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舲的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快毕业的一年。
一开始对马老师的好印象一下子毁于一旦了。
在她的坚持下,那个马老师骑车摩托车将她送回了市区。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甚至在学校遇见,也是如同陌生人一样。直到毕业离开学校,也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
后来,她渐渐的明白,自己对马老师那种感情并非是男女之情,而是从小到大,她缺少父爱了。
学校门口,偶遇张晓蔷,当时她也只是觉得对方长的漂亮,穿的衣服都是大品牌,就多看了几眼。
她羡慕那些长的好,嫁的好的女人,羡慕嫉妒恨。
认识了张晓蔷,方家鑫和方家怡的妈妈,她觉得这个张晓蔷怎么可以过的这么好。
就想着和对方接近,想着去了解一下人家。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去做,反正已经这样做了。
胳膊上的伤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晚上还要去做兼职,要不然妈妈的医疗费用哪里来?
回到学校的宿舍,休息了一会。
电话响了,是咖啡馆打来的,要求晚上增加一场演出。
她有些犹豫着不想去,可是对方提出了可以给双倍的工资。
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挺有诱惑力的。
毕竟自己的母亲还在医院,治疗费用也不小呢,她的病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未来真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答应了。
看了一下时间,离晚上的演出,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她躺在单人床上,闭着眼睛,虽然睡不着,可是脑子里却是乱七八糟的。
这次,母亲犯病,她知道,这是家族的遗传性疾病。
她们这个家里的女人虽说是长的都还可以,可是几个姨妈都有轻微的精神问题。
自已的妈妈虽然还是个芭蕾舞剧演员,没有结婚就生下了她,然后,精神疾病就暴露了出来。
本来都被人看不起,这下子更是如此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加希望长到自己的父亲,想亲口问问他,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妈妈有病,所以才将她们都遗弃了吗?
越想心就越乱,她的心里像猫抓了一样的烦。
狠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将头撞到墙上,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
晚上,她准时去了咖啡馆里。
还是白衣白裙,顺长的头发垂在肩上。
大大的帆布背包,松垮的搭在了身上。
一个十足文艺女青年的范儿。
原来,今天晚上安排的是小提琴演奏,没有钢琴节目的安排。
可是拉小提琴的那个人今天临时有事,所以将钢琴的演奏追加了一天。
咖啡馆的老板他对这个外表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印象很好,所以就多加了一倍的费用。
照例,白洁舲坐在了白色的钢琴旁。
修长的手指按下了黑白琴键,优美的音乐从指尖流出。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胳膊上还有伤,大家只是在意她的音乐是否完美,是否可以贴合这个场景。
白洁舲自我陶醉着,她觉得自己这不是在咖啡馆里,而是坐在海边,听着海浪,吹着海风......
一曲下来,没有几个人鼓掌,大家觉得这样的表演是应该的。
中间休息了一会儿,她接着下一首曲子。
......
三首曲子弹完,她和咖啡馆里的人告别了。
走出这个门,天色也黑了。
一直不喜欢打车的她,还是一个人走在路灯下面。
打车是费钱的,这是她不愿意的原因。
晚上的风凉丝丝的,吹在脸上。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子。
对面,晃过来几个人影子。
是几个喝醉酒的人,东倒西歪的走着。
白洁舲心里一紧张,她想绕着走。
谁知,正被这伙人拦住了去路。
是啊,这样的夜晚,一个女孩子单独走在路上,肯定会被人盯上的。
“走什么走?”一个满嘴酒气的中年男人说着。
白洁舲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往前走。
这时,另一个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没有想到,这么一拉,她竟然疼的叫了出来。
刚好是受伤的那只胳膊。
对方根本不管她的表情,更加的用力一拉说:“怎么了,美女,还是个林黛玉怎么的。哥哥我都没有用力,你疼什么疼?”
这几个男人开始围着她转了几圈子,然后相互使着眼色,打起了坏主意。
“妺妺,要不陪陪我们几个,价钱好说。”这个男人伸出了手,朝白洁舲的脸上捏去。
这个白洁舲直接在对方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奋力向前奔去。
谁知,她哪里跑的了,就被这几个推搡着,往路边拉。
她开始拼命的喊着救命,可是路过的几个人也有停下来的,都被这几个喝醉的人吓唬走了。
这下子,白洁舲真是叫天天不灵了。
罗晋安开着车和方傲白经过这里,他大老远的看到了几个人围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动手动脚的。
这种事情,让他看见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停下了车子,从后备箱里拉出了一根甩棍,然后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在干嘛?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还不快滚!”罗晋安也摆出了一脸的混混儿相。
那几个喝醉的人一起围了过来说:“******,好不容易有个漂亮妺子,谁知你又过来插手,想怎么样?”
方傲白也过来了,和罗晋安站在了一起。
对方仗着人多,根本不把这两个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从腰间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来。
罗晋安对方傲白说:“今儿不用你动手,我一个人可以。你站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白洁舲看到了罗晋安和方傲白,她大声音喊道:“救命啊!”
不用说,罗晋安虽然拿着甩棍,根本不用拉开,这几个小混混就都趴在地上了。
白洁舲感激的看着罗晋安,她说:“谢谢你了。”
方傲白说:“这么晚了,捎你一段路吧。”
白洁舲看到了路边停的奔弛车,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上了车。
罗晋安先将方傲白送到了家门口,然后起动车子,送白洁舲去学校。
他说:“没有想到,你还是个老师。”
白洁舲点了点头说:“我是实习老师,主修的是钢琴。”
罗晋安说:“那可是高雅艺术啊,我女儿也天天嚷着要学钢琴,有机会你给指导一下。”
白洁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学校到了,罗晋安停了车,亲自为白洁舲开了车门。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的手上缠着绷带,并且有血渗了出来,衣服袖子都是红色的了。
“你的胳膊受伤了,走,上车,我送你去医院。”罗晋安的脸上很紧张,他一直不愿意看到女人受伤。骨子里的男子汉主义,一直有保护弱小的主动性。
白洁舲本想拒绝,可是她看到罗晋安刚才为自己打架的身手,而且她偷偷观察过罗晋安,浓眉大眼的,根本不像是坏人。
再次上了车子,来到了最近的医院。
挂了急诊,然后找了医生来看。
那个医生剪开绷带后,用严厉的语气说:“你们年轻真不懂事,这伤口都是新伤,怎么又裂开了,还要不要胳膊?”
罗晋安对白洁舲说:“听到没有,你以为你自己是江姐。咋这么不听话的,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他又对医生说:“大夫,你别客气,当她是女共党就行,下手可以狠一些,让这小女娃好好听点话,别这么倔强。”
白洁舲看着这个大叔级的人物罗晋安,她瞪着眼睛说:“我就是江姐,我就是共产党,根本不怕严刑拷打,这点伤不算什么。”
罗晋安哈哈大笑。
这个小丫头怎么这样。
从医院出来,白洁舲说是自己饿了。
罗晋安说:“走,叔带你去吃饭。”
她看着罗晋安,这个看起来四十岁的男人,长相魁梧,臂膀有力,而且说话幽默。
一直从侧面看着他,这另罗晋安开着车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虫子吗?”罗晋安说。
“没有,你的侧面很帅。”白洁舲说。
罗晋安哈哈大笑,从来没有人在他的当面夸过他长的帅,这个小丫头倒是挺直接的。
他说:“你不会说我长的像蟋蟀吧!”
白洁舲哈哈大笑说:“你比蟋蟀好看多了。”
罗晋安说:“还帅什么,快五十的人了。”
这么晚,只有去肯德基了。
两个人坐在里面,吃着鸡腿、圣代,喝着可乐。
罗晋安说:“我只带我娃来过这里,这都是小孩子才喜欢吃的。”
“你的意思,说我是个娃娃儿?那么,我叫你大叔了。”白洁舲俏皮的叫了一声大叔。
这时,罗晋安的电话响了,是他媳妇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站了门口,和媳妇说一会就回去。
白洁舲吃完了后,就对罗晋安说:“你送我到学校门口吧,然后赶快回家,要不大婶会等着急的。”
罗晋安点了点头送她到了学校门口。
白洁舲临下车前,她说:“大叔,伸出你的手来。”
罗晋安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洁舲说:“给我一个谢谢你的机会。”说完,用趣÷阁在罗晋安的手上写下了一串号码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也是准备感谢你的热线。随时可以打,我会等着你。”
看着这个小妮子远去的背影,罗晋安抽了一支烟,然后将车子开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妮子上心。尽管她一直叫他大叔,还留了电话号码。
她的笑,她的眼睛,怎么就这样可以刻在自己心里呢。
尤其是刚才,他的心里有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看到她无助的被那几个醉鬼围在一起时,他的心疼了一下。
想到这里,他狠狠的骂自己说:“罗晋安,你这个混蛋,怎么什么梦都敢做?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到了家,他进了家门。
媳妇还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等着他。
一看他回来了,赶忙关心的问着:“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
罗晋安就将和方傲白去做一个方案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回避了遇见白洁舲的事情。
他进了卫生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准备洗洗。
这时,手上的电话号码让他心里又一阵激动。
这个号码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躺在浴缸里,他闭着眼睛,让温热的洗澡水漫过身体。
洗好了,换了睡衣,他困得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一挨着床,媳妇还在耳边说着近几天的重要事情,他开始打起了鼾声。
也不知道媳妇在说着什么了。
他睡的真香。
迷糊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他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怎么是老家的街道,几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子在追着跑着,还在叫着自己跑快一些。
看着大家身上的衣服,全是黄色的军装。
这显然是回到了那个当兵以前的时代。
“大罗,快来。”他跑的更快了。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很大的礼堂里。
舞台上演着什么《红色娘子军》,那个领舞的长的可真好看,那身段,那舞姿真是没的说了。
他坐在台下面,看的入了迷。
然后,就是大家的起哄声。
不一会儿,又是带着大红花的自己入了伍,坐在大卡车上,一副雄赳赳的样子。
然后就是部队里人和事。
总之,这一夜,就跟演电影一样儿。
那么久远的事情,都会出现在梦里。
早上起来,头都是沉沉的。
媳妇做好了早饭,一家子都坐在那里吃饭。
他晃着脑袋坐下了。
女儿过来了说:“爸爸,你什么时候给我买钢琴?”
媳妇说:“好好上学,学什么钢琴?那个有什么用呢?”
罗晋安说:“一会就去买,让你妈妈带你去。”
“啊!”女儿张大了嘴巴说:“爸爸,你怎么就不反对几句,我倒是有一些不习惯了。”
罗晋安说:“喜欢就买吧,人一生能有几次追求的机会。”
女儿兴奋的拍着手说:“太好了。”
罗晋安的母亲说:“我听说学钢琴都是从三岁开始,咱家小婉是不是起步太晚了?”
罗晋安说:“不晚,就当给家里添个家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