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
门外停着十多辆马车。
为首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垂着双手,脸色铁青。
“凌然的目光扫过沈玉等人,冷冷地问道:“沈坚呢?”
沈玉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谁?”
“我姓朱,叫朱维。”
“你是朱家人?”
“没错!”
沈玉问道:“我妹妹呢?我听家里的仆从说,我妹妹回来了,她在哪里?”
“你是沈琳的姐姐,你叫沈玉?”
沈玉点头道:“是我!”
朱维略一沉吟道:“沈坚没出来,你也是一样,你不是问沈琳吗?她确实回来了!”
沈玉急切地问道:“她在哪里?”
朱维冲后面的马车一挥手:“还楞着干嘛啊!往外抬啊……”
往外抬?
听到这里,沈玉的心往下一沉。
两名侍从从马车里抬出一副担架,摆到沈玉的面前,朱维指着白布蒙住的人形道:“人已经死了!”又说道:“你也别难过,当年沈坚将她送家父为妾时,就是换自己的性命!”
“现在一命换一命,我们将沈琳的尸体送回来,就算是两清了!”
朱维后面说的什么,沈玉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担架前,颤抖着手将白布慢慢掀开。
白布下的人头发凌乱,脸上满是伤,眼角还有已然干涸的泪痕。
“阿琳!”沈玉失声叫道。
沈玉抓住沈琳的手,她纤细的手不知何时变得十分粗糙,满是老茧。
把衣袖撸开,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满是伤痕,新近的伤发紫发黑,已经痊愈的伤呈现淡淡的青紫之色,伤与伤挤做一堆,伤上叠着伤。
沈玉掀开衣襟,沈琳的肚子,后背上,新旧伤重重叠叠,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玉忍着巨大的悲痛,将白布缓缓盖上了。
“我妹妹沈琳她是怎么死的?”沈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福薄呗!”朱维耸了耸肩膀,指着自己的脖子道:“也不知道什么事想不开,自杀了……”
沈玉将沈琳的头往边上移动少许,这才看到她脖颈上的勒痕。
福薄?
想不开?自杀了?
这么多年,阿琳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啊,她绝望了,终于忍受不了,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而这,在朱家人看来,两个字就可以总结了福薄!
沈玉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哪怕早回来一天,也有可能挽救阿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