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嘉,你好得很啊!”
他怎么敢对娇娇下手?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暗卫吓得立马跪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姿势恭敬又充满了对楼雪溟的畏惧。
楼雪溟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残酷,冷漠了,以前只是清冷的眸子,如今变得黑黝黝,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只要一把人吸进去,就再也难以逃出来的噩梦之地。
他眼睛赤红,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紧紧地捏在手心,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迅速的往下流,滴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殿内竟然显得格外清晰。
他一字一顿道,“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的事情都要告诉孤,一点一滴都不许漏。”
暗卫心中一凛,对楼雪溟的害怕与敬畏又多了几分,“是。”
软娇娇当然不会知道楼雪溟即将要发疯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子嘉对软娇娇百般温柔,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大部分人都是吃瓜群众,顶多就是感慨,或是小小的酸一下。
可是,传到楼雪溟的耳朵里,那一句句关于他们的恩爱事情,就像是刻在他们心尖上的疤痕,一道接着一道,最后再狠狠地撒上一把盐。
让他痛不欲生,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是痛彻心扉的疼痛。
楼雪溟原本冷清如玉的性子,如今变得逐渐阴沉,东宫上下的宫人们眼看着楼雪溟的性子变化巨大,一个个人心胆颤。
那些伺候楼雪溟的宫女们,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更别说肖想他了,除非是活腻了,想找死。
楼雪溟这一天天的吐血,都快把吐血这个事情,当作家常便饭来上演了,东宫上下的宫人们心思浮动。
太子快要不行了,这个消息也很快在宫中传开,太后每天都会来东宫查看楼雪溟的情况,眼看着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唉声叹气的次数也更多了。
好几次,欲言又止,本想和楼雪溟提一次召娇娇进来,见一见,或许会有用,可是见他情况每况愈下,想了想,还是没把娇娇召进宫。
这样或许对他们两个人都好,毕竟,娇娇已经成亲了,而太子...也注定活不久,与其让人嚼舌根子,让徐子嘉心中不舒服,还不如就这样。
皇上也是忧心忡忡,太子是他众多儿子中能力最出色,给予厚望的儿子,这么多年,他花在太子身上的精力与心思也是最多的。
这感情当然是非同一般的,但凡有一丝可以治好太子身体的可能性,他都不想放弃,可是千金难买神医啊!
太子如今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广招天下的能人异士,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进宫...
皇后与皇后母族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别人不清楚,可是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次太子之所以病的这么严重,就是与他们有关啊!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别说权势富贵,光是皇上的怒气,就已经够他们进大狱里。
皇后母族这两个月接连被训斥了好几次,尤其是皇后的亲哥哥,都被降到了五品官了!
在京城里,一个五品官算什么?即使他们有侯爵之位,可若是没有实权,那就是空壳,迟早是要看人脸色的。
外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是一些聪明人还是能够从蛛丝马迹中看出问题的。
楼雪溟的情况让前来为他诊治的太医一个个也头疼不已,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他们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休养期间,切记不可心思太重,需要静养,可太子依旧无法放心心中的心结。
这让他们也很是为难,他们确实是太医,可他们只负责治身体,不负责治心思郁结这种心伤啊!
至于被外界误以为奄奄一息的楼雪溟,此时正坐在床上,洗去了脸上的白粉,淡然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时日不久,目光扫向站在他面前的暗卫,语气极为冷冽道,
“让他们今晚准备好一切,除了娇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其他人格杀勿论,尤其是徐子嘉,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府。”
暗卫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质疑,二话不说的点头,“是。”
很快就消失在了殿内,同一时间,一大批黑衣人悄悄从皇城中出去,靠近太傅府。
楼雪溟坐在东宫的内殿,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到了徐子嘉奄奄一息的模样,高兴而诡谲的扬起唇角道,“娇娇,我来接你了。”
——
软娇娇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楼雪溟的情况,可碍于她现在已经成亲了,而且徐子嘉每天耳提面命的和她说,让她绝对不能和楼雪溟来往。
她虽然也想要进宫去看楼雪溟,但她现在总归是要照顾一下徐子嘉的心情。
晚上,徐子嘉回来,正好等他回来用膳的软娇娇,见到他,赶紧让下人把饭菜准备好。
除了最开始几天他们是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现在都是分开吃了,毕竟,徐子嘉也是要当值的,每天回来的时间有时和前院的太傅不一样,与其大家一起吃,还不如分开。
徐太傅对于他们的决定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可能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徐子嘉和他关系一般,成婚后,分开吃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玉姨娘是纯粹不敢招惹软娇娇,要知道软娇娇并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况且她身后竖着的可不止长公主府一座大山,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与皇家为敌。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单独吃饭,也就成为大势所趋,没有人有异议。
徐子嘉以往总是阴沉沉的眉眼,自从结婚后,与软娇娇的关系渐入佳境,眉眼间的阴霾逐渐消散了不少,尤其是在面对软娇娇时,眼中满是温柔。
软娇娇被徐子嘉握住手,神情微怔,不自觉的想起有一个人也曾这样握过她的手,她的走神不明显,但徐子嘉还是注意到了,他眸子微暗了暗,唇角的笑容依旧,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软娇娇之前的异样。
他轻声道,“下次,我若是再晚回来,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软娇娇闻言,浅笑道,“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