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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牡丹?
郭天雄与柏荣都是一愣,随即两人心中都有了些释然,但仍不敢大意。
不待两人说话,那诸葛也胖又道:“五年来,由此人奸杀之妇女,光是有宗可查者,便已有二十四位。第二十四位便是在这诸城内寡居的张氏。据诸城仵作行的‘坐婆’徐李氏所录,张氏毙命之日应是七月廿六日。”他在说到命案时,面上再无一点笑意,怎奈何此人天生一张笑脸,饶是面色严肃,仍不免看去有些滑稽。
见诸葛也胖郑重其事,郭柏两人心下再度放松了些。看着诸葛也胖那张讨喜的胖脸上在竭力庄重,努着一张小嘴讲着话,两人不由都有些好笑起来!
似是颇有“自知之明”,见到郭柏两人面容上有些“古怪”,诸葛也胖咳了两声,停住了话语。直至对面两人收拾面容,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态度,这才继续说道:“我大宋国自建国至今,天下升平。所谓无头命案,大多出于盗匪之类彼此间争斗或是江湖寻仇,百姓极少牵连其中。”说到这里,诸葛也胖不禁向柏荣这里望来,眼中精光电闪,犹如一道闪电!随即又收了回去。
这刑部的胖子,内功造诣端的是惊人之极!郭、柏两人心中一惊!能做到精光外露平时却隐藏不发,这可真真是修为太过惊人了!
须知内功精深之人,举动行止间,或可勉强隐藏,但这一对眼睛可没处藏!只要体内真气充沛,双目内蕴精光是根本就无法掩饰的!这可是气脉成就!除非是散气散功,否则想瞒过行家的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若要散气散功,通常只有此人生了大病时或练功出了偏差导致气不入脉,才有此事。何况短期还好,长期如此,势必会功力大减甚至功力尽丧!所以,除非有特殊口诀心法,否则,即便是郭柏两人也做不到收拢目光。
郭天雄与柏荣俱是打通任督二脉,体内真气已形成小周天之势的一流高手!即便是他们两人,也无法彻底隐藏自己身怀内力这一事实,遇到内行人,若非真正交手,自己内力到达何种程度对方或许难以揣测。但,根本无须开口说话,只消被内行人看上几眼便知他们是内家功力有成之人。只因这眼中精光外露,实是无法抑制的。
(秋水按:这其实不仅仅是武侠小说范畴了,真正炼气有成,的确如此。所谓“眼中精光外露”,即便不懂行的人看去,也会觉得这人眼光不同凡俗,犹如有生物电的电触之感,也就是不怒自威、目光炯炯的迫人之感。当然,还有天生目力过人的,则没有什么炼气的前后区别,另当别论;还有种情形,则是以“润泽”为重点,没有迫人之感,反而令人觉得气质儒雅,眼中如含水滴——圆润之感。前者在“武行”内常见,无论软硬气功,都可以如此;后者多见于正统儒(正襟危坐)、释(以跏趺坐为主)、道(行住坐卧皆有,其中盘坐则相对居多)三大家法门的实践者。)
郭天雄生平见过的高人可谓不计其数,其中能达到诸葛也胖境界的,似是只有个别几位如庐山水月庵佛心师太之类的武林尊宿!也只有这类的世间绝顶高手,才能收发由心,返璞归真。
不对!郭天雄又想起一种可能,但想想此种可能,也仍是自己所不如的地步!
“连续五年犯案,‘白牡丹’这三个字就连当今圣上也听得多次了!今年随着有关白牡丹的三宗命案再度上报,引得圣颜大怒!圣上责成各处务必尽快捉拿此人。前不久密州上报此人信物现于诸城郭府。据说此人轻功高明,等闲人难能近身。诸城官民无不深知郭大官人武艺高强,身手过人,官府更期望郭大官人能大显神通,捉拿到此人。但据我所知,白牡丹已然在接连失手后选择远走高飞,不知可有此事?”
郭天雄不禁赶紧首先应道:“岂敢岂敢!在下怎当得上‘大官人’一称!诸葛大人太过抬举郭某了!这不过是乡间坊间流行的俗称,岂容在真正官人面前放肆!”
诸葛也胖举起一只胖手摆了摆,连道无妨。
郭天雄缓了下,似是在筹措言语。诸葛也胖见了又是将手连摆:“只管道来,但讲无妨。只从‘铁剑’薛平从诸城离开后开始讲就是了,你江湖上的诸位朋友分别离开,薛平乃是最后一个离开诸城的,在此之后,诸城内可有何异样?”
心中一凛!郭柏两人都是暗惊这诸葛也胖对诸城这段期间犹如目睹的了知!
“自从小女拜在佛心师太门下,跟随师太回转庐山水月庵之后,诸城内再无异样,也无命案发生。我等配合官府,全城彻查那白牡丹,想来他也知道厉害,早已暗中逃逸而去。”
明明是官府在配合郭府,哪里是什么郭府配合官府!听郭天雄如此说,诸葛也胖也不跟他计较这些言语上的小花样。
“五年来,尚是此人行凶以来首次放弃自己所图。嗯……那朵白牡丹可还在否?”诸葛也胖问道。
“大人可是想看?”
诸葛也胖闻言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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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糟烧”还放在酒壶中在被温烫着,李关氏并不急着端上。
(秋水按:糟烧是土制的白酒,也是当时度数最高的酒类之一。平常普遍都是黄酒一类,我们现代所知的“高度数白酒”在当时极为罕见,并未普及。“浊酒一杯”说的就是无论是由醪{lao音“劳”}糟借用土法做成的土法白酒或是纯粹甜酒类的醪糟或是黄酒了。)
桌上三副碗筷,却只有张婆一人面带笑容的坐在那里,对宗太平已经先行取钱之事,这婆子显然颇是满意!
一碗羊肉汤与菠薐菜加豆粉调制成的羹汤加上一碗米饭的“合羹”只被吃了一半,宗太平便匆匆临时告退,连饭也等不及吃完,他便去张罗钱银了。
李关氏任由张婆发挥,也绝不拦阻。
张婆也彻底对其放下心来,只是认真做着诓钱的老本行。
这两人,心中各有计算。
敲门声紧促响起,还伴随着宗太平几声高呼,张婆施施然走出席间,从容不迫地开了门。
“我说贤侄啊,你怎吃了半截饭就跑了?你说想起什么要紧事,可是解决妥了?”张婆那故作惊讶的腔调,李关氏是再也耳熟不过的了!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贤侄,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随着张婆从前堂里传出的声声尖叫,李关氏站在侧厨的灶台前笑了——那是心满意足的笑容,更是欣慰的笑容。
无声的笑容刚露出不久,前堂的门被推开,又复关上,张婆走了出来。她见到院内站在灶台前李关氏面上的笑容,也跟着嘿嘿一笑,小声道:“行啦!这色鬼不仅色欲迷心,而且还是个江湖上的雏儿!太容易对付了!我看让这他吃完这道合羹后,也该打发他走人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去收拾东西吧。”说完话,又是转身匆匆而去。
似是就将张婆的话只当作耳旁风一般,李关氏并未动身走入后屋打点行李,反倒是将灶上的大锅举起挪到一旁,将早已切成小块状的带皮猪肉分别串到两支竹签子上,在灶火上炙烤起来。
随着炭火高温,那带皮猪肉被烤出来一滴滴油脂,她又熟练地将分执两手的两个肉串对搓,将油脂均匀抹在两串肉上,肉串方一炙熟,便立刻拿过一个盘子,双手竹签相对一按,两串方形的肉块便纷纷落入盘中。她又拿起早已用糖盐兑好的一碟梅子汁放入盘内一侧。
桌上放着一个重新系好的包裹,内里是十一两白银和两贯铜钱——这是宗太平的全部家当,这次他是倾囊而出,没有给自己留下哪怕是一文钱!
房门被推开,李关氏脸上还带着几分烟熏之相。若是搁到从前,她绝不会以此形象见人,但眼下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两手托着一个大盘来到前堂,两个酒盅被她分别注满烫烫的糟烧后,她又从托盘里取出一碟“旋炙猪肉”与一碟调好用来蘸食的梅子汁,这是民间有名的“旋炙猪皮肉”配伍——油腻的炙肉蘸上带有咸咸酸酸的汁水,吃到口中,那是格外有味!
见到李关氏第二次来到前堂,宗太平仍是不大敢正眼去看,只是涨红着一张脸,连声道:“有劳!有劳娘子!”
(秋水按:“娘子”一辞,在古时,尤其是宋代,并非仅限于夫称妻,而是男子对女子的一个通称。当然,年纪过大的女性有“婆”之类的称呼,过小的则有“小娘子”之称等等。单纯的“娘子”一辞,从字面上是看不出是已婚女性还是未婚女性的。这还要从具体的情景对话上去区分。顺便再说下,“小姐”也是如此。所谓“千金小姐”嘛!过去通常待嫁阁中的未婚女性,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方称为“小姐”。比如元代《西厢记》里面的崔莺莺崔小姐,便是此类,“红娘”不能称为“红小姐”的,丫鬟只能叫作“红娘”、“小娘子”之类。只有地位极高的主子才可被称为“小姐”。现代人将妓/女又称为“小姐”——这其实是古法古风的复苏之称,不过,也错了!因为现代妓/女,几乎不存在古法中的“小姐”!古代妓/女有两种,一种是卖艺不卖身的官妓,当然,私妓中也有此类,但不多见;一类是纯卖身的私妓。那么,对于其中卖艺不卖身这类的妓/女,通常可被客官用敬语称其为“某小姐”,“小姐”在这里,是对其卖艺不卖身的另一种隐藏式的尊称,以示与“卖肉”类的绝然不同,喻意与守身如玉的未婚女性同一属性。这种古称从唐宋至今未改,但,今天的“卖肉”型妓/女,是没资格被称为“小姐”的,这种“古称”是不可以的。网上刚查了下关于古代女性的称谓,答案大多数连业余水平也不具备,几乎不是杜撰来的所谓孤证就是凭空臆想出来的想当然,令人读之不禁捧腹大笑!读者不可不知。)
李关氏这时却大大方方地望着宗太平,神情毫不扭捏。余光中见此情景,宗太平不禁举手在额间擦拭了下,这让李关氏不禁笑了起来!笑时,李关氏也不再掩嘴而笑,只是毫不掩饰地露出玉齿笑着!可惜这李关氏是个哑巴!否则,那串笑声该让宗太平抬不起头来了!
张婆这时不由重重咳了一声!
李关氏听了不禁转过身,对着张婆双膝微弯,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又拿起托盘推门向院中的侧厨行去。
似乎有点尴尬,张婆也从未见李关氏如此“放肆”过。
“贤侄,来!趁热吃喝!”看着一盘子上好的旋炙猪皮肉,还有一小壶热酒,张婆也忍不住了!管它呢!先趁热吃了喝了再说!
刚夹了一块肉,将将送到嘴边,房中两人只听得院中侧厨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响,张婆一楞!
没见过甚世面的宗太平,更是不明何以如此!
又是“哗啦”一声响起!
紧接着,声音转小,又变成“吱吱啦啦”般的声响,不过再无从前那般大声。
不大工夫,李关氏托着一盘色泽金黄的热菜来到前堂。
一股浓郁的蛋香味扑鼻而来!原来是盘炒鸡蛋!
可是怪哉?!
张婆忍不住举起筷子,先夹了一片放入口中,闭目慢慢嚼着——真是很久没吃过这口了!
看着色泽金黄还带着油光的炒鸡蛋,宗太平也是纳闷,不由也随着夹了一片放到口中——真真是格外的软!格外的香!
直到一口菜完全咽下,张婆这才抬起眼皮,望着李关氏道:“真是很久没尝过你用油炒过的菜了!”
“油?”宗太平就知道好吃,听到张婆所说,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秋水按:似乎今天我们认为的“炒菜”,一定是要在锅内先放油的。但在古时,所谓炒菜或烧菜,都是指用灶上的热锅“干炒”——在滚烫的锅面上来回正反翻炒。只有到了明清,传入中国的农作物才有玉米、番薯、豆薯、马铃薯、木薯、南瓜、花生、向日葵、辣椒、番茄、菜豆、利马豆、西洋苹果、菠萝、番荔枝、番石榴、油梨、腰果、可可、西洋参、番木瓜、陆地棉、烟草等物。而玉米油、花生油、豆油、瓜子油这些东西,到了清代才在民间渐渐流行。在宋代时,民间百姓只有到了极为隆重的节日时,才用动物脂膏作为油炸食物的食用油。老百姓平常过日子吃饭,是不可能用油来炒菜的!这因为油价过于昂贵,老百姓也不大会用油炒菜的,只有宫廷或是富贵人家或是极为高档的食肆酒肆中,才有油炸油炒类的菜品哦。还有,宋代之前,古人除非是个别情况如行军或劳作或行商等等,平常人家只吃两顿饭——午餐与晚餐。而且,晚餐其实是在傍晚,与劳作的收工有关,并非现代意义上的晚餐。只有到了宋代这个彻底开放宵禁的朝代,百姓才有“一日三餐”甚至是“吃宵夜”之说。尤其是北宋的东京汴梁,是当时世界上当之无愧的大都市!勾栏的兴盛,使得不仅是东京汴梁,但凡较大的口岸城市或较高级别的治所之类,可谓是夜夜笙歌,彻夜狂欢!百姓除非是很困苦的贫民,一般都是在外吃饭的,极少有在家做饭吃的!有宋一代的富庶,在当时世界上是不可想象的!早已超过了盛唐!帝王对百姓的重视,也是不可想象的!就拿开封皇宫来说,几乎是历史上最小的皇宫!其面积仅仅相当于一个节度使的府邸面积。其实皇宫一度想扩大面积,但因皇宫北侧居民百姓不愿搬迁故居,皇宫便不得不维持原貌。那些住在皇宫北侧的“钉子户”们,可谓是历史上最牛的“钉子户”!就连皇帝也不敢多说什么,至于往房子上画个“拆”之类的事儿,宋代帝王可是不敢这么做的!否则非得召来“暴君”“暴政”之称!这可是大失民心的蠢事!在宋代,尤其是北宋,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以上这些都可以查到,均为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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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每年春季,那里满园皆是白牡丹。
忽然一股悲愤之情从心头升起!他在梦中被这股怒气烦扰着,甚至惊醒过来!
黑夜中,他怒睁着一双眼!杀机!此刻他心中盈满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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