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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希望仙师能给咱家一个解释!”戴权路说完之后,不再看他,平静的从桌案上拿起茶品了起来仿佛之前那个冷漠决绝的眼神不是他一样。
贾玦看着他眸光闪了闪,戴权会问他这件事,他是猜到的,解释也早有腹稿,只是没想到太上皇御驾亲征这样的大事当前,他竟还在计较司礼监的那起子争权夺利!
要太上皇一大把年纪真去亲征出了事,天翻地覆只在眼前,你这九千岁还要脑袋不要?太监就是太监,贾玦冷笑两声。
“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
今内相这是什么意思,我这还没败呢,你就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楚王吗?”
戴权才把茶杯放下,抬眼看他,灯烛摇曳下苍白如老妪的脸上面无表情,“还有半盏!”
“哼!你也太着急了,军机处影响的又不是只有司礼监!司礼监的掌印秉笔之权本就是皇上的,所谓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不过代皇上执笔,替皇上保管印玺,就算没有军机处,司礼监之权也皆系皇上一人,今上圣明,非同以往,内相如今这印拿着就不烫手吗?
我建议皇上设立军机处,真正该着急的实非内相也!”
“你是说……”杯中的茶水早就喝尽了,可戴权并没有让贾玦出去,反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玦同他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今内阁同陛下联系之紧密,何也?因有内相在,如虎眈眈在旁,似狼窥伺在侧,陛下同首辅是因为畏惧您才联合在一起的,内相催之愈急,则二人戮力同心,君臣相得!
相反,内相要是能退一步交出掌印之权,君权、相权,亘古之难也!陛下一代英主,首辅亦非庸才,假以时日二人必生嫌隙,届时鹬蚌相争,这才是内相成事之机也!”
戴权:……!!!
昏黄的灯火下,二人面面相觑,默然良久……
“啪!”
戴权重重将茶盏撂下,哈哈大笑起来,贾玦虽不明觉厉,但看气氛,便也跟着尬笑……
“哈哈……催逼则君臣同心相抗,隐忍则二人必生分裂,好好好!不愧是贾仙师,好一个状元郎,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深谋远虑,咱家不如也!”
“哈哈……内相老谋深算,这次不过事发骤然,又在气头上,这才一时不察,待内相冷静下来,自然能窥破其中的门道。”
“咱家一介内官,自己有多大斤两还是知道的,对了,贾仙师今天来是要说什么来着……”
贾玦嘴角扯了扯,知道他这是又拿捏起来了,苦笑两声不和太监一般见识,继续道,“不知内相可知,太上皇怎么突然就会想着御驾亲征了?内相你也不劝劝他?”
“哦…这事啊!”戴权故作从容的让下人又上了一杯茶,吹了吹,抿了两口,这才满意贾玦焦急的神色,笑吟吟道,“还不是贾仙师那仙法神妙,太上皇破关而出后,神清气爽,只觉得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听说王阁老年过七十尚能上马杀贼,亲自砍了好些个白妖,更是心向往之!”
肏!老王头,你可快回神京吧!贾玦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目光诡谲的看向戴权,“太上皇绝不能出京的道理你我皆知,内相对此事如此淡然,想必是已有对策了吧。”
戴权坦然而笑,“此事易也,老皇爷向来对仙师言听计从,只要仙师明日肯去万寿宫,再传个神功妙法,他老人家一心求道,必不再起亲征之念!”
面对那饱含深意的目光,贾玦明白了,好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俩早串通好的吧?想来是太上皇修了我那狗屁倒灶的功法几个月下来,没啥动静,心里已经开始存疑了,想叫我过去又怕我和上次一样用什么缘法天机的糊弄,毕竟他现在应该只是有些怀疑还没确定,不想撕破脸,这才出此下策把我逼过去。
估计还是戴权的馊主意,之前我得宠,在太上皇面前的地位隐隐还在他之上,他正好借此落我的面皮。
不过太上皇生疑这事,贾玦早有所料,人也不傻的,还能逮住一直骗了?所幸如今自己的准备业已周全,本来也打算状元之后去万寿宫谢恩,眼下不过提前两天倒也无妨。
心头计较已定,贾玦深深的看了戴权一眼,“太上皇如真能听贫道一言,罢亲征之念自然最好,若是不得,还仰赖内相一力相劝。”
“仙师放心,只要你开口,老皇爷必然听从。”
“如此…便好!”贾玦冷笑两声,一甩袖洒然而去,“贫道明日将凭虚御风而来,还望内相告知万寿宫上下安心,不必…惊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