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朝的钟声响起,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百官皆跪下听令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走完必要的流程以后就嵌入到了今天的大事儿了,琉璃他神色蔫了吧唧,整个人好似根本提不起力气一般,看着面前的众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孟德安看见自家皇帝这个样子,便知道昨日肯定伤神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还未落,青平伯就从一溜臣子当中滚了出来:“臣由本启奏,臣弹劾江南军……”
数十条罪状听的众臣目瞪口呆,倒是没有想到青平伯不仅是一个脑子拎不清,胡乱抱大腿的人,还是个根本看不清楚形势的,如今江南军是他两言三语就能搬走的嘛?简直不知者无畏!
看到青平伯这个样子,众人都摇了摇头,青平伯这样算是要完了。
可是偏偏青平伯自己觉得没有什么,还梗着脖子,觉得自己十分有理,说完还点了点头,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才停住了自己的话语。
可是他没有注意的是,不仅仅是所有的臣子面带尴尬,就连琉璃的脸上都没有多少的光芒。
按理说照着他弹劾的事情,把江南军一动,这钱财和军权都会回到琉璃的手里,可是那吴大将军是什么人?是一般的人能动得了的嘛?
这奏折刚刚陈述完,底下的臣子就如同炸开锅一般叽叽喳喳,皆是惋惜的看着青平伯,两三个有心思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人也在原地杵着不动。
青平伯等了许久还没有等到回复,相反还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讨论,他站在大殿中央恍然间大悟,四处望去,却仿佛自己好像是表演的小丑一般,不由的慌了神。
立刻就朝龙椅上望去,可是厚厚的帘幔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后面的皇帝到底在想着什么,青平伯咬了咬牙,他家所有的东西都赌在了皇帝的身上呀。
若是皇帝不作为,那他又能如何呢?青平伯之前考虑了很多,可是一直都没有考虑琉璃他的真实想法。
照着他想,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为朝廷考虑,可是他却忽略了个人的私人情感,琉璃是可以因为一时冲动就把好好的计谋毁了个大半的人,若是他对吴言的感情当真如此浓厚的话,那么青平伯府以后在京城又要如何自处呢?
越想越慌神色上自然也就带了上来:“陛下!”
琉璃一直在走神,这一声陛下可算是把他的神思给换了过来,可是回过神他却不满的看着台下的青平伯,按说这是十分符合他心思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吴言给拉下了水。
他的确想要军权也想要钱,可是如果这些都要让他和吴言以后再也没有可能的话,那他觉得还是慢慢来的好,他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不愿意继续再把人往外推。
琉璃还想着以后与吴言重修旧好,可是刘满却是知道自先帝非正常的死亡之后,他们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了。
“江南军怎么样?那是圣德皇帝在世的时候亲自批的,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要动他的老部下,岂不是让天下的人寒心?人都死了还在这里扒着不放,朕倒是不知北凉如何穷酸,竟然养出了你这等朽木。”
青平伯大了眼睛,好似根本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从他一直拥护的陛下口中说出来的,可是琉璃却远远没有停止。
下朝的时候,青平伯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要去见陛下。”
他转头就想往御书房里跑,可却在路上被孟运常拦住了。
“伯爷,您就不要再为难小的了,这御书房可不是人人都能闯的,您若是真的想见陛下规规矩矩地递了折子进来,岂不是美哉?”
青平伯眼睛通红,若是平常,他自然不会得罪这些御前伺候的老人,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却已经乱了,根本顾不得这些。
把孟运常往旁边一推,拔腿就要往御书房跑,孟运常咬了咬牙,他自小是在宫廷里长大的,身子骨自然是使不上力气,眼看人就要冲到御书房,他狠了狠心,一脚就把前面的砖头给踢了起来,正巧砸在了青平伯的后脑勺上,鲜血横流。
“伯爷,你没事儿吧?这可怨不得小的,你一定要往御书房里跑,小的拦不住那就是小的罪过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小的计较。”
这时候孟德安也听到了声响,经过琉璃的示意跑了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看见青平伯满脸是血的倒在大门前大惊失色。
“哎呀,这是哪个天杀的?把伯爷伤成这个样子。”
孟运常在一边心虚的撇了撇嘴,他能说是因为自己一脚踢晕过去了吗?孟德安是个人均看到自家干儿子这个样子哪里不知道肯定与他逃不了关系?狠狠地瞪了一眼孟运成就把人给扶到了太医院。
“伯爷,你好好的在这儿养着身子。”
青平伯脑瓜子晕晕乎乎的脸上沾满了血,可却依然没有放弃要见琉璃嘴里含糊不清的一直在念叨:“要见陛下,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孟德安叹了一口气,青平伯若是在普通帝王的手下还能混过一段时间的恩宠,可是在这喜怒无常以情为天的陛下手里,实在是太过于委屈了。
就算再委屈也和他们这一群内侍牵扯不到什么,为了避免此人在皇宫出事,孟德安也只能安抚的拍了拍青平伯的背。
“伯爷,你好好的养着身子,身子好了才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呀。”
青平伯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晕晕乎乎的就睡了过去,而孟德安出了门儿就领着孟运常的耳朵,一路到了御书房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孟运常本来还有些不服气,若不是他不听劝,硬要往御书房里跑,自己会把人给伤成那样子吗?可看见自家干爹这个样子立马跟着跪了。
“干爹您不用跪的,这都是我一个人闯的祸。”
“我是你干爹,子不教,父之过,你做错了事情,咱家自然也不能跑掉。”
看着孟德安直挺挺的跪在太阳底下,孟运常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二人还在争执不休的时候,御书房当中传来了声音。
“好了,外边儿闹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朕滚过来添茶。”
孟运常神色一喜,拉着孟德安就要起来,孟德安垂下眼眸却是知道青平伯恐怕已经失宠了。
虽说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可是当时是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孟德安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更是紧了自己的心思,以后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就做出什么事儿,当奴才的,最主要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