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想到今天喝得那一杯香槟,就不由得再次捏了下眉心,闭上眼,享受着水打湿着他脸上的感觉,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蠢蠢欲动的暴戾之气悉数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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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锦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软娇娇不敢坐在沙发上,只能乖巧的站在沙发旁边的空地,手上还拿着之前陈锦年拿给她的睡袍。
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旁若无人的从她身边越过,去了后面靠窗的书桌坐下,打开电脑,似乎是打算忙工作?
软娇娇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的问,“我可以去洗澡吗?”
陈锦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软娇娇,敲键盘的声音在偌大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软娇娇见他没说话,小心翼翼的去了浴室,她将衣服放在一旁栏杆上,动作迅速地将门给反锁了,紧绷着的神经随着门锁起来而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深深的吁出一口气,走到镜子前,一张漂亮却毫无攻击力的容颜映入眼帘,软娇娇看了忍不住的扶额,这长相,和她自己的脸有六分相似,但是气质上截然不同啊!
这张脸简直就像言情小说中女主特有的楚楚可怜型的小白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无辜...
好吧,这活脱脱就是一虐文女主的标配啊,这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模样,胆子能大到哪里去?
如果可以整容,她真想把这张脸稍微修整一下,省得她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软娇娇磨磨蹭蹭,动作很慢,一个澡愣是洗了将近一个小时,当然这中间还包括她在浴室里将头发用毛巾擦干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陈锦年一个人住,所以,浴室里并没有准备吹风筒,软娇娇头发很长,又长又密的秀发,洗完要是不吹不擦,很容易头疼感冒。
因此,她就趁着擦头发的时间,慢慢整理了一下原主现在的情况,忽然发现,原主现在几乎是孤立无援的情况!
这个宅子,虽然是老宅,不仅住了陈锦年,还有陈锦年的爷爷,但,陈老爷子根本无法左右这个孙子的想法,也就是说她求助无门。
陈锦年的母亲在他不到八岁的时候,就跳楼自杀了,据说当时他母亲自杀时,是当着陈锦年的面,自杀的,嘴里面还一直念叨着,你滚,你不是我的儿子!
陈锦年的母亲也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情况,原本一直好好的,直到知道陈父在外面乱来后,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对陈锦年拳打脚踢,还把他当成是私生子,骂他。
父亲又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浪荡不羁性子,在他母亲死后不到七天,就把一个和陈锦年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和小三都带了回来。
说是要娶那个小三,这么多年因为陈锦年的爷爷一直压着,所以,没能娶进门,但也因此陈锦年被亲生父亲冷暴力。
八岁到十岁的两年里,原本是和陈父住在一起的,陈锦年的性子却一天比一天糟糕,不说话,还隐隐有些自闭的倾向。
十岁那年,陈锦年将那个小三给退下了楼,据说当时小三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是不是陈锦年推的无人得知,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人。
等小三摔下楼,听到大声响时,其他人才涌过来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少年。
十岁被送入了神经病院,陈父一口咬定陈锦年继承了他母亲的精神分裂症,所以,被送进去治疗了四年,直到陈父出事,陈老爷子不得不将唯一的孙子接出来,好好培养。
软娇娇看完陈锦年幼时的介绍,忍不住的叹息,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应该就是像陈锦年这种情况了吧?
她暗暗地叹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打开了浴室门,走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了面对着浴室方向的书桌。
男人清隽好看的侧颜,被灯光映照着,为他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宛如一个不可侵犯的神邸。
软娇娇眼眸微暗,如果仅仅只是看表面,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幼时居然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
精神病院那是什么地方?
对于正常人而言,那就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软娇娇想,就算他一开始是正常的,时间久了,也会被那种地方,逼得性子不正常吧?
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出了意外,成为了植物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怕,陈锦年还无法从那个鬼地方逃离出来吧?
也难怪,后期陈锦年对陈家所有人都没有手下留情,当初他出事时,无人施以援手,若非还有利用价值,他怕是早就已经彻底的疯了。
软娇娇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子,她若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名义上的亲人又如何?没有亲情感,那么名义上的亲人,也不能束缚她的想法!
“我可以睡在床上吗?”软娇娇圆润粉红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
陈锦年抬眸,清冷漆黑的眸子,像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旦把人吸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神情淡漠的看着穿着一身白色睡裙的女孩子,她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圆润白皙的脚指头,有些无措的摩挲着,像极了小孩子偷穿大人鞋子的模样。
裙子刚好到女孩子的膝盖处,光滑白皙的小腿,看上去有些说不出来的可怜,就像她这个人,如同到了老虎嘴边的小白兔,看似镇定,实则每分每秒都在瑟瑟发抖。
陈锦年冷淡的收回视线,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不可以。”
毫无温度的三个字,让软娇娇顿时闭上了嘴。
她有些无措的掰着手指,心道这人不愧是云浮特意提醒过的,这个冷血无情的程度,已经不是一般的级别了,要是分级别的话,他一定是sss级别的超级大魔头。
软娇娇目光只好转到旁边的长沙发上,这个长度刚好够软娇娇一个人睡,她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睡在沙发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