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活着
林沧海猜到了宁川身份。
那个被视为禁忌的男人，他的名字已经被人从世间抹去，仿佛从来不曾来过。
就连当时避世不出的林沧海也听说过他，听过他的事迹。
从那时候起，林沧海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宁川甩下很远。
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
“怎么会是你？”
林沧海问，语气苦涩。
不等宁川回答，林沧海又发出凄惨的笑声。
“为什么，偏偏是你？”
但凡换成其他人，林沧海都不惧。
可坐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在乱世中崛起的绝顶强者，一位只手血洗扶桑国武道界的禁忌，林沧海又是哭又是笑，状若癫狂。
“居然还是你。”
林沧海曾以为，百年流转之后这会是属于他的时代，可他忽略了宁川的存在。
可笑，可悲！
“你为什么还活着？”
林沧海咬牙询问。
杨采薇对此十分不悦，这话听起来像骂人，暗自说道：“他绝对是嫉妒了。”
宁川也笑着说道：“是啊，我居然还活着。
弹指间，百年韶华流逝，我依然不死。”
林沧海咬牙道：“你真是个怪物！”
是吗？
或许吧。
“现在，可以坐下来聊聊了么？”
宁川问道。
林沧海自知不是宁川对手，而且再修五百年都未必能比得上，不过他心中还是很不服气，“你若是与我同境界相比，未必是我的对手。
三十年前我曾从东南来此拜访陈清泉，当时我虽已晋升先天，却还是将自身境界压制在神境与他比试。”
“当然，那一场比试我输了。”
“我提到这个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获得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
在先天境界，你或许还能赢我，但绝对没有刚才那么轻松。”
说到底。
林沧海心底依旧不服气，想找回些信心。
他也想掂量掂量，自己和宁川到底差在哪儿？
宁川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林沧海不解，“你该不会，不敢压制境界与我一战吧？”
宁川摇头，“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刚才与你动手时只用了先天修为？
你是先天中期，我用的也是先天中期的力量。”
林沧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仔细回想着刚才交手的刹那，宁川显露出来的气息确确实实属于先天中期，一滴滴豆大的冷汗从林沧海的额头上冒出。
呼！
一口浊气吐出，林沧海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消散了许多。
“呵……”
林沧海苦笑，自嘲道：“也是，如你这般惊才绝艳之辈，即使与我同境界也绝对能碾压我。
我和你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曾经我还天真以为，你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崛起，是因为我避世不出。
现在看来，我林沧海在你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你很不错。”
宁川认真说道。
“这片天地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导致先天难觅，你能在这种环境下成为先天确实不容易。”
至少也是万万人之上。
林沧海苦笑，这是宁川的变相自夸么？
要知道他和宁川几乎可以算是同辈人，现在却已经能用这种长辈的语气跟他说话，林沧海心中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他知道宁川并没有自卖自夸的意思，这反而更加打击人。
“坐吧。”
宁川又说。
林沧海这次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坐在宁川对面，“其实我这次来杭城，我并没有掀开陈清泉坟头的意思，他是我最佩服的人，我是怕别人来长生观闹事。
我这么说，你会相信我吗？”
宁川颔首，“我信。”
林沧海心底发虚，又补充道：“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将他的东西收为己有。”
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林沧海又看了眼宁川，明明宁川和自己咫尺之遥，可却怎么感觉隔着三十三重天一样遥远？
可能，这就是他和宁川的差距吧。
“前辈，你有什么问的，就直接问吧。”
他老实下来。
宁川问了些武道上的问题，又问了林沧海突破先天时有没有遇到天劫。
林沧海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先天强者目瞪口呆，天劫是什么？
他难为情地说道：“我当初突破先天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感觉水桶里的水溢出来了，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说到这，林沧海想到什么，看向宁川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前辈你，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您突破先天的时候遭遇了天劫吧？”
林沧海口干舌燥，认为自己即将揭开宁川身上的秘密。
“是的。”
宁川点头，没有隐瞒。
其实当初他的破境速度没这么快，到七十几岁才突破先天境界，那个年纪宁川正东渡扶桑，以神境之力杀穿整个扶桑武道界。
最后甚至惊动了扶桑的先天强者。
这是别人所不知道的秘闻，当时宁川被三大先天追杀，差点身死。
在濒死之际宁川立地顿悟，引来天劫成为先天强者，三名先天也被他弹指杀死。
他身体的变化，也是从先天境界之后开始，他发觉自己无法控制住体内汹涌滂湃的能量，完全没办法在世俗界生活，只能遁入昆仑。
有一个秘密他没说出来，他的修仙功法是从天劫所获。
所以听到林沧海没有遭遇天劫，宁川陷入沉思。
林沧海再次震惊，迟疑道：“我当年也见过其他先天强者，他们也不曾遇到过所谓天劫，我们一致认为天劫是虚构的。”
“正如那虚无缥缈的仙一样。”
宁川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沧海没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道：“前辈，那您可不可以向我透露透露，您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至今我已经渡了七次天劫。”
宁川头一次向人吐露真相。
林沧海瞳孔宛若经历地震。
“什么？
！”
“七，七次？”
宁川没有撒谎，没有那个必要。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每次天劫都让宁川差点身死。
距离上一次天劫，已经过了十年，宁川体内能量平复下来，陷入瓶颈无法寸进。
否则也不会入世。
林沧海人麻了，虽然明知道宁川会很强，但没想到会强得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