路途”时,这朵白黑渐变色的花朵突然分散、凋零了。
就如同一张普通的白纸落到了火堆上,眨眼间,花朵就“燃烧”、消弭在了空气之中。
“哎……”
歌声停止,伊甸轻叹了一声,梧桐也睁开了双眼。
梧桐面无表情,虽然失败并不会导致他的心情难过与悲伤,但肯定也不会开心。
伊甸没有出声安慰梧桐,因为那不需要。
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摘下了白手套,刻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向梧桐展示了她那优雅动人的曲线与世间最妩媚性感的美好。
梧桐的心情一下就明媚了。
伊甸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翘起了腿,轻笑道:“好看吗?小色鬼。”
梧桐言不由衷道:“一般,主要是衣服的样式太难看,宽松肥大,布料太多。”
伊甸拿起了一只茶几上摆放的精致茶杯,随手把玩着,从容道:“我的衣服是樱小姐做的。”
“你不应该穿她做的衣服不是吗?你也知道她的审美有多糟糕。”
与伊甸的语速一比,梧桐的语速显得很快,但这一快一慢的聊天方式却意外的和谐。
“可我这么穿着会让她感到很开心。”
“你不要惯着她,你需要再迷人一些。”
“我穿什么都很迷人。”伊甸不在意道。
“不,你不穿最迷人。”
“你信不信我打你?”伊甸轻挑娥眉,食指一弹,把茶杯扔到了梧桐的怀里。
似乎是在攻击他。
梧桐把茶杯又重新摆放回了原处,笑眯眯的说道:“你忍心攻击我吗?”
看来,梧桐并没有把这种行为当成攻击,也对,樱坐他都比这有冲击力。
“对你,我可以狠下心来。”伊甸笑道。
“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啊!竟然能对我这种德高望重的君子出手。”
“不要总强调自己的德行,梧桐,人越缺少什么,就越会去强调什么。”
“……伊甸,你变了,变得坏心眼儿了。”
“拜您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