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傲道:“没什么,让大嫂见笑了。”连吃了好几个烙饼,又喝了两大碗粥,这才饱足。粥中除了寻常谷物之外,尚有一些似菜非菜非东西,莫傲仔细辨别之下,才发现竟然是几瓣花瓣,分不清楚是什么花,然粥中却无一丝花香,这让莫傲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
饭后,这才向东方朗说起他想到的问题。原来,莫傲想到:石莹能用极平常的材料,做出极美味的食物,这才见其功夫之深,那么武功之道是否也一样呢?要是能用最寻常的招式打出最不寻常的威力。这是不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呢?
东方朗听罢,知道他对武功的见解又深了一层,心中为他高兴,道:“莫兄弟,你能想到这些,哥哥很为你高兴。”
莫傲并不十分高兴,道:“即使如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想要练到这个境界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东方朗道:“这个年纪能明白这个道理,已经很难得了,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想不透这个道理,还在苦苦钻研各种机巧手段。”
莫傲仔细回味东方朗的话,心道:东方大哥不仅是在谈论武功,似乎更是感慨为人之道。
两人又练了几个时辰的武功,坐下休息的时候,莫傲忍不住问道:“东方大哥,你与大嫂是如何相识的?”
东方朗笑道:“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
莫傲道:“我见大哥大嫂,相敬如宾,十分恩爱,十分羡慕,是以有此问。”
东方朗叹了口气,道:“可是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好!”
莫傲心道:果真如此!他们恩爱的背后确实隐藏着问题。
东方朗突然笑了起来,道:“臭小子,你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定是关于哪位姑娘的,我说的对不对?”
莫傲脸上一红,摇头否认。
东方朗道:“你这般脸红,便是承认了。还不快快招来!”
莫傲心想:东方大哥究竟是有家室的人,或许他能给我指条明路也未可知。于是将自己从雪山派的地牢中逃出,遇到时闻希,以及日后的事情都给东方朗说了,说到那夜差点与时闻希成就好事之时,脸上发烧,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说完之后,莫傲本以为东方朗会嘲笑自己,哪知东方朗不仅没有嘲笑自己,反而默然不语。
莫傲心下稍安,想道:姜还是老的辣!我原想问出他与大嫂之间的事,没有想到不仅没有问出,反而将我的心事给他套出了。
过了片刻,东方朗才道:“兄弟,人生在世,缘之一字原本难说。你今日念念不忘之人,未必是你他日之佳偶。他日与你同床共枕之人,也未必是你的良缘。这种事情,本属天意,非人力所能强求。”
莫傲听他语气之中略带伤感,情绪不免受到感染,心情也难过起来,心道:难道我心中所念之人,终究要身心俱属他人?
东方朗见莫傲情绪变化,又道:“兄弟,我的话你也别太在意,我只是心有所感,随口一说罢了。世上的美好姻缘难道没有?常言道好事多磨,他日你们未尝没有再见之日,到时结成良缘,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傲道:“但愿如大哥所说。”但心中终究没有多大的底气。
东方朗道:“兄弟既然想知道我与你大嫂如何相识,反正此时闲来无事,我便说与你听好了。”
莫傲点头答应了。
东方朗道:“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是父亲最后一次与辰月宫的恶人交手,父亲身受重伤,而我也是如此,我们父子两个满身是血,好不容易逃脱,便来到这座山中。
“你大嫂本是一个山中的猎户之女,他与他的父亲,也就是后来我的岳父两人相依为命,住在山中,他们那天打完猎回家是发现了我和父亲,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奄奄一息,不醒人事。是夫人和石叔叔将我们弄回他们家,精心照顾,我们才一点点地好起来。”
莫傲心道:原来大嫂说的救命之恩,便是如此。
东方朗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她而比我小了几岁,约有十三四岁吧。那个时候,她虽然年幼,却生的十分可爱,加上对她的感激,我也慢慢对她有了一丝好感。”
“后来我与父亲的伤势渐好,我父子二人感念他们父女的救命之恩,又见此处风景绝佳,人迹罕至,便在此住了下来。我以前跟着父亲东躲西藏,漂泊不定,每日之中,不是练功便是读书,不曾有过玩伴。这时,陡然之间,有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伙伴,自然高兴异常。自此以后,每日闲暇时间,我便会找她玩耍。随着时光流逝,我两感情日笃。”
莫傲听东方讲述往事,想到自己,心下黯然。又见东方朗讲述的时候深情款款,全然不似昨夜所听得那样,对石莹心有厌倦。心中也颇为疑惑,不知何故。
东方朗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心中便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娶她为妻。此生尽我所能,好好待她,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之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含深情,面色红润。
莫傲见此,心道:东方大哥当时对大嫂确实真心实意。想到自己连真实姓名也未曾告诉人家,更别论日后幸福与否,便差点玷污于她,当真是不负责任之极。
东方朗没有继续往下说,闭上眼睛,面带微笑,想来是沉浸在往日的浓浓爱意之中。
莫傲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东方朗思绪从回忆中拉出,道:“后来两位父亲相继去世。特别是石叔叔临终之前,特意将他女儿托付于我,要我这一辈子都好好待她。我本就有意于此,自然是跪下答应。”
“我们含泪送走了石叔叔之后,我俩相依为命隐居此山。三年之后,我俩在两位父亲灵前拜了堂,结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