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抽烟,也是在特殊场合装个样子,希望能沾安淑君的光,捞几条烟罢了。
安淑君一个人在商场的门口抽了三根烟,这才再次进了商场,她今天半日,什么都没有买,她来这种地方,只是为了感受这种热闹和人气。
老李没错,吕憨也没有错。不是这两人来了绥原之后突然惹她厌烦,而是因为她一直对待王哲态度,早就被这两人看破。
她真的希望没有生过王哲,而且也确实巴不得王哲出什么意外。
现在她想要的结果真的发生了,可是她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在餐厅莫名其妙的惊吓一次,接着被王哲无视,她睡醒之后,已经很清楚。王哲看到她不比她看到王哲讨厌少一分。
甚至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的笃定,王哲是真的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她,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王哲杀死那三个保安时候,不是在为她而战,而是借机也在宣泄对她的不满。
她该对杀人这种事有什么心理阴影?这个不会有!她认识吕憨身上的仙家比仙家跟着吕憨还要早,而且若非她,吕憨身上的仙家早死在马婆子手里了。
她一家家的服装店挨个过,之后一个个的服装大厦挨个过,依旧两手空空,等她第二包烟抽完的时候,她不是感觉到双腿发软,而是突然感觉到肚子空空荡荡。
她手里拿着五个烤鱿鱼,这是她的最爱,只是绥原的鱿鱼这调料比曲莜的好,味道更重。
她挨着路边的垃圾桶一口气吃完三个大鱿鱼,第四个吃不去了,原来调料重,容易生腻。扔了吧有点可惜,不扔吧,自己也吃不下了。
犹豫再三,还是用塑料袋把鱿鱼包起来抓在手里,取了一根烟放到嘴上。
取打火机时候,她无意注意到路的对面。那里一男一女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如果放在平时,她会无视,因为她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多数人的眼光,女人会观察她的着装,男人会投来欣赏的目光,这些都习以为常!
但是现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张淑洁,她是见过的。而另外一个长得跟一个猴子一样,有点驼背,一双细长的小眼,八字胡,跟吕憨一样没有审美的着装。四十岁的年龄,一条牛仔裤,一见淡黄皮衣。衣服没问题,但是穿在这种身材上,就跟一个土鳖穿着新衣服似的,看着有些辣眼。
男人侧头冲着张淑洁不知道问了句什么,张淑洁用力点头。
之后男人冲着安淑君咧嘴笑,一排龅牙同样看着辣眼,一看就是一口假牙,因为太白太刺眼。
安淑君朝后退两步,而那个男人已经进入步行道,这里人流密集,这个男人却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安淑君一步步的走来。
他的头发无风自动,稀疏的长发朝着四面八方飞舞,身体穿透一个个行人。
安淑君伸手把自己身上的念珠取出去来,这种伎俩,吕憨玩烂了。因为吕憨爱显摆,也喜欢刷存在感,可是因为无法跟外人显摆,所以就经常冷不丁的在她面前展露一番。
这究竟是什么手段?安淑君不懂,但是却谈不上害怕。
两人很快靠近,安淑君把手里的鱿鱼朝着这个男人的脸上给摔了过去。
这男人伸手就抓住了塑料袋,然后把鱿鱼放到嘴里嚼了一大口,也没有说话。
他一根鱿鱼吃完,张淑洁也从路对面走过来,看到安淑君之后,挤出一个很假的笑容,
“阿姨好!”
安淑君还没有开口,跟前的男人开口了,
“现在很好,很快就不好了!你儿子在哪?!”
安淑君手里的珠子悬在空中,显然这个人看到了,却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安淑君冷冷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男人阴恻恻的一笑,“绥原城隍府的人都死绝了?狗都知道什么守地盘,这山里的畜生都爬到城里来了,这不乱才怪!”
说完,伸手安淑君正徐徐放下的手一把抓住,蛮横的把那灵珠抓在手里,珠子外面顿时一条拇指粗的蛇的虚影蠕动。
“他儿子在哪里?给你三十秒时间考虑,过时滚出绥原!”这男人说话语气有些目中无人。
那蛇的虚影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一会,之后安淑君突然身体一个激灵,之后用一个奸细的嗓音说道,
“吴道人封天之后,这上虞,就没有修行者不能走的地方!地府的那一套,你们自己玩就好!”
男人刚才的颐指气使收敛,他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了,这个妖能开口,那就是东北吃供奉的,一对一他真的不怵,可是东北这些玩意,惹一个和惹一窝没有区别。
但他也至于害怕,毕竟地府也是马蜂窝,谨慎起见,还是收敛之前的傲慢张扬,语气放缓,带着恪守职责的语气说道,
“一头僵尸在绥原乱蹦跶,仙家可知他藏身之所?”
安淑君淡淡说道,“搬家了,你可以找这个人打听他的去处!”
安淑君语气平淡,但是伸手进去摸孙道林的那张名片时候,手却在发抖,而且抖的很激烈。
这是安淑君在阻拦这个仙家暴露王哲的住所,王哲不想见她,也不想杀她,而她同样处于迷茫之中,她也不想见王哲,但同样,她也不想让被人再去杀王哲,即使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是终究名片拿出来,男人低头看一眼名片,并没有取走,他心思细腻,不能让仙家太过丢脸,因为仙家是需要供着的。
仙家的面子必须给,“仙家”这个称呼,就是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本。
他记下电话号码,就把珠子再次小心送到安淑君的手里,说道,
“多有得罪,还望仙家不要计较!”
安淑君接过珠子,然后飞速的把名片捏在手心里。
张淑洁冲着安淑君又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身体微微前倾点头,看似很有礼貌。
之后转身跟着这个男人离开。
安淑君等两人走远,就给孙道林打了电话,之后打车朝着绥原矿机厂而去。
.........
“蓝叔,我的意思是你先帮我找到那个域世界的女人,拿回我的剑!绥原的这些邪祟,不归我们管!”张淑洁一边开车一边开口。
“丫头!那无常殿归根结底,是你修正那个警察的命运轨迹引出来的,如果那个僵尸在无常殿内,确实无解。”
蓝寿山把后座朝后调整一下,继续说道,
“但是这个僵尸跑出来了,那么必须抓住,这样可以跟无常殿讨价还价,如果不放那个警察出来,我就把这个僵尸直接带出绥原,这无常殿要是想维护荣誉,会主动跟我们谈!”
张淑洁说道,“但是我的剑必须取回来!我怕拖久了,找不回来。”
蓝寿山侧头盯着张淑洁看看,又朝着窗外看了一会,这才说道,
“你状态很不好!既然请我来,还是听我的,事情有轻重缓急,如果无常殿杀死那个警察,后果太严重,剑丢了,不会要命的!”
张淑洁沉默了好一阵,说了句,“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觉得该先找到剑。”
这天没法聊了,蓝寿山隔了好久,才说道,“请我北上了,就由不得你了。”
这句话应该很重的语气说,但是蓝寿山却是语气温和,没有一点的气势,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户主!大事不好了!”一声尖叫在车的后座响起。
蓝寿山一个激灵,吓了一跳,转身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大呼小叫的蠢货。
反观张淑洁却神色平静淡然,“白孟溪不要大呼小叫,出了什么事?”
“死了二十一个,城隍府通传户主,有一个需要去修正!”
“为何我没有阴差来给我通信,而你却先知道了?”张淑洁语气带着困惑。
“绥原城隍府的人真的都死绝了?”蓝寿山语气充满了愤怒,好像这一切是发生在他自己地盘上似的。
“唉,城隍府阴差哪有时间通传你,现在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我是凑热闹,遇到了一个衙司,所以就让我给你捎个话!”白孟溪说话,声音带着邀功。
但是张淑洁回头看一眼这白孟溪,就知道这是附身上瘾了,可能被阴差给从躯壳里撵出去了。有心想呵斥,可是跟前坐着蓝寿山,这是一个死心眼,刻薄而又凶狠,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所以闭口没有再言语。
“对了,户主,那鬼物杀人,鬼气一次比一次重,杀人进阶,速度之快,简直闻所未闻,现在都已经直逼青鬼了!”白孟溪注意到蓝孟溪再打量他,他也不能再卖弄了。
这个蓝寿山单挑一个判官应该不在话下,是一个超级牲口,孤魂野鬼中的青鬼,见了这个蓝寿山,只有死路一条。
“是不是百鬼图中的,或者是从封印里面出来的老鬼?”张淑洁问道。
“不确定!杀人现场,来去无影无踪,死者双肩都有清晰的手印,像是从背后突袭,压灭阳火,之后在极短的瞬间,把整个人的独立意识硬生生的磨灭!这神魂跟白痴似的!”白孟溪说道。
蓝寿山眼睛一亮,说道,“鬼修?!”
“不是!鬼修多是杀人之后折腾新生灵魂进阶,野鬼都是靠着不断摧残人的意志进阶,以折腾活人的六欲进阶!现在这个很独特,杀人的速度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