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悍卒们齐声高呼,使出浑身力气推动冲车底座在圆木上移动。
冲车底座的度越来越快。它冲出了门洞,一路呼啸着,狠狠撞在了傅堞上。
秦谊高举盾牌,第一个跳上了冲车底座,“兄弟们,杀,杀过去……”
北疆悍卒吼声如雷,紧随在秦谊身后,飞步狂奔。“杀……”
北疆悍卒像一头头怒吼的雄狮,冲出了烈焰,冲出了浓雾,迎着惊慌失措的曹军迎头杀上。
高雄骇然心惊,他刚想鼓励手下奋勇杀敌,秦谊魁梧的身躯就从天而降,呼啸的战刀把他剁得倒飞而起。高雄身边的几个亲卫一拥而上,但转眼间,两个被盾牌活活砸死,一个战刀枭,还有一个竟然被秦谊踢得飞上了半空。
“杀,给我杀……”秦谊高举血淋淋的战刀,像天神一般纵声狂吼,“杀无赦……”
无极铁卫的将士们被主将的无畏和神勇所激励,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一往无前地直杀敌阵,“杀,杀……”
赵风长枪闪动,敌卒纷纷栽倒在地,根本没有抵抗余地。王旭大骇,仓惶后退,但赵风的长枪太快了,不待王旭转身,枪尖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把他活活钉死在地。
程昱带着亲卫们拼死堵截,刘巴率先冲进敌阵,连杀两人,硬是撕开了一道缺口。接着十几名悍卒蜂拥而入。程昱本就不是武将,再加上久战已疲,被北疆军生擒。
无极铁卫的悍卒以命搏命,全然不顾生死,其攻击之猛烈,杀戮之惨烈,恐怖至极。曹军将士和临时拼凑的民夫们在他们疯狂攻击下,连连倒退,防守阵势没有坚持多久,便轰然崩溃。
“杀,给我杀上去,格杀勿论,格杀勿论……”秦谊和悍卒们乘胜追击,刀下人头飞舞,鲜血四射。
丑带着城墙上的悍卒们冲了下来,他们越过了傅堞,杀进了北城门大道。
陈建带着步兵营的悍卒们冲进了雍门,杀进了圉县城。
“咚咚咚……”北城战场上,鼓声震天响起。
大军攻克圉县城。
北城门大道上,人海如潮。曹军和民夫们混在一起,狼奔豕突。北疆军随后追击,杀声如雷。
混战,何茂被强弩射杀,韩俊被长矛挑杀,吕鸿被北疆悍卒乱刀砍死,北城门战场上几位曹军主将全部被杀。
黄昏,曾炩、曾濂、贾诩、周瑜等北疆武大员纵马驰进圉县城。
徐晃站在城门处迎接。
“突击前军已推进到什么位置?”曾炩四下看看死尸狼藉的战场,高兴地问道,“可否包围城主府?”
“丑将军已指挥大军包围城主府。”徐晃躬身说道,“劝降书已经射进数次,但至今尚无消息。”
北疆军突破北城门之后,守军在北城方向全线溃败,北城东、西两端两座城门随即失守,北疆军从三道城门呼啸而入,转眼杀到了城主府。
守军撤进城主府死守。
北疆军在丑的指挥下,将城主府包围,并迅攻占了南城的南门。南城战场上的吕布随即率军杀进城内,和北城战场上的北疆军一起,从南、北方向包围了城主府。
北疆军担心曹军孤注一掷,临死反噬烧毁城主府,所以完成包围后并没有动强攻。双方形成对峙。
黄昏,城主府,豫州武大吏激烈争执。
乐进、袁忠、王肱、眭展等人要求突围。
乐进说,目前北疆军虽然突破了南、北两城,但南东、西两城的城门还控制在我们手上,如果即刻突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犹豫不决,让北疆军连夜攻克了东、西两城的所有城门,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乐进建议,立即让坚守在东城三门的军队一起撤到城主府。到了半夜时分,大军竭尽全力,从西城的西城南门方向突围。乐进认为,北疆军的主力都已从南城和北城方向杀进了城内,此刻留在南东、西城方向的兵力肯定不多。大军冲出城门之后,即刻渡过浪荡渠河,向扶沟方向撤离。
戏志才坚决反对。
北疆军没有乘势杀进城主府,主要是担心我们焚烧了城主府。正是从这一点出,他们至今还没有占据东、西两城的城门,还没有截断我们从东、西两城突围的道路,其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产生错觉,认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强行突围,必定会被北疆军围歼在城外。北疆军聚集在圉县城外的骑兵,有十余万人,是他们此战的主力。可是如今进城的绝大部分都是步兵,骑兵只有曾炩的无极卫进了城。很明显,曾炩就是让骑兵留在城外,正等着我们突围呢。
“退一步说,就算北疆军猝不及防,让我们冲过了浪荡渠,突破了扶沟,但新汲至长平一线的防线如何突破?颖川战场和陈国战场上的北疆军会全力堵截,我们寸步难行。就算我们突破了新汲一线,我们又能做什么?如今,留在豫州的军队已经寥寥无几。”
戏志才气急败坏,大手连连重击案几上的地图,“突围,突围,现在哪里还有突围的机会?你们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让数万将士白白给你们陪葬。”
“诸位大人,请务必冷静。事到如今,生机已绝,没有突围的可能了。”戏志才苦劝道,“我们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突围必定是死路一条。”
然而,戏志才的劝说没有任何效果。
曹仁在豫州大吏有很高的威信,再加上他是曹操的堂弟,他坚决要突围,誓死不降,其他人自然俯听命。即使有些人明知突围是死路,但此时此刻,留下来就是投降,就是背叛。没有人愿意在此刻背叛故主。
曹昂本已彻底绝望,但听说突围还有一线生机,他就象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突围,“带上父亲,我们突围,即刻突围。”
戏志才只有认命。但曹仁已不再信任他,“你带五千人留下,在城主府里拖住北疆军。”曹仁望着他们,摇头苦笑,“我们兄弟一场,同生共死几十年,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责怪你,但看在病重的孟德的面子上,请你们务必坚守三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坚守三天。三天后,如果我们还没有杀出重围……”曹仁两眼微红,仰天长叹,转身就走。
夜色迅笼罩了圉县城。
曹军撤出了东城三门。东城战场上的张飞、公孙瓒随即率军杀进。
北门大道上,徐晃、典韦、丑、曾濂、贾诩、周瑜等人簇拥着曾炩,赶到了距离城主府大约两百多步的地方。
此刻城主府内外灯火通明,看上去极为壮丽。贾诩急忙给曾炩介绍。
“不知道敌人会不会突围?”曾濂笑道,“如果曹操在城里,我估计曹军马上就要突围。以曹操的性格,他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
“李典和程昱在豫州的地位非常高,两人同时在北城门伤重被俘后,曹军还能继续退到城主府坚持,没有全部崩溃,说明曹操肯定还在这里。”贾诩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的马鞭,“此仗如能再次擒住,则天下平定之期指日可待。”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曾炩笑道,“曹操是我们最强的对手,也是叛逆们的支柱。曹操倒下了,还有几个叛逆能和我们正面抗衡?”
深夜,曹仁、乐进集结了两万多人,突然冲出城主府,向西城南门急奔行。
北疆军突破了南、北两城后,从北城西门杀进的北疆军被挡在了西门大道以外,而从南城南门大道杀进的北疆军同样被挡在了南城西门大道以东。位于西城间的西城门大道和西城南门大道此刻还在曹军的控制之。曹昂、曹仁、乐进和吕虔带着大军畅通无阻地赶到了西城门。
西城三门是圉县城的正门,防守极其坚固,而且距离浪荡渠较近,也就数里地。北疆军在攻城之初,就放弃了对西城三门的强攻,只是选择了西城三道城门选择了最北端的西城北门作为攻击对象。太史慈现在正指挥大军在西城北门外持续攻击。
驻守西城南门的马延打开了城门,并指挥将士们以最快的度在瓮城外的护城壕上架上了壕桥,然后把早已准备妥当的木筏浮桥推进了护城河。
这种木筏浮桥长约十五丈(约今三十五米),和护城河的宽度一样,表面一个巨型木筏,但其下每隔两丈便有一个船形底座以加强浮力,木筏两侧各装有五个车轮。把木筏浮桥推进护城河后,只要在两端用粗索固定,上面便可以行走。守军当初制造这种木筏浮桥是为了在护城河上临时添加更多的通道,以便节约运送物资的时间,谁知现在成了他们逃亡的工具。
西城南门外的北疆军数量并不多,主要是战车营的将士和民夫。此刻战场上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城墙上下,城外阵地上的投石车还向城楼上断断续续地进行轰击。
北疆军将士忽然看到城内敌军杀了出来,顿时高兴地连声欢呼,鼓声冲天而起,土台上的弩车也疯狂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