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恩乖巧的眨眨眼,“我记得了,娘。我喜欢李小姐。我一定要报答她。我愿意把我最喜欢的玩偶给她。让她和我一起玩。”
莫白玉扑哧一声笑了,“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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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城外乐游原。
李杳杳刚刚-买的那座宅院中。
李杳杳忍着浑身的酸胀,扎着马步,挥汗如雨的练习着陶大姨刚刚教他的新臂法。
“姑娘,下盘要稳,要闻,别晃!!!”
陶大姨在旁边监督。
扎着马步,几百个挥臂下来,李杳杳只觉得自己的胳膊是真真的要酸胀,但是想想月知恩,李杳杳觉得自己还能再加五百个。
但是,陶大姨表示不同意。
“姑娘,先停下歇歇?这几日,姑娘这功夫,又比之前前进了许多。”陶大姨上前劝道,“可是这练功的量突然加大许多,反而——可能太过消耗身体,姑娘,欲速则不达啊。”
“也是。”李杳杳深深的调整呼吸,收势站定。
离离上前笑着送水,“我看姑娘是前几日再街上单挑五个混混大获全胜,这一战成名,来了信心,越练越来劲了。”
李杳杳接过水,一口闷。
离离说对了一半。
她确实是战胜混混后,对于练武更加有了信心。
但更主要的是——
自从那天见过月知恩之后,往事再次浮现眼前。
李杳杳惊魂未定的回去,练武就更加发奋了。
没什么比见过上辈子取走自己性命的人更能激励自己好好练武的了。
月知恩的脸就仿佛是她的生命计时器。
每看他一眼,都让李杳杳深深的想要珍惜活着的美好。
离离上前一步,对李杳杳出示了一件饰品,“姑娘,之前您吩咐我,若是那姓莫的小娘子找来,让我出面招待就好。可巧我今天从府里出来时,正碰见她拿着东西请门房通传,我就把她拦下来,我出面接待了她们。”
月知恩和莫白玉这么快就来了?
“嗯。之前吩咐过你,如果她们找来,你送上银子,好好招待就是。若他们有求于我们,你就先别急急忙忙答应,先摸清情况。等我细细思索以后,咱们再说。”
离离撇撇嘴,“姑娘,你最近先是给瑶笙租房子,给她买那一屋子的金银陈设,已经快把您这辈子攒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闲钱给他们用啊——”
“还真来要银子了?”李杳杳一听她们来要银子,心疼的一哆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月知恩他们是张家的家生奴才,应该不愁吃喝。
可是,在自从上次在街上看莫白玉摆摊,应该不难猜出,她们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家生奴才通常,是在内宅伺候,不太可能出来抛头露面在集市摆摊的。
除非——
“离离,你打听出什么来了?”
“姑娘,我从头禀报吧。”
“好。”
“姑娘,你不知道,我带着这小娘子去了咱家的听松院的偏厅,问小厨房叫了一桌客饭,就这么招待的她。这才刚刚坐下,还没怎么动筷子呢,她就面露难色,说手头拮据。”
等等——不对啊——
李杳杳想起当时吩咐人给月知恩送的那几厢金银细软。
“我之前给我她们银子,让他们早早离开张统制家啊?我那会吩咐人带话给他们,说张府不是什么永久的安乐福地,让她们赎了籍契远离白京,她们怎么反而没走,还被牵累成这样呢?”
“正说到这呢。之前姑娘您给的赏赐。除了那些绢人,木质玩具这些不值得卖钱的东西。那些银子都被她和她婆婆拿去接济亲戚做生意了。结果亲戚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这张统制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了,银子也接不上了。已经开始靠着借当过日子了。”
这下不止李杳杳,陶大姨也跟着诧异了。
“这张府这几年是办了几场大事。可是也不至于要借当啊。我听说他们家,田地铺子每个月的收入都不错啊——”
“别提铺子了。”离离翻了个白眼,“张统制家早就只剩下旧日的空架子了。我把那莫小娘子送走后,细细的去查访了,张统制她们家的铺子早就青黄不接了。听说铺子生意不好,典出去不少。她们宅子里仆从的月钱银子都开始短了,莫娘子没说话,她确实是因为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偷空出来摆摊卖些绣品。还不敢让主家知道。”
“若是主子家确实发不下银子来,另谋出路的奴才肯定也不止她一个。”
“是的姑娘。我通过暗暗查访,发现了街市上不少最近新出来的流动的小摊贩,都是出自张统制府。”
“确实。莫娘子也说,也不止她一个人出来做些小买卖。不少人都是如此。主人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狠抓狠罚这事。”
“这说的是了。自己都没钱发月银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宅子的百十口人饿死,人家有的有本事另外赚银子,何必喊打喊罚的呢。这些奴才自己能挣到银子,也算开源节流了。这张统制,身上的担子也轻些。”
李杳杳是真想帮莫白玉。
她人情已经卖过两次了,不介意再卖一次。
况且——
她大概是全安国最想让月知恩远离白京的人了。
只要把他送得远远的,让他远离左相府,他就没机会像上辈子一样借着左相府的人脉进入朝廷,最后——还拿走了她的性命。
月知恩这头会吃人的狼,是她上辈子一手喂养起来的。
这辈子,她坚决不能任由事情和上辈子一样发展了。
“哎——”离离有感而发,“这人啊,这有没有钱,看来都是命,是争不过命的。这命里若是没有,你给他也没用。姑娘,这月家,大概,这就是个穷命。您给他金山银山,他也没那个命享——”
“谁说的?!!”李杳杳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这——这才一次,就认命?!!我不认!!”
“姑娘?!”离离对于李杳杳的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诧异。
李杳杳没再管离离的心思,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