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掌心雷击中的鬼尸陷入短暂的麻痹,李秋凡健步冲上前,用脚踩住他的手臂,大拇指摁在其眉心,快速念起净身咒道:“以月洗身,以日炼真,仙人在辅,玉女佐行,二十八宿,随吾指陈,左有六丁,右有六甲,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敕!”
一点青光在李秋凡指尖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从鬼尸的眉心冲入其体内,飞快净化着它的尸气,尸气若除这只鬼尸就无法在寄居其中,魂魄只能离开,一旦魂魄离体,就只需用对付鬼祟的法子将其灭了。
察觉到体内尸气快速消散,鬼尸拼命挣扎起来,企图逃离,然而李秋凡另一只手又掐了个泰山决点在其胸口咒曰:“中岳神祇,一点灵光,押镇邪魅,敕!”
法决点在鬼尸胸口,仿佛泰山压顶,鬼尸胸口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嚓声,胸骨凹陷,再难动弹分毫,净身咒炼化着尸气。
院内,蓝桉与小槐对付这十几尊铜身武将,这些家伙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但动作却比较缓慢,在两只大妖面前,宛如慢镜头一般,灵巧躲避着攻击,每次反击都携带着大妖的妖力,打铁一样的轰鸣声不断响起,没多久便有好几尊铜像被打碎铜坯,虚幻的金色神念凝聚成三丈金身,颇具威势的挥舞着武器凌空砸下,但失去了铜身的神念,脆弱至极,被蓝桉与小槐轻松击碎。
照此下去,消灭所有铜身武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大概半柱香时间,鬼尸体内的尸气被悉数净化,一道道黑气从尸体的眼耳口鼻中喷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泛着红光的厉鬼,厉鬼身材高大魁梧,身穿甲胄,手持一把方天画戟,面容狰狞,戾气冲天地死死盯着李秋凡。
“毁了我唯一的容器,那就用你的命来偿还吧!”厉鬼嘶声咆哮,化作一道红光冲来,方天画戟挥舞件,带起阵阵阴风。
李秋凡眉头一皱,感到有些棘手,这家伙好重的鬼气,甚至已经快晋级鬼寇了,看来今天他得使出全力了!
一道拷鬼符打出,李秋凡踏罡步斗,掐诀念咒:“天蓬天猷,真武真君,黑煞元帅,无义将军,捉缚枷拷,四大天丁,手执铁棒,拷鬼通名,纵横摄勘,施威现形,不分高下,罪莫容情,俾令患体,立遂和平,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灵符燃烧,四尊虚幻的天丁力士浮现,手持铁棒枷锁,朝着厉鬼拷了上去,这只厉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法术,感受到危机,方天画戟在手里急速挥舞,用力砸向一名天丁力士,砰的一声,天丁力士被砸碎,但其余三名却将铁棒交叉,形成一个三角形,架在了它的脖子上,接着枷锁缠绕,将其捆住。
“本将身前杀人何止万余,想拿我,痴人说梦!给本将军滚!”鬼气如狼烟迸发,同时还携带着浓浓的煞气,缺了一名天丁力士,拷鬼符咒威力有所减弱,竟然压不住它,被硬生生撑爆,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阴风席卷,李秋凡脚踩杀鬼罡,抬起王权剑砍向头顶,只听铛的一声闷响,王权剑与方天画戟撞击在一起,鬼气与罡气产生爆炸,将二者弹开数米,还没稳住身形,厉鬼又冲了过来,李秋凡疾念八卦咒“吾领三元入坎宫,历艮登乾升天穹,复归震阙跨青龙,兑位命我历千重,坤舆离马奔巽风,稽首三台华盖中,急急如律令!”
王权剑向前一点,剑尖金光大胜,一道八卦罡浮现,方天画戟砸在上面,却没有打破,李秋凡掐诀在剑柄拍了一下,八卦罡猛然飞出,印在厉鬼身上,黑烟直冒,嗤嗤作响,厉鬼痛的发出凄厉的惨叫,鬼血流了一地。
“啊!!!”厉鬼愤怒到了极点,整个房间都被鬼气充斥,阴风呼啸,地上忽然像泉水一样,冒出大股粘稠的血浆,血浆之内,一只只狰狞嘶吼的怨灵张牙舞爪,抓向所有人。
“问心,将口袋里的符角拿出来,盘膝打坐,念诵我教你的经文,保护其他人!”
问心虽然害怕,但还是依照李秋凡说的,将符角攥在手里,盘膝坐在缩成一团的老丈几人面前,随着她开口诵经,一圈金光绽放,血浆中的怨灵刚一碰到,就惨叫着化成黑烟消失,血浆也难以靠近,这一幕令问心信心大涨,诵经的声音更加宏亮。
厉鬼不禁感到一阵烦闷,魂魄恍惚,准备先杀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小女孩再说,结果李秋凡从包里抓出一把锅底灰往地上一撒,无数抓着他腿的怨灵被瞬间腐蚀成血水,咬破中指,在王权剑上画了道符,念起八卦敕剑咒道:“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执龙刀震上立,历巽巡离直至坤,兑户游行至乾亥,遥望天门谒帝君,坎子恒山顶上过,直下艮宫封鬼门,敢有不顺吾道者,驱来剑下化为尘,急急如律令!”
王权剑发出刺耳剑鸣,李秋凡飞身扑上前去,砍向厉鬼后背,厉鬼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年轻人居然这么轻松就破了它的血浆怨灵,察觉到危险,只好放弃攻击问心,回身与李秋凡拼斗起来,一人一鬼的身影在大厅内不断碰撞,鬼气与罡气纵横交错。
此时蓝桉与小槐已经收拾完门外的铜身武将,见到李秋凡与厉鬼斗法激烈,小槐便准备上前帮忙,却被蓝桉拉住道:“相信老大,等老大有危险我们在上!”
小槐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妖气蓝羽在身外盘旋,只要一有不对,她就会瞬间出手,虽然鬼妖不同路,但也能起到一点儿作用。
轰的一声,李秋凡被厉鬼以方天画戟打飞,将一张红木桌子撞的稀碎,但厉鬼也不好受,魂体之上被李秋凡砍出几十道口子,鬼气四溢,鬼血不断滴落。
厉鬼恢复着鬼力,眼珠子一转,身影猛地化作道道黑烟盘旋在房间四周,令李秋凡难以分辨真身,准备趁机偷袭。
李秋凡冷笑一声,朝空中打出一道灵符,掐诀念咒道:“奉请天罗神,地罗神,金罗铁网大将军,火索火绳铜柱将,大张罗网罩坛庭,千里布黑雾,万里下迷尘,铁犬铜狮巡内外,万鬼千魔走无因,急急如律令!”
灵符之中,竟然也冒出一大片黑雾,此雾却不是鬼气,而是能够遮蔽鬼物神识的法烟,厉鬼顿时失去方向,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接着黑雾之中,响起铁索滑动的声音,没多久,纵横交错的铁索布满房间,形成一方铁索牢笼,厉鬼无处可躲,被铁索死死缠住。
但毕竟是即将晋级为鬼将的厉鬼,鬼力之强,远超普通厉鬼,抓住铁索,一根根扯断。
李秋凡快速在原地画了道符道:“我听说战场上的将军最怕冷箭,今天小爷也试试看!”
这道灵符,并未打出,而是被李秋凡握在手里,念咒道:“雷霆大神,白虎将军,威猛勒力,摧碎山林,使剑火轮,驱用雷兵,专烧鬼屋,扫灭妖精,朱雀凶星,伐物追精,腾腾倒地,驱使雷霆,官符将军,兴动雷丁,催行雷令,阴报雷霆,急急如律令!”
灵符之上,电光闪烁,竟然化作一把雷霆长弓,李秋凡拉动弓弦,一杆雷霆组成的箭矢便自动出现,手指松开,箭矢飞射而出,同时一只巨大的凶恶白虎咆哮着出现,轰的一声,钉入厉鬼魂体,将其胸口炸开一个大洞,接着三声连续的炸雷响起,三根雷箭,分别有朱雀、青龙、玄武虚影浮现,将厉鬼炸的魂体溃烂,惨叫连连。
虽然厉鬼以鬼力将魂体勉强修复,但鬼气却已经变得极淡,李秋凡手决一变,锁链勒紧,将其捆住,扯到脚下。
连番使用法术,李秋凡的罡气已然见底,喘了几口粗气,一脚踩住厉鬼,天权剑抵在其鬼门上冷冷地道:“可以说你的遗言了!”
厉鬼死死盯着李秋凡,怨毒地道:“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说得好,倒真有点儿将军的样子!”李秋凡也没有啰嗦,准备将其就地斩杀,然而一旁的老丈却突然爬过来,替厉鬼求情道:“大人,大人别杀了他啊,求您网开一面!他是我儿子啊,这么做只是为了我家的百年基业,您只要肯放了他,要什么我都给您!”
李秋凡闻言厉声呵斥道:“混账,若不是念在吃过你们一顿饭的情分上,我连你们也不会放过,这些年你们帮它害了多少人!可曾想过被你们害死的那些人的家人?!”
老丈被李秋凡骂的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权剑狠狠刺入厉鬼的鬼门,随着厉鬼凄厉的惨叫声,它的魂体好像被点燃的画一样,溃烂燃烧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团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丈顿时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其他人也都失魂落魄,目光无神,唯有那名中年妇女,抱着男孩儿的尸体,无声痛哭,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
这个男孩儿是她的儿子,也是老丈的亲孙子,那只厉鬼则是她的丈夫,但是公公为了所谓的家业,居然根据一本邪书上的记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将其养成僵尸,供那死去的将军儿子占据,变为鬼尸,企图重振门楣,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哪怕苦苦哀求,也无能为力,只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甚至还要每天面对自己儿子,魂魄却是死去丈夫的污言秽语
如今终于见到那死鬼灰飞烟灭,女人泣不成声,生机也快速消散,李秋凡喟然长叹,心里很不是滋味,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带着问心还有两妖仆离开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