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鼎茂抱怨道:“白显怎么还不来啊?夜擎早就割断了他给的手环了,那手环到底有没有用啊!”
皎然:“之前白显说大祭司联盟现在有五十多个大祭司,可是只来了三十多个,说明大随皇宫肯定也遭遇突袭了,白显应该是分身乏术了,我们不能全靠他。
现在我就出去想办法打开东城门,放外面的援军进来,但是我一出去,卞机那些人必然会盯上我,今天只怕就是我的死期了,”他望着夜擎还有一些护卫,“我即便死只怕也难以打开城门,但我必须出去以死拖住他们,我出去片刻后,你们兵分三路,两路去打开其他两个城门,最强的主力守在陛下身边——”
原本安世瑾是很恨那些大祭司,对皎然有很深的厌恶的,可是生死关头,皎然能说出这些话,为他考虑,也不由心里感动。
话未说完,就见宫殿大门上中了很多箭,箭头上有火,皎然只得改变话头:“罢了,不能呆了,先从后门逃生——请陛下先跟一个侍卫换一下外衣……”
安世瑾有些不想换,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怂似的,皎然还有一些武将都纷纷劝,安世瑾就换了。
一行人刚出了后门,就见卞机等人守在了那里。
卞机冷声道:“本来想将门堵住,让你们全都活活烧死在里面,转念一想,还是亲眼看见、亲手杀死你们,才解恨。皎然,你这个叛徒!以为转投凤晓娆还能再继续荣华富贵几十年吧!
却怎么也想不到——”
在卞机说话的档口,皎然故意给那个假的穿着皇帝龙袍的人说:“陛下快走!”
那人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就赶紧往旁边跑。
卞机改变话头:“皎然诈死过,诡计多端,按照画像刺杀安世瑾!杀!”
言毕,许多人就立即动起手来。
卞机望一眼皎然,得意地不屑哼道:“先杀了安世瑾,再杀你!”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喊:“那个人就是安世瑾!那个人就是安世瑾!”
皎然一看,可不就是真正的安世瑾被认出来了么?
被那人那么一喊后,好几个大祭司立即都冲向安世瑾,安世瑾的侍卫赶紧去阻挡。安世瑾等人一边应付,一边撤退,想退到城门处。
安世瑾的侍卫应付得很吃力,皎然立即过去相帮。
夜擎见皎然过来了,心想皎然比他还厉害的,应该能够抵挡一会儿,他就赶紧寻个空隙离开了,想去开城门,否则,时间一久,援兵不到,安世瑾肯定会被杀。
可是目前形势下,敌方高手更多,占据绝对的优势,皎然见夹谷画被一个大祭司打成重伤,动弹不了,此刻又有一个大祭司要刺夹谷画一剑,皎然赶紧过去相帮,挡在前面。
然后把夹谷画带到安世瑾这边,皎然守在前面,他武功极高,一时有两个大祭司合力打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卞机一出手,皎然很快就处于弱势了,很快身上中了一剑。
一个大祭司寻到空隙,又要去刺夹谷画,皎然赶紧挡在前面,可是此刻他已经受伤,挡得了一个人,挡不了另外两个人,身上又中了两剑。
皎然口吐鲜血,已是无力再抵挡,一个大祭司想要砍下皎然的头,徐离庆赶紧道:“住手!”
几个大祭司便转去对付安世瑾身边的其它护卫了,安世瑾已加入了战斗。
卞机跟徐离庆走过来。徐离庆居高临下望着皎然,一双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那么爱干净,可是死得却如此不体面,满身是血——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个,你如此护着这个死板的女人,是爱上她了吗?”
他口中的死板女人指的是夹谷画。
皎然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道:“今天我不会向你们求生,我可以把我毕生的财富都给你们,能否放夹谷一命?”
夹谷画听了这话,眼泪瞬间汹涌地流了出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徐离庆的神色一变,吃惊道:“你真的爱上这个死板的女人了?”以他对皎然的品味认知,是不可能爱上夹谷画的。夹谷画既没有动人的美貌,也没有可爱的性格。
皎然一只手捂着身体上不断往外流的鲜血,痛苦地没有吭声。
徐离庆知道现在的形势容不得他在这里细谈太久,见皎然没有回答,就赶紧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当初你诈死,是想让我们跟白显斗得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皎然苦笑:“我能收到什么渔翁之利?我本早已厌恶了争斗,可是你们硬是把我逼出来,现在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我毕生的财富还是有不少的,没有人会嫌自己手上的钱多,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夹谷没有任何野心,脑子也笨,留着她对你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徐离庆听了这话,却气愤极了。
卞机瞥了徐离庆一眼,冷声道:“皎然,你这个叛徒,今日必须死,漆雕渡此刻应该已经死了,你跟夹谷现在就去跟漆雕地底下见吧!”说着,就向皎然挥掌而去。
卞机一般亲自用掌法取人性命,必然是要下蛊毒的,皎然在这样的伤势下,必死无疑。
夹谷画眼见着那一掌要打中皎然,拼尽全力挡在了皎然前面。
“不!不——”皎然痛苦到撕心裂肺般地喊了出来。
夹谷画倒在皎然的怀里,嘴角却挂着微笑,因为她看到了皎然为她而流的眼泪。
徐离庆冷愤地看着皎然与夹谷画拼死守护彼此的画面。
卞机紧接着要对皎然再挥出一掌,忽觉一刀极强的刀气向他劈来,等他感觉到闪身回避时,已经被伤了一点。
是白显来了!
卞机、徐离庆、几十个大祭司立即合力去对付白显一人。
皎然抱着夹谷画,赶紧拿出白显给他的药,要给夹谷画服下,夹谷画虚弱痛苦地摇摇头:“来不及了。”
她本来就受了重伤,卞机那一掌把她打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鲜血汹涌而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白显给的药,可以解蛊毒,可是即便没有蛊毒,单单那一掌已足以要了她的命。
皎然还是将药塞到了夹谷画的嘴里,然后流着泪按住那彷如喷泉一般往外冒血的夹谷画的腹部。
夹谷画见皎然自己身上也在流很多血,他不替自己止血,反而将手移开按住她的已经没救的伤口,心中更是感动,又是心痛。
皎然心痛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你要护着你,结果我没有护住。”
他这句话说完,心痛地仿若要咳出血来,因为这世上,竟然有一个女人为了救他一命,而心甘情愿丢掉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