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岑鸢做了个梦。
那段时间她总是睡不好,也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亦或是其他的。
那个梦很长,她好像把这辈子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人,都在梦里见了一遍。
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她都记得很清楚。
他们在冲她笑,又好像说了些什么。
岑鸢有点难过,又有点开心,她想说些什么,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听他们讲。
就像是,把自己从前的人生又过了一遍一样。
她这二十多年,不长不短,但是却好像把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统统都给经历了一遍。
酸甜苦辣,她都尝过了。
一夜浅眠,六点钟岑鸢就被闹钟给吵醒了。
周悠然也来了寻城,她和徐伯还有小辉一起来的。
晚上是周悠然陪着岑鸢睡的,就像小时候那样。岑鸢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一个人睡总是怕黑怕鬼,直到初中以后才单独住一个房间,不过灯也得整夜整夜开着。
赵嫣然很早就过来了,穿着伴娘服,忙前忙后。
她比岑鸢起的更早,几乎一晚上都没睡。
明明是岑鸢结婚,她却好像比她更紧张。
化妆师来家里给岑鸢化妆,赵嫣然就坐在一旁看,看了有一会,她眼睛发热,然后就红了。
想哭,当然想哭啊。
做为岑鸢这段人生的旁观者,赵嫣然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过的有多不容易。
这一路走来,她又吃了多少苦。
看到她终于苦尽甘来,赵嫣然当然是最高兴的。
化妆师刚给岑鸢打完底,她皮肤好,又白,粉底的色号甚至还比她原有的肤色要稍微暗一个色号。
岑鸢见赵嫣然哭了,把纸抽拿给她:“怎么哭了。”
赵嫣然别开脸,死鸭子嘴硬:“我又没哭,是你看错了。”
岑鸢似乎有点无奈的在笑,但仍旧是温柔的。
她总是这么温柔,温柔到,赵嫣然都不舍得把她嫁给商滕那个狗东西了。
岑鸢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哄:“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
赵嫣然被她哄了一下,更不舍了,商滕那个王八蛋,上辈子到底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这辈子居然能够拥有岑鸢两次。
赵嫣然抱着她:“我们不要商滕了,你和我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商狗才配不上这么好的岑鸢。
岑鸢笑了笑,摸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就算我和商滕结婚了,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过日子的,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不会变。”
赵嫣然被她抱了一会,满血复活。
仙女好像都有治愈他人的天然优势,语气柔和点,动作温柔点,再深的伤口都能立刻愈合。
赵嫣然也没走,就站在那,看化妆师给岑鸢化妆。
岑鸢和商滕,不那么严谨点讲,彼此都属于二婚了吧。
第一次是对方,第二次还是对方。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他们的结合悄无声息,一顿简简单单的饭就打发了。
而现在的商滕,却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新娘子是岑鸢一样。
公司总部门口那块巨幕显示屏写着今天是他和岑鸢的婚礼。
商滕和岑鸢。
也是,商太太。
岑鸢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是纪澜亲手给她戴上的。
本来就是她家一代一代往下传的,传给未来儿媳妇。
当初商滕送了几次都没送出去,被岑鸢给退了回来。如今名正言顺的戴在她手腕上。
按照当地的习俗,伴娘和伴郎都是三个,剩下的两个伴娘是赵新凯的朋友。
几个人在外面吹气球,原本这些事情昨天就应该做好的,但因为江祁景临时被导师叫走,没能及时过来。
而赵新凯直接喝多了,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了现在,还没太清醒。
他把绑好的气球往墙上挂,困的上下眼皮打架,却还不忘抽空损江祁景几句:“我还以为江大艺术家忙的连参加自己姐姐婚礼的时间都没有呢。”
江祁景不理他,他认真的绑着气球。
面上仍旧是清清冷冷的,但控不住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他很紧张,甚至可能,比岑鸢还要紧张。
岑鸢和商滕分开后,他就很少考虑过岑鸢会再次结婚。
他甚至做好了打算,照顾岑鸢一辈子。
她生病了,不能磕磕碰碰,从前的工作肯定是不能在做了。
但没关系,他可以养她。
他自己也能赚钱,他没什么花钱的爱好,除了偶尔会花高价钱买一些他喜欢的画师的画作以外。
他赚的钱都可以给岑鸢。
她是他的姐姐,虽然他很少这么喊,从他发现商滕对岑鸢不好的时候,他就这么考虑过,赚钱养她。
他不想让她再受委屈。
但如果她还是想嫁给商滕,他也会亲手送她出嫁。
赵新凯见江祁景不理他,还觉得他是瞧不起自己,不满的从椅子上下来:“嗬,大艺术家这是瞧不起人吗。”
许君时眉头轻蹙,看不下去了:“赵新凯,你他妈能安静点吗?”
因为得知赵嫣然过来当伴娘,看了网上那些婚礼视频,有的伴娘伴郎还得牵手,为了不让赵嫣然被别人牵,许君时软磨硬泡外加撒娇,终于让赵嫣然点头松口,带他过来了。
许君时也是寻大的,和他们同一届,彼此当然都认识。
赵新凯见他骂自己,那更是忍不了,气球一扔,卷着袖子就过来了:“你他妈骂谁?”
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身上的血跟沸腾的水一样滚烫,各个都是刺头,脾气好不到哪里去,一点就炸。
许君时冷笑一声:“可不就是在骂你这个傻逼吗?”
眼见两个人都要干起来了,也没人敢拉架,赵嫣然皱着眉过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别人结婚你们打架,这么能耐就把身上的伴郎服脱了滚出去好好打一架,少在这儿碍眼!”
平白无故被踹了一脚,赵新凯有点不爽,刚要开口,赵嫣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再敢多逼逼一句我现在就给你哥打电话,要是让他知道你搞砸了他准备了半年多的婚礼,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给你留个全尸!”
赵新凯所有的话都被赵嫣然的这番话给堵在了嗓子眼。
刚刚还刚的一批,现在就跟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怂哒哒的,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委屈的嗫喏了几句:“我也没干嘛啊,怎么就搞砸婚礼了。”
赵嫣然懒得听他狡辩:“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不把这些气球挂完我立马给你哥打电话。”
从赵新凯一闭一合的嘴巴里可以看得出来,他又说了些什么,但还是老实乖巧的站在凳子上挂气球。
赵嫣然又看了眼旁边低着头,知道自己做错事的许君时。
她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许君时立马跟过去,委屈的解释:“姐姐,是他刚才先凶我的,我没有想和他打架,真的。”
赵新凯侧眸看了眼,觉得那孙子真窝囊,被一女的拿捏成这样。
要是他一直像刚才那样凶狠有骨气他至少还能看得起他一点。
这低头的样子,实在太折损他们男人的脸面了。
赵嫣然就知道赵新凯不会老老实实的,特地杀了个回马枪,果然,自己这才走了没两分钟,他就开始偷懒了。
“赵新凯?”
这阴恻恻的声音,让赵新凯头皮一麻:“我就是手酸了,稍微休息一下,我这就挂。”
妆化的差不多了,衣服也换了,岑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熟悉,又有点陌生。
熟悉的是她的这张脸,陌生的却是她以后的身份。
从今天开始,她好像就要顶着商滕妻子这个头衔。
是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和从前不一样。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化妆师进屋拿了吹风机出来,告诉岑鸢:“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好几条消息,要不要我给你拿过来?”
她的头发还没弄好,不能随便乱动,不然会弄乱,所以岑鸢和她道了谢。
化妆师说不用,她回房替岑鸢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岑鸢垂眸看了一眼,好几条消息,全是商滕发过来的。
商滕:【今天天气好像有点冷,你待会要不要多穿点,我过去的时候给你拿张毛毯吧,你最喜欢的那条小碎花的。】
商滕:【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商滕:【也要记得吃饭,不然胃会难受。】
商滕:【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雨,虽然天气预报说了没雨,但还是有点担心。】
商滕:【下雨的话,怕你的裙子弄脏,也怕你感冒。】
商滕:【还在化妆吗,累不累?】
可能是见岑鸢一直不理他,他就一直发,发了很多条,越到后面,反而有点像是他的碎碎念。
商滕:【我今天戴的领带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那条,生日礼物,我一直没舍得戴。】
商滕:【有点紧张,怕你觉得今天的我不够好看。】
商滕:【岑鸢,别人都说色衰爱驰,还说男人结婚以后就会变得难看,你以后也会因为我变的难看而不爱我吗?】
商滕:【别的问题你可以忽略,但这个你必须回答,它很重要。】
商滕:【岑鸢,我们已经领证了,你得对我负责,就算我变的再丑你也不能嫌弃我,知道吗。】
商滕:【也不许喜欢上别人。】
商滕:【为什么不理我,已经开始烦我了吗。】
他好像迫切的想要她的回答,只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的坐立难安。
岑鸢拿起手机,笑了下,干脆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就挂断了,再然后,手机震了几下。
是商滕的消息。
商滕:【你现在先别和我打电话。】
商滕:【打字回复就行了。】
岑鸢不解,问他:“为什么?”
他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
商滕:【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现在没办法讲话。】
岑鸢仍旧不解:【害怕?怕什么?】
商滕说:【我也不知道。】
他心跳的很快,很慌,又不知所措。他很少这样,几乎没有过。
纪澜在外面给那些小辈发红包,商昀之也在。
那些长辈们都来了,甚至连一些只见过数面的合作对象,也过来祝福。
他们嘴上说着祝福的话,但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商滕不可能不知道。
有些连请柬都没收到的,到处托关系过来,不过就是为了找个机会。
有商滕在的地方,就是名利场,更别说是他的婚礼了。
若是以往,商滕会厌恶的让保安把这些人请出去,但这次他没拒绝。
没理由拒绝那些祝福他和岑鸢百年好合的话,哪怕是带着其他目的的祝福。
他当然要和岑鸢百年好合,他们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商滕的确是个很贪心的人,他不要松开她的手。
既然握住了,就不会再放开。
陈甜甜穿着花童的衣服兴奋的跑来跑去,纪澜怕她摔着,让小周把她看好:“今天人多,要是磕碰到哪里就不好了。”
小周正忙着招待客人呢,一时没注意就让陈甜甜自己跑开了。
她拿蛋糕诱惑陈甜甜:“甜甜听话,去楼上看电视,别到处乱跑。”
陈甜甜才不要听话,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而且还不用写作业,她都要高兴死了。
她牵着江禹城的手,神神秘秘的告诉他:“我听周阿姨讲,我家院子后面的人工湖旁埋了宝藏,我带你去挖。”
他们搬回了商家老宅,年前就搬回来了。
陈甜甜说要带他去看,江禹城乖巧听话的被他牵走了。
江言舟不过就是过去和长辈打了声招呼,回来就没看到小家伙的人了,到处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去找商滕的麻烦了:“虽然你今天是新郎,我应该给你点面子,但我儿子是在你家不见了,你得赔我一个。”
商滕正忙着和岑鸢发消息,被他突然打断,有点不爽:“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江言舟一耸肩,摊了摊手:“我哪知道你家还有人贩子。”
商滕实在不想理他,但小家伙不见了还是要找的。
他和岑鸢说了一声,说临时有点事,待会再找她。
然后就和江言舟出去找人了。
小周说看到陈甜甜和一个小男孩去了后院,于是商滕就去了后院。
老宅是老爷子专门找风水大师选的位置,依山傍水,占地面积也广。
刚过去,就瞧见两个小家伙脱了鞋子蹲在那里挖沙子,人湖边有护栏,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掉进去,安全的很。
两个人的手似乎还是牵着的,商滕看了会,眉头紧皱,刚要过去,被江言舟拦下了。
他笑容满意,说他儿子继承了他妈的有点,那就是魅力大,这才多久的功夫啊,就给他找了个儿媳妇。
“你别说,这儿媳妇我还挺满意的。”
商滕甩开他的手,黑了张脸过去,把陈甜甜抱走了。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认真仔细的替她擦干净手上的沙,还不忘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牵别人,知道吗?”
陈甜甜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的伸手去指站在她后面的江禹城:“他也不能牵吗?”
商滕说:“最不能牵的就是他的手。”
陈甜甜乖巧的点头:“哦。”
然后商滕就抱着她走了,把江言舟和江禹城留在那。
一大一小站着,江禹城长的更像江言舟一点,小的时候眉眼还和宋枳有几分相似,年龄长了几岁以后,明显更像江言舟了。
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他。
江禹城看了会他们的背影,又低头去挖沙子了,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少了玩伴。
江言舟蹲下,摸了摸他的头:“不争气啊,只知道挖沙子。”
江禹城边挖边说:“她说,这里有宝藏。”
江言舟点头,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什么宝藏?”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挖出来。”
江言舟看着他身上的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挖的,头发上都有了。
“你这么一直挖下去,能不能挖出宝藏我不知道,但待会要是让你妈看到了,我和你都逃不了。”
江言舟把他手里的玩具塑料铲扔掉,拍干净他身上的沙土:“为了我和你妈夫妻和睦,你也给我省点心,知道吗?”
江禹城脖子一缩,顺着他的腿往他身上爬,要抱。
江言舟顺势将他抱起来,看着被商滕抱走的陈甜甜,让江禹城争点气:“把她追到手了,以后你爸和你的下半生就都不用愁了。”
他不理他,哼了一声,说要妈妈抱。
江言舟笑了下,捏了捏他的鼻子:“干脆现在就入赘到商家算了,免得整天和我抢老婆,还让我老婆抱你。”
陈甜甜身上都是沙土,手上脸上也是,商滕让小周抱她去洗洗。
陈甜甜看着商滕的胸花,不认识上面的字,她好奇的问周阿姨:“叔叔胸口写的是什么字?”
周阿姨一边给她洗脸一边告诉她:“写的新郎。”
她不解:“新郎是什么?”
周阿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了想,用最简单易懂的词语告诉她:“就是新的老公,从今天开始,他会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老公,她的毕生依靠。”
这个陈甜甜知道:“是岑阿姨吗?”
周阿姨点头:“对。”
陈甜甜见她点头,开心的笑了:“我喜欢岑阿姨,她好漂亮。”
周阿姨撕了一节洗脸巾,给她擦手擦脸:“嗯,是很漂亮。”
赵新凯把气球挂完以后就急匆匆的过来了,他本来就是伴郎,今天还得陪着商滕一起过去接新娘子呢。
不过是因为昨天喝酒睡过头了,为了弥补才早早的过去,还好没有迟到。
徐辉也是伴郎,穿着和赵新凯一样西装,虽然都是专门定制的,但他穿着总没有赵新凯身上的那点气质。
可能还是第一次穿,也可能是有些不自信,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合,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肉眼就能分辨出来的有钱人,他更紧张了。
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赵新凯皱了下眉,替他把领带拆了重新系好:“你这领带怎么打的跟死结一样。”
徐辉抓了抓后脑勺,有些窘迫的脸红了:“我不会。”
赵新凯松开手:“害,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习惯了。”
娶亲的车队开到楼下了,临下车前,商滕反复向赵新凯确认了好几次。
头发有没有乱,领带有没有歪。
赵新凯还是第一次看到商滕这么紧张,越是紧张就越能证明他的在意程度。
他是真的很在意,在意他和岑鸢的婚礼。
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磕绊。
赵新凯看着商滕,实话实说:“没乱,也没歪,哥,你今天真的特帅,比平时都要帅。”
商滕手里拿着捧花,紧张的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打开车门下去。
他当然紧张,等了那么久,终于到了这一天。
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赵嫣然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几个盛满了不知名液体的杯子。
得全部喝完了才能进。
赵新凯骂她缺德,他走的时候还没准备这些呢,一看就是赵嫣然临时起意加的环节。
赵嫣然也没反驳他的话,就问了一句:“喝不喝?反正不喝就不让进。”
总得让商滕知道,岑鸢是没那么好娶的。
商滕无动于衷的看了眼那些颜色奇怪的液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把捧花递给赵新凯,一连喝了好几杯,面不改色。
将空掉的杯子放回原位:“现在可以了吗?”
连掺了芥末的白酒都给喝光了,看来还真是娶妻心切啊。
赵嫣然点头,也没为难他:“这个门是可以了。”
她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但岑鸢房间的那扇门也没那么好开。
商滕不是第一次结婚,但这是他的第一场婚礼。
那些繁杂的步骤他也不懂,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全部递给了赵嫣然,很大一叠,每个红包的分量都很足,少说也有十张。
不管什么时候钞能力都是有效的,赵嫣然把那些红包接过来,依次发给堵房门的小朋友们,问他们还够不够。
他们说不够,商滕也没多说,把剩下的全部拿给她了。
甚至还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当着她的面现塞进去。
“现在够了吗?”
赵嫣然觉得自己要是说不够,他下一秒可能就直接往红包里塞银行卡了。
“够了够了。”
所以她把先前准备的各种奇怪的食物都收了起来,只留下半个苦瓜,递给赵新凯:“你全部吃完,吃完我就让他们开门。”
赵新凯看了看自己左边,又看了看自己右边,这前后左右都是人,他就差没把自己藏在地毯下面了,不知道赵嫣然是如何精准查找出自己的。
他苦着一张脸:“让我吃啊?”
赵嫣然点头,见他迟迟不接,将手里的苦瓜往前递了递:“快点,别浪费时间,不想你哥娶媳妇了?”
商滕无声垂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看出了他不露声色的威胁,赵新凯欲哭无泪的接过苦瓜,痛苦的一口一口吃完。
凭什么他哥娶媳妇,他遭罪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