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心里基本上有了定论,唐依心照不宣的看了我一眼。
张霞在撒谎,并且有很大可能性是害死周祖的真凶。但是我和唐依通过眼神的交流,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不找张霞的麻烦。
刑侦破案,程序是繁琐的。哪怕你可以戳穿嫌疑人在说谎,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结案定罪。过去的老衙门的屈打成招,早就已经淘汰。
不过我并不急,因为文昊和曾泰已经折返到张霞家里寻找证据了,不出意外,现在他们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了。
这时唐依接了个电话,是法医科的刘明打来的,她拿起电话就出去了。
一会儿,唐依在门外叫了我一声,我起身对张霞说:“稍等下。”
张霞坐在椅子上点头,表情很不自然。
“刘明解剖结果出来了,和你分析的一样,他不是醉酒死亡。”
我并不意外,继续问结果是什么?
“死者血液中有少量酒精成分,胃液提取物中含有大量酒精,却没有食物残渣,但死因确实是溺水身亡。因为在死者的胸前和气管里有大量水分。”
“胃里有大量酒精,没有食物残渣,但血液里面没有多少酒精,这代表什么?”
我眉头皱起来。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死者喝了酒以后,没有多长时间就溺水,人体死亡以后,器官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停止工作,所以他的消化系统和肝脏肾脏在他溺死以后还分解了小部分的酒精。”
我点头,对唐依的分析表示认可,“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可能,死者是先溺水死亡以后又喝了酒。”
我仔细回想着昨天周祖的神态,果断的排除了第一种假设。因为第一种假设是自杀,而周祖昨天的情绪一直很不错,他没有理由忽然喝下那么多白酒,然后跳水自杀。可第二种假设显然也不可能,哪有已经淹死了的人自己又起来喝酒,过一会儿再死的?
“第一种假设排除,我现在怀疑水库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生前有可能是被捆绑住四肢或者控制住了肢体,然后被人强行按在水里淹死,等淹死以后再把白酒灌进喉咙,再丢进水库里,伪造醉酒失足的假象,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他杀,我目前怀疑是张霞。”
我说出了我的观点,但以下还有几个疑点,那么就是凶手如果是被控制住的,身上一定会有被捆绑的痕迹,但周祖是庄稼汉,张霞是一个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能够把周祖的头按在水里,除非是借助绳索等东西来捆绑住死者,但问题又来了,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被捆绑的痕迹。
这时候,刘明和小华又拿着一份报告走过来,说:“唐依姐,那截电缆线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上面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其中的两个来源于死者周祖和死者的妻子张霞,第三个指纹来源不明。”
“刘明,采录一下张垚的指纹对比一下。小华,去调查这根电缆的来源。”唐依下了命令。
指纹收集和对比时间很快,刘明说:“第三个指纹是张垚的,你怎么动过这个电缆?”
我摇了摇头,说我昨天晚上掉水库里了,濒死关头抓住了过这电缆。他问你昨晚去过水库?
我说这事儿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
我沉思起来,没想到曾泰从案发现场随手捡到的东西竟然真的成了此案破案的关键,这电缆总长度有近七米,足够捆绑住一个成年男人的胳膊和腿了。上面有周祖和张霞的指纹,证明他们二人都和电缆有过接触。七米长的电缆,去除塑料包衣,里面的铜恐怕就得有个八斤重,卖上几十块钱不成问题,周祖和张霞都是农民,就算将电缆拿去卖废品也不会没有缘由的丢弃,换句话说,这都是钱。
可我奇怪的是,如果这根电缆是凶手用来捆住周祖的工具,那么是怎么做到让死者身上没有痕迹的呢?
这时唐依打了个喷嚏,刘明立刻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她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山上有点冷穿少了有点着凉,喝点热水就好,继续分析案情。”
我灵机一动,立刻说:“死者的衣物检查了没有?”
刘明点头,“衣物内只有十几元零钱,没发现其他的东西。”
“我是说衣服的款式。”
“款式?说来也挺奇怪,这天气死者身上穿的是羽绒服,还有点破。”
羽绒服…七米长的电缆…没有被完全消化掉的酒精……
我立刻说,“我已经推断出大体的经过了。死者在山里居住,现在虽然是夏季,但山里的气候昼夜温差巨大,温度普遍比市里要低上几度,但到了夜间温差就会更大。所以死者晚上穿上了羽绒服,作案工具就是这根电缆,凶手用电缆将死者捆绑住,因为死者穿着很厚实,电缆线只会束缚行动,而不会在死者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凶手将死者绑住以后,就将死者按在水里,不管死者怎么挣扎也没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被呛死。这也是为什么临死前眼睑呈睁开状态的原因。”
“呛死死者以后,凶手就把白酒灌入死者的喉咙中,扛到了水库旁边丢尸,准备伪造醉酒失足的现场。”
“那你说,凶手会是谁?”唐依从刘明的手里接过一件外套披上,眼神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我下意识的扫了口供室的门,口供室有隔音处理,关上门以后,里面和外面就是完全隔绝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首先,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因为伪造醉酒自杀,要有准备工具,比如说白酒、一个足以淹死被害者的水盆或水缸、电缆等。其次一定是熟人作案,因为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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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案调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