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骨子里面流着的是大金的血液,就算留下了那些夜秦人,在他眼中那些不过是他们留下来的奴仆,在大金面前自是要低人一等的。
杀,与不杀,于他并无区别。
只是他知道刚刚攻下城,就杀了将近一半的夜秦人,容易引起城中的暴乱,不利于他后面继续南下的计划。
他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有些遗憾,但没什么好好后悔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非要自找死路,又能怨得了谁?”
软娇娇笑容没有一丝温度,“所以,我们之间无话可说,我绝不可能背叛夜秦归降于你。”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发起战乱,迁怒于无辜百姓的人。
金人也好,夜秦也罢,软娇娇不是原主,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
只是,随意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的金人,与畜牲又有何异?
因此,软娇娇是决计不会与一群畜生为伍。
“我想告诉阁下一句话,今日你如此待人,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如此待你!你们大金的子民就是人了,我们夜秦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蓝月初身为皇子,自持身份高贵,不屑解释,因此被软娇娇如此呵斥,也不曾为自己辩驳半句。
“只要是人,那么他们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们痛恨杀戮自己亲人的敌人有什么错?”
软娇娇提起手中的剑,嘴角的冷笑越发冷厉,“若是我,就不单单是恨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掉我的仇人,所以,阁下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我注定要一决生死!”
“那可惜了。”蓝月初略有些遗憾的叹息,勾了下唇,眸子幽深不见底,“像你这么好的身手,杀了,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正是因为惜才,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
他眼神一变,变得无情而凉薄,像是下定了决心。
软娇娇擦着他的手,堪堪避开他的掌风,眼神凝重,她发现蓝月初接下来招招致命,或许就如同他所说的,既然不能让自己归降,那他必然不会留下一个心腹大患。
只有将种子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好的归宿。
果然,心狠之人,只允许两种情况…
要么,绝对的臣服。
要么,趁对方还没有彻底壮大之前,斩杀于刀下,以绝后患。
软娇娇眸子一凉,若是换做她,她也会如此做。
心中一沉,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的感受到了,拥有内力深厚的古代人,绝非自己能够应对的。
即使自己的身手再凌厉迅速,他仅仅只需要用出六七成的功力,就足以可以对付自己了。
“大金五皇子的名头果然不虚,”软娇娇身穿的是一身银色盔甲,这一身银色盔甲虽然有些重,乍一穿上,很是不舒服不自在…
但,好在这具身体,在边境已经适应了两个多月,日日的锻炼,不复京城那般柔弱,否则,还真会有些承担不起盔甲的重量。
她擅长的是这种近身搏击,缠得蓝月初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招。
软娇娇被他的一掌重重地击在了胸前,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的伤处,嘴里面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硬是生生的将那一口的血吞了回去。
她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殿下不愧是大金的第一高手。”
蓝月初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平淡的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如此的境况。
他道,“你能够与我过招一百招之上,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若你现在归顺于我,我尚且能饶你一命,你须知道只要一掌,我就能轻而易举的夺走你的性命。”
他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这个天下,暂时也就只有墨白能够稍稍赢他一筹。
而墨白帐下的那些大将们,在他手下皆走不过五十招,他可是大金的第一高手。
这个名头并不是虚的!
若不是因为软娇娇的路数怪异,出招也是毫无秩序,那些怪异的招数是他从未见过的。
否则,软娇娇在他的手下最多过不了一百招!
不管她是否讨巧,但软娇娇确实耗费了自己许多的精力与时间来对付,就这一点上,他就已经很欣赏了。
正是因为出于欣赏,刚才那一掌才没有击到她的要害上!
他一步步的逼近软娇娇,软娇娇眸子渐深,以掩耳不及盗铃之速,飞快地翻了个身,将之前摔到地上的剑,重新又捡回了手中。
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身,目光凉凉的对上蓝月初的眸子。
蓝月初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头,他是知道自己的力道的,刚才那一掌,虽不致命,但也伤了她几分,内伤远比外伤更棘手。
她如今装作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想必是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玉树临风,淡雅如莲,这八个字用在她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如此人物,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蓝月初是真的对软娇娇起了惜才之心,这才百般劝她,“你们夜秦国的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专宠奸臣,朝堂上一片混乱,这样子的皇帝真的值得你如此尽心尽力的付出吗?”
软娇娇表情冷静,不为所动。
蓝月初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了几番,始终不忍下狠手,见她死心不改,明知道效果不大,却还是想要劝她归降。
“你若是降于我大金,黄金美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你的能力更是可以发挥到极致,我可以向你保证,像你们夜秦国皇帝的那种听信谗言,陷害功臣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蓝月初不是夸大其词,他是真心的觉得一个有能力强大的帝皇,根本不需要陷害自己的臣子。
尤其是那种有用的功臣。
而他正好就是那种能力强大的,作为一国皇帝,就应该懂得知人善用,摒弃那些只知道拍马屁,什么用也没有的奸臣。
软娇娇握紧了手中的剑,猛地的一转,银色的刀光一闪,二话不说的,重新的又投入了战斗,与他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