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晓,下起了薄薄淡淡的细雨,守在南城门的百姓几乎一夜都未合一眼。
城门外忽而地传来了重重的步伐声,靠城门近的百姓,听到这声,有人做梦似的大声道:“人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距离城门远处的百姓,随着这一呼声都开始躁动,都往城门口赶过去。
林青禾也不例外,她跟在人群后。
担心了一夜,人终于回来了吗?
昨晚,她虔诚无比,盘腿一直诵经,现在腰背酸痛腿麻,她敲了敲腰,敲了敲腿一步一步走往那去。
大黄在她身旁盘曲了一夜,林青禾往城门口走了,它自然也跟着往城门口走去了。
守城几个士兵取下了一条长长的门栓,推开了一扇门城门。
门的开启,让人群中的一些人慢慢地惊呼,以为自己的儿子孙子相公……终于回来了。
因为外面确实有骑着高头大马,挎着刀剑的兵,他们还都是穿着盔甲。
“各位,都散了吧!”姚知府迈着台阶从城墙上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蒲同知。
二人面带着疲惫,愁眉不展的,这两官爷也在城门这儿守了一夜。
“来的都是任州乔州瑜州三个州区的救援兵,你们都一夜未睡了,都快回去休息吧,别把身子熬垮了。”姚知府关切贴心地跟众人说着。
最前面的那几个,穿着不同颜色盔甲的骑兵进了城门,下了马对姚知府行了礼。#@$
各自向他汇报各州来了多少人马支援静江。
外援人们进来完了,城门也再次的关上了。
城内的的老百姓看着出去的静江军还是没回来,都大失所望,呜呜呜的,人群中再次地传来了些哭声。
卯时,城里的粉铺包子铺等各种卖早食的铺子,茶楼铺已经开张。
食物的香味给烟雨笼罩的这座城,带来了熟悉的烟火气息。%(
只是少了几分往日的热闹和活气。
林青禾没跟他们在南城门继续等了,她提着那盏蜡烛已经烧灭了的灯笼,往家的方向走着。
相公不在,她不能矫情,每天该做的事情还是得要做。
铺子要开张,她要做香水,要赚钱,要照顾娃……
大黄嗅到了林青禾压抑自己的低落的情绪,它小跑着赤步赤步跟着她。
应天书院距离左娘香坊没有多远,大人走上一刻多钟就到了。
林青禾不会赶驴车,娃们吃过早饭,她徒步送孩子去应天书院。
到了书院门口,她松开了牵着娃娃们的手,“我们到书院了,娘要回香坊去了,你们去书院后好好学习,娘在家等就一边卖香水一边等爹爹。”
看娃娃们噘嘴,不开心,她弯下了腰跟他们平视,笑着捏了捏他们的白白嫩\/嫩的小脸脸。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
别瞎担心你们爹,海宽又大,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我们给他点时间好吧。
放心放心,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舍不得我们娘几个,就算是掉了海里,他爬也会给我们爬回来。”
大宝三娃四娃都被林青禾给逗笑了,“娘,爹又不是乌龟。”
林青禾继续笑,“小子们,别小瞧你们爹,知道了吗?”
林青禾看着没被她逗笑的二宝五妹,道:“獒犬小堂哥哥,也都会没事的!”
娃们醒来,没看到左容赢,问了她一句,都知道他没回来后,看东西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带着郁色。
“好了哦,快去书院,娘响午就来接你们回家吃饭。”她催了下他们,点了下他们的眉宇,“小孩子家家的,别学着大人皱眉头,像这样,好看吗?”
她学他们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眉毛差点拧成了一字,眼睛也皱着快眯起,嘴撅着,跟个小丑似的。
小五娃都被娘亲的丑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眉头立马就平展开来了。
林青禾看他们也笑了,再捏了捏他们的脸,语气轻松地道:“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别多虑他们,快去书院了~”
娃娃们都点了点头,再盯着温柔的娘亲看了一会,牵着手一起进书院了。
走在最后的二宝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又回头看向自家娘亲。
林青禾目光柔和,温柔慈地笑着,挥了挥手让他好好去书院。
娃娃们一进去,她脸拉了下来,脸色凝重,一泓灵动的眸子,眸光森森的。
一夜没归,消息全无,也不知道昨夜,他们在海面上遭遇的是怎么样的凶险!
一直被林青禾冷落得系统,感应到她了她的情绪,出来冒了个泡泡。
“宿主宿主,天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还怕以后没男人吗?别想你家男人了,快去按着名单去完成本命工作。
该替换的替换,系统缺失的赶紧补齐~”
“滚!”她暴躁烦躁地道。
凶了傻\/逼系统,她跌着脸地往市场的方向走去了。
……
生意不太好,早上都快过了一半了,也没几个人进铺子买香水。
大小梁乌娘仨人主动地守着后院,收购一些香植。
秦婶在后院,将提出来的精油按照林青禾跟她说的比例,配制香水。
铺子里只有巧姐一个人在看着。
没人进来买香水的时候,她就在拿着一本大字版的《三字经》在识字。
大小梁乌娘秦姐都是识字的,秦姐还会打算盘,帮掌柜的写契约算账,跟其他的掌柜的谈合作。
整个铺子里就她最粗鄙,不认识字,看个收据帖子都需要请教她们。
香水瓶子上写着什么香水的名称,那几个字她也不认识,现在香水的新款是越来越多了。
要是没记住新款的模样、气味,就很容易给客人拿错香水。
掌柜的也鼓励她识字,鼓励她多读书了,说读书使人明智,书读多了思维就会变得更为开阔。
“人字,一撇一捺,之,一点一横一斜一这样……”她看着书上的字,用食指手在柜台上的桌子上写着,加强记忆。
时氏问着路人左娘香坊在哪,路人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她走了很久都没见到,脾气不禁上来了。
她拍了下狗娃的脑袋,“你之前不是跟那娼妇去过一次,那铺子在何处,往这条路走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