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环境和之前云泥之别,时容娇贵的身子虽然睡得昏沉却并不舒服,还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梦中他被一块石头压着,胳膊和腿以扭曲地姿态卡在地面,耳边噼啪作响,一个满面横肉的高壮男人正在他面前甩动荆条,他能看到对方厚唇张合,却听不到声音。
感受着荆条随时要落在他身上的真实恐惧,时容“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看到的却是陆珩川绒密的发顶,时容缓缓呼出一口气,将他胸口上的脑袋推开,难怪他会做噩梦!
陆珩川压得他呼吸困难,坐起身擦了把额前的细汗,看向不远处还在噼啪作响的篝火,算是搞明白噩梦中鞭打声音的来源了。
时容扭了扭肩颈处,在石头上睡一宿身|体实在不好受,他低头才发现地上还扑了陆珩川的衣服,才想起被自己推到一边的大头。
“你可真聪明,还知道拿我当人肉床垫。”时容一边哔哔赖赖,一边撑着石壁站起身,准备给路珩川让出床位。
陆珩川被时容推了一把,歪在一边凹凸不平的石板上,时容念叨几句他也没什么反应,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走过去拍了拍陆珩川的颊边。
时容:[卧槽?他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掐他人中?!]
系统心道:骚大劲了。
开口还是一如往常稳重的机械音:[……不是,掐人中对他来说没用,你先让他躺得舒服些。]
时容看着对方被他推的姿势也挺难受的,闻言立即将陆珩川连拖带拽,移动回他刚睡过的位置上。
拖拽过程中,时容感觉到陆珩川体温明显偏高:[他是发烧了吗?]
系统把时容睡着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他是进入alpha的易感期了,不过他已经给自己注射了抑制信息素泄露的针剂,挺过这两三天就能恢复正常。]
明知道两人的匹配度不低,还三番四次偷吃时容的信息素,也不知道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但系统没想到陆珩川进入易感期后,立即翻出针剂自己注射了,相较于打针后要承受两到三天的折磨,按住时容进行完全标记可是立即就能解除……
时容没想到alpha的易感期竟然说来就来,看着陆珩川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下一层,叠成小枕头垫在对方的颈下让他能舒服一点。
然后翻出系统之前传给他的abo科普,十分庆幸星际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让alpha们不至于像早期那样,一味地失控掠夺,在标记得逞前会不停地释放信息素直到“狩猎”成功。
但考虑到陆珩川打针后,信息素被迫封闭的痛苦和煎熬,时容决定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好好照顾对方三天。
陆珩川取水和放置陷阱的位置他都知道,从随身背包中抽出一把可以释放高能粒子的短刃防身。
透明丝线交错成的陷阱中,已经绞死了一个巨型虎头蜂。
时容惊诧不已:[这是被宇宙射线辐射变异的么?快有一米了!]
系统近些天看了不少星际世界的资料,闻言提醒:[小心点,这种变异体名叫巨针蜂。]
[它的尾端以及连接的整个毒针都是有毒的,运输时不要碰到,处理时记得全部切掉……]
时容连连应声,他还需要取一些水进行清洗,先用小刀在巨针蜂身上开了个口,让它先放放血。
等他把水烧上,再回来时看到巨针蜂下面已经积蓄了一滩透明的蜂血,更准确的说法是它用来运输营养和代谢的血淋巴,在野外不方便处理最好丢掉。
放完血后,时容用巨大的类似芭蕉一样的叶片,裹着巨针蜂将它拖回洞穴中。
系统似乎对这个异世界奇形怪状的生物很感兴趣,让时容在一米长的巨蜂各处都切了开口。
[腿里面的肉质很不错,肚子里蜜黄色油脂也是好东西,可以用来煸炒蜂腿里的肉,如果有香料包就更好了,或是用辣椒花椒葱姜蒜炝一下锅……]
时容似乎听到了系统吸口水的声音,也跟着吸溜了一下:[可现在手边只有盐巴。]
系统:[唉……]
时容:[唉……]
他以前也是不吃昆虫的,但眼下这只体型巨大,破开表皮后露出的泛着淡黄的晶莹肉质,丝丝分明看起来就好吃!
考虑到陆珩川处于最脆弱的易感期,时容还是先帮他用压缩的谷物包,在小锅里烩制了一碗稠粥。
切成肉粒的蜂腿肉先清炒了一下,避免残留的血液影响口感,才加进去一起炖煮,然后又给自己用蜂油做了个香煎蜂腿肉。
陆珩川对两人在荒芜星生活早有准备,他们武装带上绑的大小背包,都是各种一次性简易用品。
他将蜂腿肉和蜂油都取出并分装保存好,又按照系统的建议,将巨针蜂其余部分当成燃料,丢进火堆里烧成灰,避免尸体吸引到什么嗅觉灵敏的未知生物。
时容收拾妥当,粥和香喷喷的蜂腿肉已经晾得可以入口,他先夹了一大片巴掌大的蜂腿肉厚切片,丢进嘴巴里将两颊都撑得鼓起来了。
时容的厨艺平平,而且调味品也只是放了盐巴,但蜂肉原本的鲜甜盖过一切,恰到好处的纤维感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蜂油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奶甜,时容在脑中一连串的好吃好吃好吃,快把系统馋哭了。
原本他打算先吃一片垫垫肚子,就去喂陆珩川这个病号,结果一连吃了三大片才不舍地停手,盛好粥后又在表面加盖了一层香煎蜂腿肉,打算用勺子挖小块喂给对方。
时容扶着陆珩川靠着石壁坐起身,先摸了摸额头发现对方还是处于低烧中,这种症状会持续易感期的全程。
时容用勺子挖了一块蜂腿肉,又盛了半勺粥,递到陆珩川嘴边,金属质地的勺子敲在陆珩川的牙齿上,像敲门一样“铛铛铛”,好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
“陆珩川?陆珩川?吃饭了,张一下嘴……”时容举着勺子开始碎碎念。
时容:[他怎么没反应?不是说易感期他是有意识的吗?]
系统:[吸溜,可能3s级用针剂压抑的反作用更大吧。]它说完还咂巴咂巴嘴。
时容:[那怎么办?]
系统自己吃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吃到:[以alpha的身体素质,几天不吃饭没关系的,放在那边不用管。]
时容看陆珩川一脸惨白的憔悴样,觉得这么干熬下去虽不致命,但肯定会很难受。
时容放下粥碗,双手一起掰开陆珩川紧闭的薄唇,他怕拿碗盛粥的工夫再合上,就伸进一根手指卡住齿隙,指尖戳到柔软的口腔在心底产生一丝怪异,时容的动作便更快了些。
折腾了半晌洒了一多半,总算把粥喂了进去,但陆珩川的衣裤上洒的粥比他吃的还多。
时容想着包里的压缩食品,和巨针蜂剩余的肉足够两人吃三天的了,荒芜星上情况不明,他又是个精神力体能双废的omega。
还是以稳为主,便打消了拿着可以轻易绞杀巨针蜂的细丝再模仿陆珩川搞一些陷阱了。
时容安心宅在岩洞中做清理,问过系统后确认陆珩川低烧状态不会着凉,才将洒上浓粥的衣裤都脱了下来,和自己的衣裤一起放到洞内的天然凹槽里。
用备好的热水和清洁剂一并浸泡,等他给自己擦完身|体又将衣物搓洗涤净,架在篝火旁烘烤。
时容想着整个荒芜星上就他们两个人,陆珩川又昏迷不醒,他索性一口气将所有衣物都洗了,晾好后光着身子又兑了一份温水,再将同样赤身裸|体的陆珩川擦洗一番。
虽然时容在心里告诉自己,把陆珩川当普通男性友人对待,但两人建立了临时标记,还在他记不起来的时候当过两辈子配偶。
擦到某个他应该熟悉却非常陌生的位置,却下意识就想跳过……但转念一向,陆珩川一昏就是三天,期间一直低烧出汗,三天都避开不清理的话,等这个帝国之光结束易感期铁腚臭了。
纠结半天还是包着湿毛巾下手了,一边转移注意力地想道:陆珩川这合理吗?是之前两世就这么猛的吗?那他即便因为猎奇也该印象深刻啊……
时容没忍住:[系统你能看到吗?]
系统:[……对我来说是一大片马赛克,不过我有你们两人的各项数值。]
事关男性尊严,没有男人会不在意,时容阴恻恻不满道:[你觉得这合理吗?凭什么任务者和任务对象的配件差距这么大?]
系统:[……]
出于猎奇心理,时容隔着毛巾还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围度:[我们之前是形婚的吧?我不信……]
系统:[……]
时容突然福至心灵:[我知道了,是alpha信息素的作用对吧?星际时代alpha普遍都很猛!]
系统:[……这,我没有其他alpha的数据。]
时容一向想得开,找到理由后怨念一下就散了。
嘴里咂巴着香喷喷的蜂腿肉,快乐地哼着跑掉的儿歌,被反复擦洗的位置却突然变得鼓胀,时容缓缓抬头,对上陆珩川一双黑眸,幽深黑沉却像蒙了一层浓雾。
时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你……醒了?”
陆珩川扶着太阳穴眉头紧锁,视线在彼此光溜溜的皮肤上扫过:“过来。”
时容将手巾放回盆里,刚往前挪动了几步,就被陆珩川一把抱入怀中,顿时激烈挣动起来:“你你你不是打针了吗!”
陆珩川痛苦地阖上眼,哑声道:“你撩出来的,就要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