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群袖手旁观的人来说,这是一出不太得人喜欢的滑稽戏剧,‘装逼大脸’不到位,‘无脑碾压’也不极致,观感也说不上个‘好’字来,但他们也不会吐槽些什么,心照不宣而已。
“他一出手,这事就结束了”
李姓道人说道,话里有些意并未绝的样子。
“嗯”
冷酷者点头赞同,然后闭眼陷入冥想当中,李姓道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没打扰,也不敢打扰,直到一会儿后冷酷者终于睁开眼来,该是做完‘工作’了,李姓道人只是看着他,没出声。
冷酷者看了李姓道人一眼,而后说道:“走吧,我们该出场了,不然对那人或是你我都没好处”
冷酷者说完便朝战场处移动了,李姓道人亦知他们不去救急性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何况现在急性子是死不了了,至少得挽回些表面‘情分’才是,带着一帮人也慢悠悠地赶去了。
而他们的‘目的地’这里,就陷入在一个难解的‘残局’当中……
‘林云路’停在那,不动弹,不言语,一如跳脱者说过,他确实保留着一丝神智,但也是在悬之又悬的时刻才令他接管回身体来,他的拳,注定无法出手,易姬在那,萧瑶瑶也就在那,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一身的熔岩,开始失去了光芒与其热度,在他整个身体表面凝结变硬变黑,最后上下都成了这么一回事后,‘林云路’也就变回了原来那个林云路。
“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林云路低垂着头,说不尽的灰心丧气,只是易姬在脏地上瑟缩着娇弱的身体,总会让他联想到萧瑶瑶也是与她一同睡在这脏地里,他不乐意,却也无能为力,他……业已全力以赴,至少做完了他现在能做的所有,却抵不过他们的要挟。
“不不不,我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你高估了自己的价值,况且……现在可不是在谈判桌上,你也没有筹码与我们谈这一笔‘生意’……”
跳脱者冲他摆了摆手,让林云路别做这些愚蠢之人才会做、才会说的傻话。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至少……我能力不弱,可以帮你们击败许多敌人不是吗?!”
林云路上前一步,手拍心窝地问说道。
“抱歉,没得谈”
跳脱者很干脆地回绝了林云路的希望。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林云路也为他的所问为难,遑论他询问的跳脱者了。
而跳脱者也许是出于心软,抑或可怜,摇了摇头,表示一种惋惜情绪,却没有拒绝林云路的请求,看着林云路,而后说道:
“有些人并不属于他们自己,就如同她一样,当她的存在成为引导事情走向的一颗影响不小的棋子时,她也就决定不了她自己的死活了,决定她的死活的,是下棋的人,懂了吗?”
跳脱者自认为已经很清楚地表达出其中关节了,若是林云路不能理解,那也没办法,而跳脱者也不能真的把他们想要如何‘使用’她的方法告诉林云路,不然强如跳脱者也得死,就是这么的残酷,无人可更改。
“那你们为什么会称她为‘妖孽’呢?!”
林云路大体知晓了为何,却并不愿止于此,更想深究下去……
“无可奉告,你也该死了”
跳脱者自认为‘仁至义尽’了,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到这时也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跳脱者也就不留情面了。
正巧冷酷者与李姓道人赶到,多了些观看行刑的观众也无不可,跳脱者俯身下去拎起不省人事的易姬,失去双臂的急性子也在地上坐了起来,转头看着被围着的林云路,一丝似是羞赧的脸红在他面上出现,或许是人多对人少,让他心里有点儿惭愧罢,不过痴长了数百年的年岁,应该不会在意这些才对,或者是对于他的‘同伴’们的恼怒也说不准。
“……”
林云路看着如此多人,看一眼跳脱者,料及其同伙也不会差到哪去,就算他拼死也该无济于事……可是他不知为何,打心底生出一丝憎恨来,他有点憎恨易姬,认为是她这孤魂野鬼连累了他们,他们本该‘无所事事’,在完成与楚锋的约定了安然退出才是,现在这副境地,不归罪在她身上又该归罪在谁身上?!
可能面临死地,会让人在一瞬之间想上很多事情,他竟也会有些隐隐在责备楚锋的‘邪念’,试想若不是楚锋的承诺将他套牢,那他也该早就与萧瑶瑶在现实世界里双宿双飞了,怎会遇上这些肮脏龌蹉事!
「是的,就是这样……」林云路如此这般胡思乱想后,竟出奇地想要去附和,想要去迎合……
一声痛呼在耳际响起,他一个战栗,回过神来,却是萧瑶瑶……不,是易姬醒过来了。
“哦,醒过来啦,那可能不怎么幸运呢”
跳脱者感受到手提着的‘东西’有了动静,多看了林云路一眼,而后自觉饶有趣味地说道,其中不无讥讽之意,不过……多是在讥讽自己吧,他也实实在在要当一回恶人了。
“怎么说呢,你苏醒的时机选的不错啊”
将易姬提离地面,转到面前,对着她的脸笑道,手腕一拧又一推,让她面向林云路,不得不说他的恶趣味比之他的‘仁慈’还更为鲜明些,完全可以成为他的个人特色了。
两人皆是对视一眼,而后撇开了头,是啊,他们如今已是‘阶下囚’,互相又哪来的尊严与自信面对对方直视过来的目光呢?终是没有,所以才选择避而不见。
“那么……到此为止吧……”
跳脱者似乎是在结尾时叹了一声,但不那么明显就是了,若是深究,免不得有讨嫌嫌疑。
“‘公公’,你来么?”
跳脱者知道急性子一直在看着,不过一直默不作声,想来他替他解决了对手,但不想与他抢功,故而有此一问。
“‘凯子’,不用了”
而急性子勉强自己笑了下,以示自己情况良好,无需他人关心,自然也不愿受‘嗟来之食’,没了双手的他,也没与人抢功的心思了,不如罢了。
“嗯……”
跳脱者把易姬往旁后一丢,径直走向林云路,二者目光交汇,不知互相读懂了多少,三言两句亏,百转愁肠绕,多是犯了不意的规。