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秦被带走协助调查,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出现的事情跟着发生。
噬梦的监控坏掉了。
不用想,肯定是人为。
那么毁掉监控的人又是谁?会是凶手吗。
闻邈找来的律师用证据不足的理由,将闻秦暂时保释出来。
“不是我做的。”
闻秦出来后的第一句话,语气虚浮并不肯定。
江蓝眼神微动,望着他的眼睛,“人是你杀的吗?”
闻秦惶恐的握紧手指,紧皱眉头焦急道,“不可能是我杀的,我就算再恨他也不会杀了他。”
“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实话。”
闻秦茫然无措的抬头,略崩溃,“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真的不是我做的。”
旁听的闻邈也发觉事情不对,面色严肃地走过来,半蹲在他的身前观察他的表情,“你怎么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
江蓝握住他的肩膀,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你先冷静,让我来。”
闻邈还要处理闻志成的葬礼,经此一事,闻氏的股票也跟着震荡。
他忙的不可开交,也只能短暂的在这里停留,很快就要赶去公司开会。
江蓝将闻秦带去安静的环境,密闭的空间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江蓝声音温和,带着安抚意味,“你先慢慢冷静下来,不着急不要慌,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吐气,再来一次。”
闻秦慢慢平复心情,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整个人陷入自责的情绪里。
不论事情是不是他做的,闻志成去世的消息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打击,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他的打击报复甚至还没有开始,他太恨他了。
身为父亲,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害得母亲早早去世,如今连最后的父子之请都没有留下。
辰溪别墅区的女人孩子他早就知道的清楚,闻志成无非就是看他和大哥走的太近,眼下又有了现成的儿子。
所以他就变成了那颗弃子,活该变成被利用的工具。
醒来后发现脑子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的那种恐慌,无处可说无人可说,闻志成纵然使人作呕,十八岁之前那些记忆又都是真实不能抹灭的。
他怎么就死了呢!
“有想起来什么吗?”江蓝关切的看着他。
闻秦头痛欲裂的摇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双眼猛的瞪大,“是季少白!”
“季少白和那个女人认识,他们是一伙的,这件事绝对和他有关系!”
闻秦痛苦的双手抱头,他想再回忆起更多的东西,可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辰溪别墅区那个女人和季少白见面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另一个人格也发现了这件事,足够证明不是他自己的幻境。
江蓝握住他的手给他鼓气,“那个女人是谁?你认识吗?”
闻秦,“是那个小三儿,被他养辰溪别墅的女人。”
江蓝有印象,她记得闻邈提起过,闻秦同父异母的弟弟刚满两个月,因为闻秦要搬进去调养,所以那个产妇就要被迫离开。
这倒也是一个思路,外室怀恨在心,所以杀了闻志成谋财,季少白又在这起人命案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江蓝,“如果她真的想谋财,留着你爸不是更有机会夺得家产吗?”
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幼儿,刚出月子的产妇,真的能有能力杀掉中年壮汉吗?
何况受害者还是孩子爸爸。
闻秦,“我不知道,我没有那段记忆,我见完你之后就回去了,中途碰到了他们在一起说话,然后季少白就叫住了我,剩下的我就不记得了。”
包括怎么去的噬梦,又这么离开的。
闻秦越想越恐惧,“嫂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会不会是季少白催眠了我,他擅长的就是这个。”
一想到这种可能,闻秦低头忘着自己的双手,闻志成真的是他杀得吗?
警方给他看的调查结果显示,死者并没有明显的挣扎,合理怀疑是熟人作案,有动机的人里面,他确实是嫌疑最重的那一个。
一想到那种可能,连他自己都快相信凶手就是自己了。
江蓝捏了捏铃铛,目光阴沉不定,季少白的催眠手段真的这么厉害了吗,见面就可以控制人的记忆和行为。
“我可以催眠你吗?”
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一个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催眠就像是一根针,针扎的次数多了,脑壳也是会受损的。
闻秦下意识的反应是抗拒,一切未知的都是令人恐惧的源头。
江蓝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她诚然是想要追寻答案的,结果也早晚会知道的,她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闻秦,“你能找回我丢失的那段记忆吗?”
江蓝,“我并不能保证,只能说是尝试一下。”
闻秦考虑片刻后就想答应,但是脑海里的另一个人格却奇怪的提出反对。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以前不这样的。”
闻秦用力的敲击自己的脑袋,甚至想抛开把另一个他给拿出来,他不想和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人生,甚至以后结婚生子,他一想到这一辈子都摆脱不掉另一个他,就生理性的感到厌恶。
“嫂子你催眠吧,没关系,我是主人格,他就该听我的。”
他神色癫狂,有种走火入魔的迹象,双眼通红,压力过大濒临崩溃。
江蓝在他眼前挥了挥,试图让他清醒过来,“闻秦你冷静一点,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猛地抬头,勾唇冷冷一笑,“你让我怎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爸!”
江蓝挑起一边眉尾,神色也冷了下来,“你说的倒是实话,他死了所以你现在着急吗?”
闻秦,“我为什么要着急,他死了不更方便我接手家产吗,我现在应该高兴才对。”
江蓝,“不,现在高兴还早了一点,别忘了你身上背着的嫌疑,一日不洗清你就一日不自由。”
“噢对了,虽然那个小宝宝还不会说话,属于他的那一份家产也少不了。”
“所以,你现在还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