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这一下子在炕上躺了几天,也尝到了饥一顿饱一餐的滋味儿。张永昌打这个母老虎一事在村子里一下子传开了。
是啊,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一口的,何况这回是她竟然要把人家的亲生儿子卖钱。名义上是过继,实际上不就为几百元钱嘛。
村子上的人都在为之叫好,同时也在为两个年幼的孩子担忧。大冬天的,两个孩子生死不明的,好几位老人都抹着眼泪。
李大彪一家子也坐在炕头边吃饭边议论此事。沈翠花说:“这老张家一家子太不要脸了,什么钱都喜欢挣。”李大彪说:“哎!这两娃长的挺心疼人的,这会儿不知道会在哪里呢?”
李家奶奶愣是半天没有言语,她让儿子出门时给留意着,如果踫见孩子了,就带回家里。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大彪顺便把李香香的来信念了一遍,他说:“香香的事情,咱只能是默认了。钱二毛我实在是瞧不上,不过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看春节,两个人回来不,给把事情补办一下。”
沈翠花一下子跳了起来说:“我不同意,这个钱二毛想娶我闺女,门都没有!”
“你这个瓜婆娘,咱女子和人家都跑了,这事情村里谁不知道,算了,就认了吧!”李大彪边抽烟袋边说着。
奶奶说:“哎,出了这档子事,谁都不愿意。不过,两个人只要都好好干,也没啥!”
李香香的事情,李家就这样认了,只等二人过年回来,补办一个仪式。不能让李香香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钱二毛。
老张家一家人不管走到哪,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的,周葱香自我安慰的对家里人说:“这有啥,谁家还能没有个什么事。村里的人太闲了,爱议论就让议论去吧!”脸皮子真比那土城墙厚多了。
张永昌一返往日的样子,依旧是住在后院的小屋,睡着两个孩子曾经睡过的土炕。只是不再的家里的人说话。到了吃饭时间,端起碗,不管好与坏,闷头吃完就走。
头发几天以来,花白了许多。和实际的年龄不相符。王寡妇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她一直在寻找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机会,可是始终只看到一个背影子。
家里的人没有人理会她,就连曾经和她密谋的欧春花也是躲着她在走,要不就是白眼一翻。
以前睡到日晒三竿的日子没有了,周葱香也不理会她。她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看能否挽回在家里的地位。
王寡妇在没有嫁过来之前就知道,周葱香之所以同意,儿子娶她,就是看重了她丰厚的家底。再加上她曾经说过。只要张永昌同意这门亲事,就把老院子卖掉,再拿出积蓄,给老张家掀起一院子新房。
周葱香当时专门打听过,这个女人手上有一定的钱,所以她才打了“如意算盘”。
王寡妇决定去找周葱香谈谈。晚上,她敲开了周葱香的房门,叫了一声:“妈!”
周葱香听着这生硬的称呼,头都没抬,只顾着纳着手中的鞋底子。
“爸!”看见婆婆没有应声。只有向装着烟叶子的公公看了过去。
张老实只能应声说:“你有什么事?”
王大玲往前走了几步说:“我想好了,开春就准备给咱盖新房的事情,你帮我好好劝劝永昌,我想好好和他过日子。”
周葱香听见盖新房这三个重点的字。抬起了头说:“永昌性子犟,我劝不动!”
王大玲赶紧叫了声:“妈,他最听你的话了。”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镯子,递给了婆婆,说:“你看。我来咱家,也没给你买过啥,是我不好。这个是我娘家的,值些钱呢,送你了!”
周葱香看着眼前的这个物件,眼睛里亮亮的,她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确实,这个成色是不错的,戴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了半天。
王大玲心里其实是很疼的,她这回是下了本钱了。这件事,她躺在炕上琢磨了一下,如果她回到以前的家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人会娶她这个克星的。
与其这样,不如就应了她曾经的话,把老院子卖了,在老张家盖上新房。这样,也就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趁自己还能享受,就当给自己盖新房了。
周葱香的脸上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她说:“大玲呀,你也是个明白人,既然你这么想了,永昌的事包在我身上。这回呀,说话可得算话呀。”
看到这个老巫婆还是在算计自己手中的钱财,她知道这次必须是得如此了,她说:“老院子的买主我也找好了,回头过来交订金。年后,暖和了,咱就开工。”
周葱香拉着王大玲的手说:“你的身体咋样了,我这儿还有些麻饼和鸡蛋糕,你先吃点!”说着,从身后锁着的陪嫁箱子里拿出一个麻纸包,从里面取了一些,递给了王大玲。
张老实也说着:“大玲,快吃!永昌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在咱在这地方,谁家男人没有打过媳妇嘛。其实他人没有啥坏心眼儿,你放心,过几天他想通了,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王大玲嘴里附合着,心里骂这两个老不死的祖宗八代了,并问候一家子人的祖宗好几代。
她知道,这个家里的人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根本不管亲情什么的。她得想出对策才行,离开春还有一段时间,得好好合计一下才行。
把这老两口子搞定了,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身上还是一阵阵的肌肉疼痛着。她想起曾经的丈夫也打过她,喝多了也是往死里打,打的更狠。不过,那个短命鬼走的早,留给她了一些钱和院子。
张永昌只打了这一次,还好,平时对她尽管冷淡,倒也没有动过手。
想起在老张家过的这段日子,她打牌抽烟,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也算是逍遥自在了一阵子。若是她把房子盖了,不就又能在这个家里过上那样舒服的日子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