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一片惊慌的尖叫,在场的男人无不想扑上来接住下凡的神女,和这舞动九天的舞姬有一次亲密接触。
可就连楚八荒都没有想到,晏玉衡不仅没有伸出手上前接住她,反而后退了两步。
后!退!了!两!步!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只来得及僵硬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就重重砸到了晏玉衡的脚边。
楚八荒:“……”
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她想离开这个一出场就社死的世界。
再您妈的见傅别尘,这个仇她永生永世都将铭记于心。
寂静,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楚八荒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出师不利,为了掩饰尴尬,只能踹了踹目瞪狗呆的秃头小统子:“对了,晏玉衡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统子“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调出数据面板看了一遍才啧啧摇头。
“大概是在原主死后的两百年左右吧,晏玉衡爱上了自己的徒弟虞子初,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虞子初结为道侣。”
“可是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说法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在礼法森严的古代,师父就相当于是父亲的角色。”
“按这个说法来看,那晏玉衡和虞子初的结合……就相当于父女乱·伦了。”
“就因为天下悠悠众口,他们师徒二人不惜叛出仙阙银湾也要在一起。”
“虞子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有了心魔我们不得而知,但晏玉衡坚定地认为是因为天下人的反对才让虞子初困于礼教和道德的束缚,最终飞升失败。”
楚八荒吸了口凉气:“所以他就黑化了?”
好大儿无奈地点点头:“没错,他……几乎杀光了这个世界的人。”
好了不用说了,她懂。
既然是这样,那只要阻止晏玉衡和虞子初相爱,或者干脆把虞子初给杀了,把一切黑化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这个世界的任务可不就能顺利完成了?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她趴在地上的困境。
但好在一声心痛的呼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无数男人纷纷涌上前来,想要扶起这位泪眼朦胧的美人儿。
“姑娘可有伤到哪里?去,快去医馆请大夫来!”
“楚姑娘,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伤药,你先服下!”
“哪里来的劳什子药也敢拿来现眼!八荒姑娘,这是我家在玉清宫做掌教的叔祖所赐灵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下都可百病全消!”
“……”
在一众殷勤献媚的男子之中,只有晏玉衡显得格外显眼。
他神情淡漠地站在一旁,只有在听到他们唤了楚八荒的名字时才微微蹙起了眉头。
楚八荒……不正是他在府衙户籍上找到的那个五阴之女的名字吗?
青楼的小倌此时终于推开重重人群挤到了楚八荒面前,一边扶起梨花带雨的少女,一边点头哈腰地朝客人们道歉。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姑娘今儿个受了惊吓,这飞天舞需得过几日再赔给诸位看客了!”
话都说到了这儿,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们总算冷静了几分,纷纷打定了主意,过会儿就要去找老鸨探听这位飞天舞姬的身价。
如此绝色若是能够纳入房中,即便是做鬼也知足了!
楚八荒一瘸一拐地被小倌扶回到了后台,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晏玉衡。
她开始有些头疼了。
如果晏玉衡是因为虞子初的死而疯魔黑化,那只能说明他的确爱虞子初爱的深沉。
可他们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是因师徒身份而导致的,所以她不能进入仙阙银湾。
至少不能以晏玉衡之徒的身份进去。
平心而论,她没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地看着傅别尘和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女人相爱,更何况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可要杀了虞子初,对现在的楚八荒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
要知道虞子初在昏迷的这些时日里,晏玉衡几乎把自己手中那些极厉害的护身法宝和阵法都布在了她的住处,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跳蚤靠近虞子初都会被轰成渣。
啊,好累,想和管理局同归于尽。
统子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苦苦劝说。
“不至于不至于,咱真的不至于!”
“真的真的,主系统碎片现在收集得越来越多,我的权限开放的也更多了,我可以偷偷给你开后门,相信孩子!”
“你就还按照之前做任务的习惯,用你的真情和大爱攻略他感化他,让他为成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楚八荒哀愁地叹了口气,刚想再蹭点统子的私房分,就被一巴掌狠狠地抽回了现实。
“你这个赔钱货,硬是把这么一台花魁甄选给搞砸了,真以为仗着一张好脸,妈妈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是不是!”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紫色长裙,头上戴了一朵艳丽牡丹的中年妇女此时双眼圆睁,高高举起的手掌眼看着就要再次重重落到她的脸颊上。
楚八荒冷笑一声,在老鸨的手掌距离她的脸颊还有一毫米的距离时顺势倒在了地上,还不等愣住的老鸨回过神来,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下不止老鸨,就连楚八荒都彻底愣住了。
啊这……她其实真的只是想碰个瓷而已,却万万没想到真的碰了个事故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统子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提示道:“啊……我忘了告诉你,你的这具身体是中毒而亡的,刚才给你把侵入腑脏的毒给排出来了才会吐血,以后就不会了。”
楚八荒虚弱地朝它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那老鸨迟疑地上前两步,刚想将楚八荒拉起来,就听到了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
“此人,本尊保下了。”
老鸨惊诧地抬起头,正要开口嘲讽来人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他大袖上绣着的花纹上,一口气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那是仙阙银湾的门派纹绣!
这个男人,竟然是仙宫来者!
她的脸色霎时间就变得殷勤谄媚起来,连着声音也不复刚才的凶狠。
“这位、这位仙人,您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