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媛和君若兰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不解。
二楼上房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身份定然不同寻常,怎么会在房间里哭泣呢。
豪门贵府中的事本就多,且形形色色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苏凤媛两人并未理会隔壁房间的动静,各自洗漱更衣。
两人刚换洗好,苏凤媛坐在桌子旁,君若兰正拿着茶壶给她倒水,君无殇也收拾好进了房间。
“大哥,你过来了,快过来坐。”
苏凤媛起身,微笑着招呼着走进来的君无殇坐下。
“大少爷,请用茶。”
君若兰又拿出一个茶杯,倒上茶水,递给了君无殇。
“小兰,你也过来坐吧,这一路奔波也累了,休息一下。”
苏凤媛看着君若兰就觉得想笑,这一路上她把丫鬟这个角色演绎的尽职尽责。
“小姐,奴婢不累。”
君若兰对着苏凤媛甜甜的一笑,微微欠了欠身道。
“兰姐......”
苏凤媛最看不得君若兰这般小意模样,她说着话就要起身去挠君若兰。
“笃笃笃......”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就听到小二的声音:
“客官,您的饭菜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进来吧。”
君若兰笑着冲苏凤媛挤了一下眼睛,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随着房门打开,小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将饭菜放到餐桌上,就退了出去。
君若兰将房门掩好,这才走到桌旁坐下,同时又来了一句:
“大少爷,小姐,请用膳吧。”
苏凤媛瞪了君若兰一眼,和君无殇一起走到餐桌旁坐下,开始用餐。
客栈的膳食做的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北周地域偏北,食材成熟期较长的缘故,不管是农作物,还是肉类味道都很好。
兄妹三人对这餐饮食很满意,有蔬菜,有肉类,相当丰富。
在北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能有温暖舒适的环境,美味的食物,确实是一种享受了。
酒足饭饱后,店小二上来收拾完残羹剩饭,又送来一壶茶就退了出去。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这次路上赶的也不急,所以,即便是赶了一天的路,也不觉得累。
用过晚膳之后,三人边喝茶边聊天。
正说话间,隔壁房间的哭泣声又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低沉的对话。
镇北侯?
司马昊杰?
祖母病重?
婚期......
本是不欲理会的三人,但听到镇北侯和司马昊杰时,君无殇的脸色就有些慎重了。
君无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凝神听隔壁到底说些什么。
苏凤媛和君若兰看君无殇这么重视,不再说话,也跟着屏息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
隔壁的说话声音并不大,再加上因哭泣,说出的话有些呜咽,苏凤媛三人也就是仗着听力了得,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从隔壁的对话中猜测,隔壁房中居住的是北周镇北侯的老母亲,老夫人得了急症,情况甚是危急。
陪着老太太的是镇北侯家的小姐,因祖母的病情,急的哭了起来。
好像这位镇北侯府的小姐跟司马昊杰有婚约,且婚期将至等等......
听墙角的三人,听着听着,眼中的疑惑更浓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镇北侯的母亲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还得了重疾?
要出嫁的女儿家,怎么不在家中待嫁,陪着重病的祖母在外,是什么道理?
司马昊杰,那可是北周兵部尚书府的嫡长子,他的婚期将至,未婚妻却还在外未回?
这个小镇,离北周京城不远,普通人家的马车,也就是一日的时间就能到达,镇北侯的家眷何至于耽搁到这里?
“祖母,祖母,您可不要吓嫣儿呀。”
三人沉思间,思绪被隔壁女子的惊呼声打断了,苏凤媛和君若兰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君无殇。
君无殇站起身,在原地走了圈,似是下定决心:
“凤儿,兰儿,你们过去看看,再侧面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哥哥,若是镇北侯府的老太太......”
君若兰出身皇家,自是知道镇北侯在北周的地位和影响力,也知道镇北侯是一个大孝子。
其实,说开了,他们跟镇北侯府也算是沾着姻亲。
“尽全力保下,凤儿......”
君无殇神情坚定,有些为难的看向苏凤媛。
“大哥,我尽力,不出意外定能救治。”
君无殇话未说完,苏凤媛已知他心中所想,神情肯定的道。
“凤儿,我们过去吧。”
君若兰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收敛了心神,和苏凤媛一起出了房间。
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前,君若兰上前叩门。
“笃笃笃......”
房间中静了一下,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带湿意的老嬷嬷出现在门口。
老嬷嬷疑惑的看着苏凤媛二人道:
“您是......请问您有何事?”
“嬷嬷,我们是您隔壁的客人,适才听到您房中的动静,方知房中有病人,我家小姐精通医术,放心不下,过来一看。”
君若兰三言两语将事情讲的清楚明白,并未有一丝的遮掩。
果然,老嬷嬷听了君若兰的话,眼中的警惕淡了一些:
“哦,多谢小姐的善心,老奴请示一下。”
老嬷嬷说完掩上房门,转回了房中。
很快,房门再次被打开,老嬷嬷面带笑容出现在门口:
“怠慢两位了,小姐请进。”
苏凤媛微笑着冲老嬷嬷点了点头,抬脚进了房间。
房间内人还不少,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中透着乌青的老太太,床沿上坐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面容憔悴,正拿着帕子擦拭脸颊的泪痕,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似要把身上的力量传递给床上之人。
少女身后站着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侍女,应该是少女的随侍丫鬟。
床头跪着一个丫鬟,正拿着干净的帕子,一边沾着水,一边给床上老人干裂的嘴唇上浸着水份。
房间的桌子旁,两位已过中年的男子手拿着笔,前面放着一张纸,正在商量着如何用药,想来是两位大夫。
两位大夫身后,各站着一位小药童,他们背着药箱,安静的站在那里听着两位大夫的讨论。
两位大夫的商讨结果还未出来,床上的老人却已经奄奄一息,情况已经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