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石镇远居世外,风景秀美,四面是葱郁起伏的山,刚下过微雨,薄雾飘逸,美不胜收。
在这美丽的地方,乐窈没想到会同时遇上古玉桢和苏蔓月。
还是跟逐不宜一起遇上的。
双方打过招呼,乐窈一直暗戳戳留意逐不宜,尤其在发现,逐不宜对古玉桢这对道侣上了心思以后,她心神都在紧绷。
逐不宜看上去,比她还兴致勃勃,黑眸泛起亮光,“那就恭喜古兄了,得此佳人。”
得到逐不宜祝福,古玉桢温笑,素来矜持高冷的剑修,高兴地握住身旁女子的手,与寻常男子遇上心爱之人一样。
苏蔓月脸上些许羞赧,却任由古玉桢握住她手,如水的眼眸中情谊自然流露。
看看这对小情侣,多恩爱,多般配,多天造地设的一对。
乐窈嘴角浮起姨妈笑,眼底泛起激动的光。
……亲眼看到自己磕的一对成真,这是每一位cp粉最高光的时刻了!
“你看,他们是不是很相爱?”
就在乐窈沉浸在磕cp的兴奋里时,一道不和谐的嗓音,突兀传入耳畔。
这熟悉的台词,低沉含笑的嗓音,猝不及防将乐窈的注意力拉回,目光咻地定在身边少年身上。
逐不宜视线扫过苏蔓月,还饶有兴味地,多看了两眼。
“……!!!”
乐窈瞪圆了眼睛,心底警报滴呜滴呜拉响,连忙用九霄剑戳逐不宜的肩膀,“不宜,苏蔓月有什么不对吗?”
为什么要多看人家两眼啊?
不许看,不许跟人家主角任何一人有牵扯。
不然她努力这么久,才把人拉偏剧情线,都白费了。
“没什么不对。”
逐不宜让自己剑灵戳得回了神,反手握住震动不止的剑,屈指在剑柄上一敲。
九霄剑随即嗡嗡颤动得更厉害,没什么不对,你还多看人家女主一眼?
逐不宜无奈:“只是觉得意外罢了。像古玉桢这样的仙门弟子,追求他的女修能
饶沧澜派和星宿海一圈,他却心如止水,一个没看上,反而选了个容貌本事皆平庸的凡女。这凡女有什么特别之处,相信不止我一人好奇。”
“你说,这消息若传回去,能引起多大的轰动,对他寄予厚望的星宿海,沧澜派,仙门那些女修……啧啧,有热闹看了。”
他露出热切期待的眼神。
乐窈动作一停,心遽然一跳。
逐不宜几句话,居然将书中这对情侣的遭遇预测个七七八八。
可不是嘛,得知他们寄予厚望的弟子和孩子,竟在历练途中,跟一个凡女好上了,沧澜派和星宿海各种阻挠,甚至化身法海,将古玉桢关在宗门,阻隔两人再见,而那些恋慕古玉桢的女修,不乏脾气骄纵心性狠辣的,她们一心认为是凡女勾引了古玉桢,背地里没少对没有任何修为倚仗的苏蔓月下手……
就这样,家门师门和几个女配拉起了前半本书的虐恋,导致这一对小情侣,分了合,合了分,虐身又虐心,好在主角气运惊鸿,感情坚定,终于挺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考验。
就在两人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之际,谁能知道呢,最大的拆cp能手,司九曜上线了。
若将别人拆姻缘的强度比作快刀斩乱麻,那司九曜的就是电锯惊魂,滋滋滋几声,姻缘没了,人也没了。
……追文被虐哭的窒息感又涌上来。
乐窈眼睛嗖地定在了逐不宜身上。
她知道,逐不宜受到上一辈的狗血关系影响,一看见恩爱夫妻,就容易上头。
但再上头,不能对无辜的路人下手,更不能掺和进主角的情缘里。
自家剑灵的目光太赤|果果,逐不宜想不注意都难。
他额头青筋突突一跳,忍不住敲击剑柄:“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看就没把他往好上想。
乐窈脱口而出,“在想古玉桢——”和苏蔓月。
话未说完,就见逐不宜脸色陡然变得阴森,把剑柄的朱雀眼,对上对面小夫妻两紧握的手,“他已经有道侣了,不许肖想。”
朱雀眼被迫固定
,乐窈挣扎,她什么时候肖想了,她一柄剑能肖想什么,男主是女主的!
逐不宜周身却急剧降温,他一直都知道,也许是在剑冢先遇见的古玉桢,自家剑灵就对这家伙特别,一提起就是赞不绝口,还会忍不住帮助那人……
越想脸越黑。
对面的古玉桢察觉不对,便问逐不宜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问完这句话,他收到了一个不善的眼神,但旋即,逐不宜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提起九霄剑,“没事,我家剑不听话,我要回去教训她,告辞。”
教训剑?
古玉桢和苏蔓月齐齐愣住了。
于是,夫妻两呆愣地看着,逐不宜握住九霄剑边走边低声斥责,也不知这一人一剑怎么沟通的,九霄剑在他手里一会儿一动不动,丧气不已,一会又震荡不止,还想脱离主人的手,飞出去,逐不宜的胳膊都被它拽得抬起,却又强硬地往下一拉,硬是将剑拉回。
饶是见多识广如古玉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
听说九霄剑灵是三岁小孩的性子,但此时瞧着逐不宜,好像也没比自家剑灵大多少。
一人一剑的争斗,以逐不宜将本命剑封印回剑灵印告终。
乐窈灵体化作一抹绯色流光钻出,走在逐不宜身边。
回客栈的路上,逐不宜都在生闷气,活像被老婆生拉硬拽,去参加她前男友的婚礼。
乐窈一开始还开心得不行,见证主角幸福地走在一起,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可回头一看,自家小可怜却还摆着张臭脸,一贯弯起的嘴角,连丝假笑也荡然无存。
这是,生气了?
乐窈眨眨眼,莫名心虚起来。她知道,她是逐不宜的剑灵,一起走过这么久,他对她有种霸道的独占欲,不希望她关注除了他以外的任何活物。
她立刻贴到他面前,“不宜。”
逐不宜一旦生气了,是真的很难哄,乐窈舌头都说干了,也没见这家伙神色松动,
冷硬得像块石头。
但乐窈不能松懈,真松懈了,以逐不宜这性子,得冷战好几天,于是她绞尽脑汁地安慰,安抚,逗他。
也不知她说的那句话触动了他,他脸色微动,总算开了口,“不需要。”
乐窈啊了句,眨眨眼:“……?”
乐窈努力地回想她刚才说了什么。
逐不宜看了眼自家剑灵,“你说,现在他新婚,我祝福他,来日我找到道侣,他也会祝福我,礼尚往来。”
乐窈正想附和对呀对呀,又听见这家伙补上一句,“他没有礼尚往来的机会,我永远不会有道侣。”
说这话时,逐不宜深深地看着乐窈,眼神里包含一抹偏执,又仿佛还蕴了很多其他情绪,复杂难懂。
乐窈只看懂了他眼底最后一闪而过的嫌弃。
好家伙,他这是在嫌弃她?
乐窈暗暗磨牙,磨牙——好吧,看在逐大爷心情总算好转的份上,她忍。
乐窈手放在逐不宜肩膀上,虚虚一拍,“不找道侣就不找吧。”
你要做一辈子的单身狗,也行,开心就行。
逐不宜却没有多开心,他余光瞥向自己肩膀上,乐窈拍他肩膀的手,穿透了肩上的布料,却没留下任何触碰的感觉。
他眸色暗了暗,沉默了。将九霄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着剑柄上的朱雀眼,黑曜石冰凉冰凉,没有剑灵存在的剑,只是一样死物。
“阿窈,你若有身体,就好了。”
乐窈回到九霄剑内,朱雀眼闪了闪,露出疑惑。逐不宜不知想到什么,眼睛里带着浓烈的火焰,跃跃欲试,“这样吧,我给你造一个身体。”
说干就干,逐不宜索性起身,从储物戒里翻出笔墨纸砚,搁在房间里的木桌上,用纸镇压平白纸,还让乐窈坐在桌子对面别动。铺陈纸笔,将乐窈的模样细细落于白纸上,一幅画,画了一整夜。
天快亮时,地面堆积了一堆废弃纸团。逐不宜将画好的图像封存在布禁制的木匣里,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小心地木匣
放入阵法里,并附带了一封信。
乐窈:“你这是,寄到哪里?”
逐不宜勾唇,“炎火族。”
自逐不宜送出那幅画后,心情才恢复正常,带着自家的剑在巴石镇上游晃,该吃吃该喝喝,白日里到处走走,领略镇上风光,日落时分便回到客栈。
两日后,逐不宜甩着任务牌,准备动手诛魔了。
守在暗处的督查者看不懂他的意图,眼见逐不宜终于玩够了,开始做正事,才松了口气。
逐不宜对乐窈道:“驱魔司这次测算失误很大,巴石镇方圆百里几大城镇都已沦陷,就这里好一些,却也没好太多,两层皮的邪魔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呢。”
乐窈觉得不对劲:“可村子看上去很正常,还让驱魔司派修士来驱魔。”
在巴石镇游晃的两日,时常能看到街道山间游晃的修士,年轻的,年长的,皆手执法器,小心谨慎地在镇子里走。
逐不宜嗤笑:“几个迷惑外人的空壳罢了,有人拿修士养邪魔呢。”
乐窈遽然惊悚。
作者有话要说:太卡了,写了快五千,删到这里,只能三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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