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才那些人的看软娇娇的眼神,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他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暴戾,恨不得将整个巧月厅都毁灭了。
这样,那些人就无法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盯着软娇娇。
宋文修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后悔过,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因此,昨日拒绝软娇娇后,明明当时他心中已然后悔,但他的性子使然,让他无法低头。
骨子里的骄傲会使人有时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因为骄傲却无法放下身段,更无法说出真心话。
今日,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忽然才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心中已然有了娇娇,或许是在她第一次找上自己时!
又或许是因为她不畏惧自己的冷淡,日复一日的朝他笑颜如花,捧着饭盒,做了那些十分合他胃口的饭菜。
宋文修眸子越来越冷,雪白的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下,收了回来,指尖无意识的轻抚着扶手上的图案,“她什么时候登台的?”
经理立马答,“就是今晚。”
宋文修轻蹙眉,想说让经理把人给撤下来,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昨晚的不欢而散。
到了嘴边的话,又戛然而止。
他眼底满是寒意的瞥了一眼坐在舞台下那些眼神浑浊的男人,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怒意,声音压抑的一字一顿道,“等她结束后,把她带来包间。”
经理错愕,心中满是惊讶,这位二少爷的性子比看似铁血无情的大少爷温润,实则骨子里比大少爷更加的凉薄,一般人从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而如今,二少爷不仅情绪外露,目光还一眨不眨的黏在软娇娇的身上,显然软娇娇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于他人!
先是传信让自己看顾软娇娇,现在还特意跑过来,莫不是...
他快速的掩下眼中的诧异,毕恭毕敬的颔首,“是。”
——
舞台上正在唱歌的软娇娇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同样也讨厌舞台下那些人的眼神,那充满了侵占性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这种眼神,实在是让软娇娇很不悦。
若不是碍于如今每一步都极为不易了,或许很快她就能结束任务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隐忍,省得又多出两个任务来!
不然,她还真想让这些人都尝尝九幽炼狱的滋味!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都是一身旗袍,除了那些留洋回来的新式女子们,穿的格外与众不同。
大多都还是这种古风古韵的旗袍。
软娇娇还是第一次穿这种旗袍,还是挺喜欢这种款式的,巧月厅和其他的歌舞厅不一样,就算是登台表演的表演服,也是那种中规中矩型的。
不会过分的暴露。
但她再好的心情,在触及到舞台底下的那些露骨暧昧的眼神后,都一一转化成了冷淡。
整个表演结束,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状态,清越好听的嗓音与其他歌女们的嗓音不太一样。
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干净。
干净透彻,空灵,像极了深山老林中那些鸟鸣声,没有城市的喧哗。
软娇娇表演结束后,迅速下了台,那些客人的脸上充满了不舍,他们对软娇娇的长相与声音都充满了好奇与满意。
如此绝色的大美人,让他们怎么会不想找机会亲近亲近。
可惜,这巧月厅的老板身份太高了,而且那些看场子的打手手里都有枪,如果他们敢不守规矩,那么他们就会被狠狠教训一顿。
因此,接下来烟月表演时,几乎没几个人真正看她,心里都在挂念着离开的软娇娇。
他们从其他舞女的口中探查得知,这个新登台的歌女是软娇娇,似乎是巧月厅新捧的女孩子。
这个消息让不少人心中一动,心思各异,眼珠子直转,似乎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气得舞台上的烟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面上强颜欢笑,掩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死死地攥紧,对软娇娇的嫉妒与恨意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
这边的软娇娇下了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卸妆,就见一个打手走到她面前,“软姑娘,二楼有贵客请你上去一趟。”
软娇娇虽然心中不解,但她还是跟着上去了。
一到门口,那个打手便毕恭毕敬的将门轻轻推开,没有进去,而是朝软娇娇轻颔首道,“软姑娘,请。”
软娇娇目光探究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打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这个时代下人最常见的衣服。
她微眯了眯眼,但她认识这个人,这是经理身边的打手,也是巧月厅的打手。
那么,这里面的人,必然是巧月厅的人。
能够让他态度如此恭敬的人,除了经理,那就只有可能是幕后老板了!
软娇娇轻轻提着旗袍裙边,抬步走了进去,她一抬头,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下巴,她这个位置实在是不太方便,男人在左手边的小阳台似的位置。
而这房间中还横岗了一个白色的屏风,白色屏风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看绣工,极为出色。
金色的线,绣出来的金凤凰展翅高飞,似乎随时都要飞上天空,这只凤凰乍一看,好似要活了一般。
软娇娇脚步顿了顿,很快又不紧不慢的抬步往前走,绕过屏风。
拐过弯,只见原本被帘布与屏风遮住的男人面容全部显现了出来。
男人清隽好看的面容可不是软娇娇最熟悉的人吗?
这张脸是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人啊!
软娇娇脚步顿住,停在距离宋文修三步的地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垂下。
她脑子有些乱糟糟的,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她忽然又有些不太确认了,之前她相信这里面的人,十之八九可能是巧月厅的老板。
现在,似乎是她猜错了?
不等她自己将乱糟糟的思绪整理好,就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