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我们去找佑之玩吧!”
临洮伸了个懒腰,一连几天的修炼结束,她却并不觉得疲惫,反而因为灵力充沛而神清气爽。
何夕想了想,还是道:“殿下,您现在应该准备婚典了,先前您虽然已经成年,但修为尚浅,所以妖帝妖后都想等您修为更高一些再让您与明公子完婚,如今……也是时候了。”
“什、什么?”临洮愣住,微微有些错愕。
何夕道:“属下听妖后提起过此事,左护法应该已经在和龙族那边交涉了。”
临洮脸上的明媚迅速消退,“怎么这么突然?”
何夕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一幕看得他看得心里一揪,“殿下,您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再拖下去,只怕会影响子嗣。”
妖族结下灵契后,修为越高的就越难留下子嗣,如今临洮的修为进展顺利,明锦也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若是不趁此时留下后代,等日后二人修为精进,想要有孕,只怕是难了。
也是为什么妖帝妖后这么多年都只有临洮一个女儿的原因。
临洮抿了抿唇,“可我今日想下棋。”
何夕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陪她前往苍山。
徵清摇摇头,何夕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经过这些事日与溱洧的相处,临洮已经动心了,只是她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
二人一路行至苍山,却并未寻到溱洧,临洮来这里来得多了,倒也不担心,在溱洧的屋子里留了个,消息后便自己去了沧澜亭。
自从学会下棋之后,临洮收集了不少棋盘棋子,妖帝妖后见她喜欢,便也送了他不少珍贵的棋盘和棋子,可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幅沧澜棋。
只是,今日她可能下不着了。
临洮到的时候,沧澜亭里已经有两个人人在对弈了,其中一个正是他们,方才久寻未见的溱洧。
远远望去,溱洧对面的女子身上被一层白雾笼罩着,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面容,尽管如此,那一袭青衣还是显得尊贵非凡。
临洮和何夕修为尚浅看不出来,可徵清却看得分明,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白雾,而是神光。
如今这世间能有如此修为还会在这苍山出现的,想必也就只有凉溪上神了。
只是,这凉溪上神如今的法力就比她高了不少,看来,是已经觅得修炼法门了。徵清心想,等到自己出了这梦境是要好好上门请教一番才是。
何夕低声问道:“殿下,不若先去屋里等?”
溱洧的那间小竹屋已经重新建造了一番,足以容纳他们三人的起居,何夕和临洮又常常过来,所以被褥什么都是备好的。
临洮道:“我想去看看。”
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帝女的倔强绝不容许她在这个时候退却。
二人朝沧澜亭缓步走去,却被一层结界阻挡了下来。
临洮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这是什么意思?下个棋还不许人围观了么!”
何夕发现自己的法力在这结界上竟然没有半点用处,心知那亭中之人绝不简单,又想起了这沧澜棋的出处,赶紧提醒道:“殿下慎言!”
只是他提醒的稍有些晚了,凉溪上神已经听到了临洮的话。
“何人在此窥探?”
清冷的女声带着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直接将两人压的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凉溪上神并未真的计较,否则,可就不只是施加一些威压这么简单了。
徵清感受着来自凉溪上神的威压,却是暗自心惊。她的修为在如今的六界中绝对算得上翘楚,便是天帝在她手上只怕也讨不着好处,可这凉溪上神却仅仅是一句话便蕴含了如此强大的灵力!
自己在她面前,只怕是还差了一大截。
临洮比何夕修为低一些,很快便受不了了,开始觉得头晕目眩。
溱洧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焦急:“上神见谅,他们二位都是我的朋友,想必是来寻我的,无意冒犯了上神,还请上神不要动怒。”
“哦?”凉溪上神瞥了溱洧一眼,神色冷淡,“你的朋友?不知漓儿可认识?”
溱洧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如实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漓儿并不识得。”
凉溪上神扫了溱洧一眼,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今日便下到这里,漓儿还在等你,你好自为之。”
二人的谈话并未让临洮等人知晓,但不知为何,徵清的五识五感本该是与临洮相同的,此刻却听见了这番话。
徵清知道,凉溪上神口中的漓儿定是后来的天妃漓落,这二人只怕是现在就已经生了情了,可看溱洧和临洮之间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徵清又有些拿不准溱洧的心思了。
他身为神族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妖帝之女已经订了亲事,可却还是与她如此暧昧。溱洧若是真喜欢临洮,此时光明正大的以神族太子的身份追求她,又有临洮帮着说情,妖帝或许还会为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考虑,可若是一直不说,日后必是一桩憾事。
二人就此分别两不相见倒也罢了,怕就怕私下会面叫明锦知晓,届时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徵清仔细想了想,直到鸿渐身亡,明锦似乎都一直是一个人,并未娶妻,她也未曾听谁提起过明锦有亡妻什么的,想来如今和临洮的这桩婚事是没成的了。
临洮和何夕虽然并不知道二人的对话,但眼看着那抹身影消失,身上的威压被撤去,亭子周围的结界也被撤下,他们或多或少都能猜得到一些。
“你们没事吧?”溱洧这才走了出来,问道。
何夕倒是没事,只是临洮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道:“没事。”
“真是抱歉了,今日不知你们要来,凉溪上神又忽然有了兴致说想与我下一局,所以让你们经了这一遭,是我的不对。”
溱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在徵清的耳朵里,却字字句句都十分刺耳。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气性,可就是想对着溱洧发泄一通,说出口的话自然刻薄了些:“那你是觉得我们来这里打扰你和凉溪上神下棋了?那可真是抱歉啊!我们走就是了!”
何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临洮,不由得皱眉:“殿下!”
“怎么?你也觉得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临洮很快将怒火转移到了何夕身上,“是啊,你早就劝我不要来我就不该来这里,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肯定觉得我像个傻子是吧?既然如此,那我走就是了!”
说完,徵清竟真的捏了诀,消失在了原地,溱洧和何夕都是一头雾水。
这怎么好端端的还生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