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缝隙之内，是一个庞大到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深坑。
这是一种规则上的浩瀚，是一种小到大，浅到深的颠覆。
无边无际的黑色巨坑，犹如宇宙星空之中的噬人黑洞，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这无边深渊的最深处，却有一座巨塔虚影鼎立，犹如一轮烈日，散发出极致光彩，与黑洞形成对抗。
在这圣塔之下，则是无边无际连张渊都无法窥探的黑暗，其中有着恐怖魔气蒸腾而起，将附近的法则侵蚀，化作一片魔域。
“法域的力量，连规则都可以侵蚀，不愧是来自天源界的三莲圣者。”
张渊双手背负，近距离观测此方法则的变化，最直观的体现是光明和黑暗互相较劲，试图侵蚀对方。
那交锋的位置，无尽空间崩塌重生，最后在法则交锋下，呈现破碎的姿态，化作恐怖的时空风暴肆虐。
有着这等恐怖风暴，还有法则的不稳定，也难怪万载以来都没有人发现四祖任何一位，要知道大千不缺圣品巅峰天至尊，魔域那边顶尖天魔帝也不在少数。
“坠神渊！”
“上古圣渊最凶险，也最神秘没有被人发现的地方。”
张渊一步踏出，雷神法相显现，霸道强悍的雷霆法则之力扩散，尽是将方圆百万里地域都给化作雷域，让无边无尽的深渊都停止，那恐怖的侵蚀消散。
不错，张渊其实一直都掌握着法域的力量，尽管不是在突破地至尊时掌握，却是在突破天至尊时便已经拥有。
他觉得这可能和他在魔域突破天至尊有一定关系，那里的法则被进行一定程度改造，和天源界比较相像，而域外邪族是圣族，修炼的是法域力量。
但他更觉得是雷神观想图的功劳，让他可以全面发展，没有任何短板。
只是不想暴露太多，让大千和魔域都盯上自己，他才没在外界展露这一手段。
不过这也是因为没有人能逼到他施展法相后，又动用法域的力量。
“上古时期，四位圣品老祖与域外邪族四位天魔帝于决战，将一方大陆打成尘埃，化作几百万里的深渊。”
“也只有他们的陨落之地，才能意志残留数万载，魂已不再，执念依托于法则长存，只为彻底覆灭对方。”
“此地除非是老祖自己想要引入进入，或者四位圣品以上联手调查，才可能发现。”
心中有无数念头闪过，张渊几步之后便深入数万里，来到那巨塔虚影前。
他可以感应到这一座巨塔便是老祖残念所化，并且隐隐间与其它地方相连。
想来那四位老祖一起陨落，执念也能在一块，所以才会在未来牧尘到来之际，合一化作四圣塔，只为灭掉四大魔帝。
“大千世界终于有援军来了吗？”
张渊现身之际，一道波动便将他笼罩，并传来一道苍老声音。
那声音恍若在数万载以前响起，跨越时空，无穷无尽。
张渊目光微转，恍若和那四祖之一残留的意志对视。
“见过前辈。”张渊抱拳。
“你很不凡。”浮屠老祖开口。
“自是不凡。”张渊大大方方，气息超然：“否则也进不了此地。”
“还有数十上百载，四位前辈陨落之际，才可能有人前来。”
浮屠老祖的意志浮动，说道：“当年那场大战，我们四人棋高一招，利用绝世神通四大天魔帝残魂分散镇压，打算以岁月将其磨碎。”
“老祖可以感受到，百年之内必将功成。”
“而这百年，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会动用最后的手段来呼唤一些域外邪族前来，试图打碎镇压。”
“他们若是逃走，那么此地法则将偏向于魔域，域外邪族可以此地为踏板进入圣渊大陆，最终将之彻底拉入魔域，以此再次攻入我大千世界。”
“你来的很及时，只要助我将一位魔帝的残魂炼化，我们便赢了一半。”
说话间，张渊仿佛可以透过时空见到另外三圣塔。
他知道，每一座塔都是老祖意志所化，镇压着一道天魔帝的残魂。
四圣之间彼此合作，所以圣塔也可以称之为四圣塔，最后若是没办法，会融合。
只要能镇杀天魔帝残魂，便是四位老祖的胜利。
因为只有三位天魔帝残魂被释放，才会让四圣塔崩碎。
所以浮屠老祖才说，杀掉一位便成功一半。
只要杀掉两位，圣渊大陆至少没有被拉入魔域的风险，未来必定可以磨灭那两道魔帝残魂。
“本帝助前辈斩魔。”
张渊没有废话的习惯，一步踏入前方圣塔中。
空间之力涌动，张渊目光一转，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荒凉的茂密山林内。
入眼是枯黄之色，无限荒芜，倒是让张渊有想要施展大荒芜术的心思。
大荒芜术是张渊根据大荒芜经创造的神通，现在可以算是一门准绝世神通。
施展之下，可以吞噬一个大陆的生机，化作最为精纯的力量来战斗。
但和法域一样，没有人可以逼他施展。
“那里么。”
张渊目光偏向东方，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那边的浩瀚能量波动，是比浮屠玄还要浓郁的天地法则威压。
而在天地法则威压之下，还有一种掩藏不住的森冷之气和血色和邪恶，不断冲击着那威压，携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不过张渊倒是丝毫不放在眼中，法域直接展开，身化雷霆飞出。
雷霆融入虚空，万里一瞬，眨眼间张渊就出现在一座祭坛上空。
在这祭坛中央，一个被石碑所镇压封印的黑色石棺。
很显然，那石棺中封印的就是天魔帝残魂。
“破！”
张渊单手结印，法域之力涌动。
天空上出现万里雷云，污水井雷霆凝聚，化作雷龙落下。
轰！
雷霆落在黑色石棺之上，将那一座石碑给吞噬掉，进入太虚界。
这石碑和祭坛正是圣塔根基，所以才说四位老祖棋高一招，因为他们成功将魔帝打到只剩下残魂，还用圣塔镇压，准备用时间来磨灭。
“轰！”
在雷霆轰击之下，石棺炸开，无尽黑暗邪恶从中涌现。
石棺中喷发出无尽魔气，天地能量变得狂暴。
但是在雷霆游走以下，这些魔气和被污染的规则又得到净化。
最终，万丈魔光自虚空深处浮现，却被雷霆压缩限制，根本无法扩散。
“没想到啊，数万载后我血僵天魔帝还能重见天日！”
声音如雷，震动虚空。
可如雷无法匹敌雷霆，魔气依旧被压缩。
魔光和魔气迅速内敛，化作一个数十丈大小的虚幻身影。
披头散发，身躯遍布黑红色毛发，每一根中蕴含的气息，都仿佛可以污染压塌一方江海，其体内更是弥漫出吞噬天地的力量。
“法域的力量。”
“却与我圣族无关。”
血僵天魔帝看向张渊，血色眸子内泛起惊涛骇浪。
大千世界修士走的修炼之道与他们圣族不同，乃是不断以灵气提升自己的身体，从而加深身体深处灵脉和天地的感应。
他们圣族达到法域境时，可以将法域显现，影响甚至改变一方地域。
大千世界与之对应的是地至尊，将至尊法相化作天地法相，来体现法则之力。
他们圣族的力量都在自身，所以分为诸多种族，而大千世界修士的力量在法身之上，所以依靠法身来传承。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掌握着法身的同时，还能够展现法域。
这岂不是说，他本人修炼法则的同时又以法则凝聚法则。
这样的人达到天至尊境，可以人法合一，将会极为可怕。
等于是他们圣族魔帝学会大千世界的法身手段一般。
“你是何人！？”血僵天魔帝目光深沉的看着张渊。
他想到此人是站在大千世界一方，还是站在魔域一方。
“本帝身份很多。”张渊抬手：“但你都不需要知道。”
“对你而言，本帝是杀你之人。”
轰！
祖塔飞出，化作千丈巨影，直接将一方空间给镇压。
血僵天魔帝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便已经被彻底囚禁。
“顶尖天魔帝残魂，可是好东西。”
张渊将祖塔回收，他准备用魔帝残魂来炼制一些肉身媲美仙品天至尊的傀儡，若是加入玄龙军，将让这一支军队实力大增。
四個傀儡加持下，等到清衍静完全站稳，一战圣品天至尊绝对不难，也可以分散出去。
“血僵天魔帝，最强大的乃是血僵魔体，已经在无尽岁月在被毁。”
“区区魔魂，不足为虑。”
笑声响彻这方天地，张渊看向那祭坛。
轰！
只见祭坛最中央原本放置石碑的地方，出现耀眼的古老的七彩光晕。
光晕中有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凝聚，犹如光明的化身，仿佛能封印天地。
那道身影，正是浮屠老祖所留的意志。
“见过浮屠老祖。”张渊抱拳见礼。
“小友，若是老夫没有感应错，你并非我浮屠古族之人，为何掌握着我族祖塔。”浮屠老祖眼中带着萧索和欣慰。
他以为浮屠古族已经在万载中化作历史，传承祖塔也落入新的人手中，一如当年三位创族老祖发现祖塔。
欣慰是张渊的实力很强，并且明显是站在大千世界一方，否则也不会出手就将血僵天魔帝给解决。
“本帝也能算半个浮屠古族之人，本帝以为帝后乃是浮屠古族现任族长。”张渊开口将自己和浮屠古族的关系说出，以及浮屠古族的情况。
当得知浮屠古族依旧还是五大古族之一，浮屠老祖有些欣慰。
可当得知浮屠古族现在制度极为迂腐，在五大古族中垫底，他又发出轻叹。
而在知道现任族长清衍静是九神脉，并且成功得到无尽光明体的认可，他有些傻眼。
数万载时间，沧海桑田，变化无穷。
“前辈若是对浮屠古族的情况好奇，可以亲自回去问问。”张渊召出祖塔。
“本座还能回去？”浮屠老祖露出吃惊之色。
为了能够彻底抹杀这四位天魔帝，他连灵魂都已经献祭，甚至都不是残魂，而是执念，只能寄生于圣塔内。
圣塔在彻底抹杀四位魔帝残魂后消散，到时候他们四老祖的执念也将消失。
“可以。”张渊点头道：“我可以将石碑移入祖塔，如此四位前辈的执念也能在祖塔内扎根。”
“前辈应当知晓祖塔的玄妙，浮屠古族历代大长老和族长都会进入其中坐化，将传承和意志传承下来，前辈自然也可以。”
“若是浮屠古族他日有人进入主宰境，浮屠古族血脉将发生蜕变，前辈未必没有复活的可能。”
嘶！
复活！？
这是浮屠老祖从未想过的事。
当年和四位天魔帝决战时，他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以四换四。
“那就麻烦小友。”浮屠老祖抱拳。
张渊微微颔首，将浮屠老祖执念摄入祖塔，同时又取出一块金属碎片。
这碎片是浮屠老祖的绝世圣物“诛魔镜”残破。
张渊将浮屠老祖的绝世圣物留下，准备将之重新祭炼。
诛魔镜内有浮屠老祖的一丝灵魂烙印，才是浮屠老祖的一线生机。
“收！”
将浮屠老祖救下后，张渊又取出那石碑。
下一刻，一闪特殊的门户出现，张渊踏入其中。
再出现时，又是在一个祭坛上空，祭坛最中心同样有着一块石碑。
不过张渊这一次倒是没有急着继续出手，而是取出一块诛魔令。
在天庭建立后，秦天便派人将诛魔令送到他手上。
之前他不过是一位低级诛魔师。
但现在嘛
张渊将一丝血僵天魔帝的残魂放入漆黑之色的诛魔令内。
这一块令牌上顿时金光流溢，令牌底部“低级诛魔师”几个字眼消失，取而代之的三个字散发着金光的字体。
诛魔王！
还散发出无上威严。
“不错。”
张渊满意点头。
他随手将诛魔令扔入识海。
雷神观想图的力量落下，让诛魔令臣服。
同时，一道奇异的感应出现在他心头，他的神魂在一瞬间横跨亿万里。
帝临，圣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