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儿这么开心,这是打算要去哪儿?”
楚八荒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头去,望向倚在墙边,明明歪着头在微笑,但眼眸中却酝着风暴的海云开,脸上的震惊一览无余。
怎么会这样!
pershing明明答应她了,会把海云开给引开的!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这不合理啊!
海云开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身上寒凉的气息将楚八荒笼罩起来,带起了她脊背上的一串鸡皮疙瘩。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并试图进行垂死挣扎。
“如果我说我是想打算出去撸个串,你会相信吗?”
海云开的手掌握上了轮椅的把手,嗓音低沉地轻笑了一声。
“去你连房星瀚的葬礼上有什么菜品都知道了?”
“让我想想,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的爱人。”
“荒儿,你可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啊。”
事到如今,就算楚八荒再怎么抱有幻想也知道,自己被pershing给出卖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而在她控诉的绝望眼神中,pershing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来。
这可真不是pershing不愿意帮,而是楚八荒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偷瞟她,被海云开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了。
在回来之后,海云开自然找到她一问究竟。
作为人鱼族后裔,她是绝对不可能会为了楚八荒这么一个外人而隐瞒欺骗海云开的。
所以说到底,还是楚八荒自己作的。
海云开将楚八荒打横抱回了卧室之后,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随后将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
“荒儿什么时候和他成为了爱人,我怎么不知道?”
楚八荒:“……”
啊这,如果要从头说起的话,那恐怕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关于“你以为我爱的是别人,但那个别人其实是你自己”的缘由,干脆吸了吸鼻子,泪汪汪地试图蒙混过关。
“云开你真的误会了,房教授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他是我的恩人,你一定是听错了。”
海云开已经是一条成熟的人鱼了,他在这段日子里逐渐领教到了楚八荒说哭就哭的的本事,早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为她的眼泪心软了。
他的身躯缓缓覆了上来,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语调温柔地出声提醒。
“荒儿要去见他,所以才会不小心摔断了腿,你如果为他而哭泣,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了呢。”
楚八荒打了个哆嗦,瞬间就把盈满了眼眶的泪光憋了回去。
呜呜呜呜妈妈救命啊,这个男人好吓人!
海云开满意地收回了手,在她眼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原本今天打算带你去见见我的族人,既然荒儿身体不舒服,那还是待在家里休息吧。”
“乖乖等我回来,不要再做会惹我生气的事情了,知道吗?”
楚八荒发誓,打桩机都没有她在这一刻点头的速度快。
海云开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有再把她关起来,而是将夏婵芜叫到了二人面前,意有所指地交代她。
“荒儿就有劳你照顾了,至于白本初……”
他带着笑意看了瑟缩的楚八荒一眼,暗示的意味颇为明显,“我会安排好他在学校里的学习生活。”
夏婵芜当然不知道他话中有话,感激得连连点头:“小荒也是我的家人,还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
楚八荒:“……”
有时候她也想当一个天真单纯的人,真的。
其实就算海云开不威胁她,她也已经彻底断了出门的念头。
因为房星瀚的葬礼已经开始了。
她不用费心猜想都能知道,房思希现在一定非常失望。
倒是夏婵芜看出了她的失落,给她端了一杯水之后坐下来小心地询问。
“小荒,你和这位海先生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他能因为你就对我和本初这么关照,能看出来是一个责任心非常强的男人,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楚八荒顿了良久,才迟疑地应道:“啊……真的吗?”
老楚真的不会气得从骨灰盒里蹦出来,洋洋洒洒地表示反对吗?
那画面太美了,她没眼看。
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舅妈,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可以吗?”
夏婵芜当然不会拒绝,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掏出来给了她。
可当她思量再三,到底还是没敢把电话打给房思希。
或许打内心里,她也是惧怕被自己的女儿怨恨的。
到底是她食言在先,没能去送房星瀚最后一程。
她实在无颜面对她。
在夏婵芜好奇的目光中,楚八荒到底还是给文梓荫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楚八荒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文教授,我现在有些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订一束花,送到房教授的……墓前?”
文梓荫先是顿了一阵,随后才压低了声音回复她:“小楚,你爸爸出国前曾经托付过我,让我多关照着你。”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需要,都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楚八荒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文梓荫毕竟活了四十多岁,又是搞科研工作的,心思细腻远非常人所及。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猜想到了楚八荒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这么隐晦地提醒自己。
她调整好了心态,语气轻松地安抚这位操心的长辈:“我知道的,多谢您的关心。”
“我最近身体不是特别好,不方便出门,所以才想到了麻烦您。”
文梓荫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遗像上,而一身素雅衣服的少女正哽咽着拜别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昨天谁说的海云开拿了锁链脚铐之类的东西,出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